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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岁生日那天，家人远在千里外，同事情深，请我吃了鱼火锅。哪料半夜牙痛无比，先含凉水，再含开水，再打开电脑查说可以塞点盐……搞了好几个小时，才迷迷糊糊又睡着了。那时至今已有9 年，上齿左右最里两丁牙皆没了牙面，另有上下各二丁牙松动，左下的尤甚，差不多已到了儿时换牙那种了。牙痛牙肿是常有之事，最近以盐水漱口，似乎又好了些，但松动仍未改善，也没去看过牙医，似有破罐子破摔之自觉，到七十岁，满口无牙，也无所谓了。昨日龙抬头，老婆和二娃理发，我去旁边药店问了下，说了下状况，店主言：但人家是女老板，也不好意思讲，只得顺着她的思路，拿了盒六味地黄丸，说是能吃一个月，还说看着看着牙齿就会紧了。待到老婆剃完头，带着娃儿上了车，听我说这药是治肾虚牙松的，不由得哈哈大笑。有趣的是，今日翻《鲁迅全集》，《从胡须说到牙齿》一节，竟然他也是经常牙痛牙坏，说：我从小就是牙痛党之一，并非故意和牙齿不痛的正人君子们立异，实在是“欲罢不能”。又说，后来一位善士给我一个秘方：择日将栗子风干，日日食之，神效。应择哪一日，现在已经忘却了。 
据说这是叫“牙损”，难治得很呢。还记得有一天一个长辈斥责我，说，因为不自爱，所以会生这病的；医生能有什么办法？我不解，但从此不再向人提起牙齿的事了，似乎这病是我的一件耻辱。如此者久而久之，直至我到日本的长崎，再去寻牙医，他给我刮去了牙后面的所谓“齿垽”，这才不再出血了，化去的医费是两元，时间是约一小时以内。我后来也看看中国的医药书，忽而发现触目惊心的学说了。它说，齿是属于肾的，“牙损”的原因是“阴亏”。我这才顿然悟出先前的所以得到申诉的原因来，原来是他们在这里这样诬陷我。看到此处，庆幸吾生也晚，没有那样的长辈，否则，可怎么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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