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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青帝探形胜

 济宁文学 2022-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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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青帝探形胜

作者:赵桂君



1


我一直以为一个人再忙,特别是那些蹲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也要与大自然交朋友,或山林,或江海,用不着吟哦“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附庸风雅,全凭一时兴趣,有了闲空,说走就走,或远或近,把自己混迹于旷野水浒间,洗脱一腔俗气半身疲惫,唤回一个真实的自我。

当然,没有多少人喜欢案牍劳形,只是因为各种原因,离大自然越来越远。就我个人体会,忙碌的时候无法脱身投身自然中,空闲的时候,又要补觉、会亲朋好友、参与各种家庭琐事,结果,一年之中,真正走进大自然的怀抱去“游山逛水”的机会很少。有人写文章嘲笑那些缺少行动和理想醉生梦死蜗居不出门的人,说他们错过了多少鲜艳的朝日、璀璨的星星。对于一个与中学生打过近四十年交道的老班主任来说,这种文章不会引起我的惭愧。我唯一惭愧的是君子固穷,一介书生缺少外出游玩的资金。幸好终于遇到这个灿烂富强的时代,偶尔到万里之遥的高山大洋走走还是很轻松的,更何况在自己的家乡随意走走看看。

虽然春天从那个叫做“立春”的节气来到人间,但在北国,整个孟春仅从人的肉眼看,春天似乎离得还很远。人们最爱引用“春寒料峭”这个词来形容初春,岂止如此,初春大地的颜色仍如冬日荒凉单调,风刻在脸上仍然生疼。“春面不寒杨柳风”,哪里啊,还在梦里呢。

这个虎年的正月,我们这个地方飘来两场小雪,尽管雪落即融,但还是给春天带来阵阵惊喜,人们对雪的态度比对雨水更热烈热情,可惜,毕竟是春天了,雪打在灰色的树枝上留不下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更何况春季的第二个节气“雨水”已经不请自来,地温决定雪花留还是不留。

“雨水”过后的这几天,天天阳光明媚,气温跟着上升,特别是2月25号周五刮了一整天的东南西南风,第二天便有了春日融融的温暖。我预测这一天是气温的一个拐点,真正的春天即将到来。虽然春天也常跟人开玩笑,比如进入暮春,南风熏熏绿彼南亩的时候,忽然一阵暴热,逼的桃杏褪红女子着裙,但造化好像很喜欢作弄人,又一阵北风,寒潮突降,把爱美的女人们搞得很狼狈。可是,既然春天的拐点已来,我们再也不会担心冬天复辟了,那种“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的折磨成为只会梦中的回忆。

26号(周六)上午睡了三个钟头,午饭后,又钻进被窝睡了三个小时,终于把一周的疲乏赶走了。第二天周日,阳光还是那么美好,再不出门,就对不起上苍的眷顾了。于是,早饭后,立刻出发。

目标,天齐庙。


2


近一年,我读了几本写泗水历史文化的书,忽然对家乡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有了兴趣。从书上看到天齐庙这个名字,我的兴致更高了。首先,我是第一次发现这个词。中国人是多神论者,土地庙、城隍庙、山神庙、文庙武庙......五花八门的寺庙多的不胜枚举,但天齐庙我是第一次看到。其次,书中对天齐庙的介绍颇有吸引力,天齐庙的来历、建庙的历史、它的今生,都使我产生走进它看一看的欲望。

我曾在网上注意到,全国各地几乎都有天齐庙,庙里供奉的人物却说法不一,有的地方说是泰山神,叫“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民间俗称“天齐老爷”。有的地方说是供奉的关羽大帝,有的地方说供奉的黄飞虎。泗水的这座天齐庙供奉的谁,书上没记载。我的老同学徐晖兄给我发过来他写的《鱼台有座炳灵宫》。据他的考证,炳灵公传说是东岳大帝的第三子,又称为“炳灵太子”,为道教重要神仙之一。唐以前传为恶人形象,骑从华丽,忏若峰王,“鲁人畏敬,过于天齐”。后唐长兴中,明宗皇帝不豫,泰山僧进药,小康,应增之请,封泰山郎为“威雄将军”。据此推论,天齐庙供奉的就是这位炳灵太子了。鱼台离泗水比较近,也许,泗水的这座天齐庙与鱼台供奉的是同一个神明。

泗水天齐庙的遗址位于泗张镇天齐庙村北,年代为新石器时代至周王朝,北临深沟,东靠小河,西接丘陵,为一高约7米的高台地,总面积约5000平方米。1988—1989年,国家文化局对其进行了两次发掘。发觉面积2400平方米,发现有不同时期的房址、灰坑、窑穴、陶窑以及墓葬等遗迹,出土陶、石、骨、铜等质地遗物近千件。(引自“大众网”《天齐庙遗址:发掘文物近千件》)

读着这些文字介绍,我探望天齐庙的心情愈发迫切。

我与老伴和内弟小虎夫妇同车沿着327国道从县城向东出发。车过泉林镇,拐弯向南,走上一条乡镇柏油路,接连晃过南铺子村、李家寨、辛庄,进入泗张镇,再过北陈、太平庄,就到了天齐庙村。这条乡镇公路从天齐庙村中间穿过,我们很容易的找到天齐庙村。停下车后,我们向路边的村民询问天齐庙遗址。令我们没想到的是,问到的两位妇女和一位白胡子老人都不知道天齐庙遗址在哪里。我们盼望遇到一位明白人,便在村庄各家门口打转转。可惜,除了来往的汽车再见不到村里人。各家大门上了锁,村民们都去山上的梯田春耕春种去了。正当我们准备上山找人询问时,一位中年女子从胡同走出来,她告诉我们,遗址就在村西外上山的路边。她边说边给我们指方向,并且还说,你们开车上山吧,这边的山上都修建了水泥路,各村连接在了一起。我向山上望去,果然看到山腰有几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向山前山后山左山右的村庄延伸去。

“这么窄的路,能上车吗?”我不由怀疑。大概看出了我的犹豫,女子又说,你们放心开车上山吧,路宽着呢。

我们高兴地发动车子上山。远远的看到一座高高的土台,土台周围长满了乔木,乔木的根系裸露在外。走到跟前,看到土台下有一座石碑,上书“天齐庙遗址”。石碑后边的遗址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显的很破旧,无精打采的。土台周围是村民挖的土井,大概就是窖窨。这说明遗址附近土层干燥,易于藏纳农产品。有一口窖窨直接挖进土台内,仿佛黄土高原上的土窑,安着一道铁门。

土台之上,已经被翻耕成一条条的田畦。我们在那里逡巡了十几分钟,没有发现一丝遗址的历史痕迹。我不懂考古,在这座土台面前,连发思古幽情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凭想象认识这个地方的意义。据先前看到的记载,“明末清初,冯氏一支由邹城田黄迁至陈村做长工,人口发展后,陈村分为南北陈村,冯氏族人率子孙由北陈村迁至两村中间一小庙居住,逐步发展成为村庄,因在南北陈村之间,故名’腰里陈村’,时间长了,村人感觉’腰里陈村’不好叫,干脆就叫’天齐庙’,村以此得名”。而天齐庙的修建时间却不能确定。更有资料说,天齐庙遗址就是姑蔑城遗址,如果这个能确定的话,它的历史价值就更大了。

历史上,姑蔑是先夏方国,故址就在天齐庙村一带。王献唐《炎黄氏族文化考》云:“帝舜出于颛顼,颛顼封庶子穷蝉于姑幕,穷蝉生敬康,历句望、桥牛、瞽叟至舜。穷蝉以下,微为庶人。今泗水东南五十里有姑幕山,下有姑幕城。” 姑幕山俗称谷垛山,山下之姑幕城即为穷蝉始封之姑幕国旧址。后“幕”音转为“蔑”。姑蔑国历史长达千年以上,延至周初,周公东征践奄,姑蔑遗族作为被征服的东夷国族,随徐、奄、熊、盈等诸族南徙,辗转流徙于苏浙交界的太湖流域,后定居于今浙江龙游一带,曾对越国的历史发展产生过重要影响。春秋时期姑蔑国故地变为蔑邑。姑蔑之称省姑为蔑是为了避鲁隐公名息姑之讳。《春秋·隐公元年》:“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杜预注:“蔑,姑蔑,鲁地。鲁国卞县南有姑蔑城。”杨伯峻《春秋左传注》:“蔑,鲁地,即定公十二年之姑蔑,在今山东省泗水县四十五里之地。”看了这段介绍,我对这个地方的想象更丰富了。

“姐夫,看到这个破破烂烂的土台子,还有那么高的兴趣吗?” 正当我沉入对历史的遐想时,小虎弟站在我身边问我。

我转身向天齐庙来的路上看去,一弯溪流环绕天齐庙村向北流去,溪水没有动静,却宛如一条玉带熠熠发光,路东对面是一座连一座的山脉(丘陵),山半腰镶嵌着不少红瓦砖墙,显然是附近的村庄。村庄附近的梯田上,活动着三三两两春耕的农夫。好一派农耕图!我心中不禁一阵激动,抬头看看小虎,回答说:“从出发到现在,我的兴趣一点没减。咱们再出发,向山上走走看。”


3


天齐庙遗址向西就是龟山,也就是传说的姑幕山。山上铺有水泥路,仅够一辆车通行,但不用担心对面来车如何错车,因为路边隔段距离就有一处挖的很平整的空地,显然,这是供错车的停车站。龟山自北向南一脉山脊,中间一围山凹,使整座龟山呈座椅形。

车缓慢的行进,我看到路边的一座石碑,字迹很清晰,刻着“东阿王墓”四个字。我们走下车看,“东阿王墓”周围更开阔。仰头看龟山,山上长着密密的松林,松林覆盖了山脉,转身望去,群山逶迤,塘坝闪银,乡镇公路依山而进,连接着各个山岭村庄。

我和小虎在石碑前驻足观察,除了石碑缠着一条红布,也没有发现什么陈迹。红布引起我和小虎的猜测。红布很新,从碑文看,立碑时间过去十多年了,绝不是那时候留下的。估计是附近村民的杰作,至于缠红布的目的,可能与某个风俗有关系。附近无人,没办法咨询,也就没法马上落实我们的猜测,权且存疑吧。墓周围都是刚耕翻的黄土,向前走,是一层层的梯田,直达山麓。

我们走到山脚下,小虎一路上给我普及风水知识。他说,东阿王墓这个地方,前瞰水后靠山,这叫玉带缠腰江山砥柱,山呈座椅,正是帝王面南而坐称王天下的金銮殿。我不相信这些说法,听的迷迷糊糊,但我喜欢这山势的走向,起码这片凹处迎着阳光遮住北风,如果选择住地的话,我会占住这个地面。

“东阿王是谁?”我问小虎。

“我是第一次看到,不了解。”说完,他掏出手机。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找到了。”小虎举着手机给我看。

小虎打开百度,上面是程琨先生的一篇《明代东阿王墓》的博文:

光绪《泗水县志》卷十三中记载:“东阿王墓,在县东南五十里龟山前。”经查考《明史》等史料,明朝共分封了四代东阿王:初封是宣德四年(1429年),明太祖的孙子鲁靖王朱肇辉的庶六子朱泰壄被封为东阿王,在位六十七年,弘治八年(1495年)薨,寿八十一,封谥端懿王;……末代东阿王是朱阳镖的庶一子朱当滰,正德九年(1514年)袭封。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薨。封谥康惠王,因朱当滰无子,东阿王号被废除。这座陵墓里究竟埋葬的究竟是哪一代东阿王,目前已不得而之,只能留待以后有新的考古发现来证实了。

文章写的比较详细,我们所看到的仅仅一块很简单的石碑,碑后刻着几行关于这片保护区范围的文字。石碑留给我们的仍然是一串串的联想,这个东阿王生活在什么地方住在哪里为什么死后埋在这里?

帝王葬地并没引起我太多的思考,古人有给自己预留墓地的习惯,豪杰们喜欢占山为王,也喜欢身后不朽。别说帝王,就是平常贵族或是有点权势财富的,谁不想“不朽”,而要做到“不朽”,生前靠势力死后就靠山陵助威了。圣人坟墓称“林”,帝王坟墓称“陵”,贵族坟墓称“冢”,一般官员或富人称“墓”,平民百姓称“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山高丘只有帝王才有资格享用,普通百姓能找到个安息的阴宅就很不错了。泗水是山区,多高山峻岭,自然成为帝王们钟意的来世安身地。这也许是泗水有许多帝王陵墓的原因吧,比如圣水峪乡的皇城庄就埋着明代三位国王。

我对小虎说,泗水一带是中华民族的文明发祥地,是华夏文化、东夷文化、商奄文化、儒家文化、齐鲁文化的主要源头。上古以来,来泗地辟土定居、立都建国者络绎不绝,仅见之于史籍或有遗址遗迹可考的古国就至少有十二个。这十二个古国是位于县治东北五十里大黄沟乡华村一带的华胥国, 太昊之风姓后裔所建的风国,太昊命大庭为居龙氏建立的居龙国,先夏方国姑蔑国、崇国、卞明国、白马国、郚国,夏代有施氏国,虞夏为东夷诸族中的徐戎所建的东夷方国徐国,商代古方国奄国,商王南庚三年自庇迁奄取原奄都而代之的商都。小虎说,他耳闻过,没想到我们泗水竟是个人杰地灵卧虎藏龙的圣地。

我说,泗水虽然没有名山大川,但山川形胜绝对冠绝天下。小虎说,走,我带你沿山路继续找那些好玩的地方。小虎曾经在泗张镇工作过,对这一带很熟悉,我相信,跟着他走,一定会发现更绝妙的风景。


4


龟山也就是姑幕山海拔三百多米高,附近的普救山、长山都在海拔五百米以上,我们正准备爬普救山,两位女士说,大中午的,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饭后再爬山寻幽。于是,我们向泗张镇进发。

车到张庄镇,来往的人特别稠密,我说是不是泗张镇的集市,小虎说,今天正月二十七,正是泗张镇的二、七集。泗水的集市,少不了泗水的地方小吃也是名吃——泗水火烧。从除夕吃到正月十五,虽然年渐渐远了,可没到外面吃过饭。一想到薄皮脆筋香喷喷馅的泗水火烧,我们坐不住了,车刚停下,就跑进一家火烧铺。一番大快朵颐,我问小虎,下一站去哪里。小虎说去红顶山看看。

红顶山在泗张镇东北,泗张镇与苗馆镇的交界处,省道244从山下经过。我们把车开到了山顶。这一脉山峦绵延的较长,哪处是红顶山的山顶,不好确定。车是从罗家庄开上去的,是山的背面,属于山阴。泗水的山有个突出的特点,山的阳面陡峭,背面是缓坡。所以站在连绵的山脊上,不能确定山所处的具体位置。

有人说山顶停车站的下面是有名的安山十八罗汉洞。早前我去过罗汉洞,那时候就是一个黑乎乎的石洞,里边比较宽敞,能坐上百人,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后来经过改造,洞里安置了十八个罗汉塑像,名声就变了,成为一道引人的名胜。我们站在石洞上边,直立的石壁让我们没有办法走下去看看,便沿着山脊向东南方向走。山脊已经走出一条小路,左边缓坡上长满了黄草,在微风中扶摇晃动,右边是悬崖峭壁,峭壁边没有护栏,只能离得稍远点走。

走出三四百米,到达另一个稍高的山峰。所谓这山看着那山高,正是我们眼前的感受。四下眺望,山山相连,此起彼伏,每一道山围内都有村庄人家。村庄大多在半山腰,山头布满松林,山腰除了村庄仍是梯田。山凹的村庄就像围棋的棋眼,每一处山凹又像盆地,山挡住风,村庄升着炊烟,梯田盛产粮秣椒菽。多么美丽安静的乡村!这就是和平时代农耕文化文明的渊薮地吧,桃花源里可耕田,简直是当代的桃花源啊。

山头的风呼啦作响,有些凉,我们向后转回。回路上,却看到山脊东边的一处悬崖边,坐着一个人。我和小虎走过去和他聊天,很快知道了他的身份——牧羊汉。我问他你的羊群在哪里,他举起鞭子向山下一座小山包一扬,说,那不是。我们才看到十几只羊在山包上慢悠悠的啃草。悬崖离着山包上百米,羊群一览无余。这牧羊汉也太有意思了,他是在遥控羊群吗?可是拿什么遥控?羊鞭或是他的吆喝吗?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正面,给他拍了一张照。望着无底洞似的悬崖,我双腿发软,不敢多逗留,连忙走上山路。

山巅之上,四望无碍,薄薄的山岚如织,天空几乎没有云彩,偶尔飘过一抹白云,很快被风吹的远远的。在山岚的遮蔽下,对面露出一座山比红顶山更高的山峰,有游人说,那是老猫山,是这一带的最高峰。老猫山的确高,高在它的形体很别致。从这边望过去,老猫山有些峭拔而起的雄峻,山顶上竟有一做房屋,游人又说,那是一座庙宇。

其实,红顶山西边马山下就有一座有名的寺庙,叫安山寺。我们四个人去过四五次,对安山寺的规模、历史与文化,都很熟悉。现在望过去,只看到寺内那两株高大挺拔的银杏树,在初春的季节里,银杏树还是光秃秃的。我想再过十几天或是几十天,不止安山的银杏,就是整个北国,也会绿意盈盈春暖花开吧。

我愿做司春的青帝,把春天的火炉烧的更旺些,让万物复苏的春天来得更快些,让杨柳起舞山河奋发,让草木绿遍海角天涯。看呢,梯田里那些忙碌的农人脚下的土地上,春天的种子已经发芽;听呢,牧羊老汉挥动着鞭子,一声鞭响,震惊了泥土里石缝中的昆虫,两只蝴蝶翩翩而飞,阳光洒在它们五颜六色的翅膀上,晃动着人们的目光。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恋恋不舍的下了山。小虎对我说,写首诗呗,我说,让我酝酿酝酿,回家写给你。

晚上,我把这首诗发给了小虎。

游 山

我为青帝探形胜,目尽郊原渌水明。

草木未及春上色,雪梅已嫁云含风。

天齐庙近东王墓,红顶山接老猫峰。

莫叹篾城成旧迹,坡前坡后看春耕。

2022年2月28日星期一下午收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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