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 之若为二哥二嫂的婚礼壮举绣了一幅《马到成婚图》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他们,别出心裁的构思让二哥二嫂大为赞叹。 周通忽然拿来一件嫁人让苗夫人甄别,苗夫人发现了罕见的盘金绣内心画魂,这手艺象她王家的祖传的。 之天在大年初一这天喜得贵子,苗夫人带着之若去探望,之天说给儿子取名“初一”,之若说“初一初一,永争第一” 谁知母亲坚决反对。 01 “叫初一有什么不好呀?娘”之若问。 “不是初一不好,是永争第一不好。我希望我孙儿敦厚善良,而不是争强好胜,我希望我们苗家繁荣昌盛,而不是一枝独秀,我看就叫汉一吧,苗汉一,他长大后能成为一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好,就像你,之天,你爹爹就说过,希望你有翱翔蓝天的报复呀!之海呢,就是希望他有海一样的胸怀!” 之天之若从来没听过母亲这样的高谈阔论,在家的时候,总是苗员外对他们教导的更多,于是之天说: “娘啊!您让我们刮目相看啊!” 之若也说: “娘说得好,之天、之海,那我之若的名字又怎么讲啊娘?” “有了海天,你就去效仿咯!你没出生时候,我们希望你是个女儿,你爹爹提前就取好了名字,这之若的名字嘛,可男可女,所以万一是儿子也说的过去,对不对?” “您和爹还真有学问呀?可是娘,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些呀?” “这呀,是秘密,有些事,我只能和我儿媳妇讲。”说着朝儿媳可儿眨眨眼。 可儿此时就像被老师独宠的学生一般,自豪感满满: “是呀!娘,一会您偷偷告诉我哈!” 之天和之若只好作罢,其实,苗夫人的父亲那可是当年才华横溢的才俊,落魄后教书为生,就算耳濡目染,苗夫人也会学了很多道理,这不足为怪,同时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三从四德根深蒂固,婚后夫为妻纲她记得牢牢的,时时处处维护苗员外,让苗员外无论在孩子面前还是在外人面前,都非常有威望。 苗员外说一不二,在孩子们心中树立起高大的形象,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座大山背后是个柔弱女人的支撑。 02 饭后,可儿迫不及待的拉着婆婆进了内室。 “娘,您要对可儿说什么秘密呀?” 苗夫人怀里仍然抱着小汉一,一边悠着一边说: “可儿呀,其实也没什么,我从进到你们家来,就感觉到了,你们过得不轻松,你看你是个大家闺秀,以前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惯了安逸的生活,冷不丁嫁给之天,还得为他操持家务,还得帮他掌眼人际交往,还要生儿育女,其实呀,你比他还辛苦。” 一番话把可儿说的眼泪汪汪:“娘,您怎么还替我说上话了?没看之天都廋了一圈么?他做事缜密周祥,对我也是关心备至,之天比那些纨绔子弟不知要好多少倍呢!当初我爹就是要把我嫁给一个有担当的郎君,我如愿以偿了呀!我爹娘来信总是嘱咐我,不要耍小姐脾气,做人家媳妇,就要有媳妇的样子,不过,娘呀,我虽然没做那么好,您这番话我听了,还真是舒心呢!” 说着娘俩咯咯的笑出声来。 “可儿,娘不是在编瞎话,其实呀,表面上看,这个家好像靠男人撑着,可是,没个女人,那还是家么?就算有了女人,不和他一条心,这个家也旺不起来,和他一条心了,不会操持,前边进水,后边流走,那也是个空壳家,只会操持,没有心计,那也就是个寻常的家,倘若夫妻同心,又会辅佐夫君,这个家可就不得了,不旺都不行呀!” “娘,仔细想来,您说的真有道理呢,那您说,怎么辅佐?” “我就是那么一说,可儿呀,你做得够好了,知书达礼,遇事都替之天补台,你想呀,遇事帮他一把和扯后腿,那得差多远呀?” “娘说的是,可我没做的那么好,孩子出生后,感觉一地鸡毛,有时候我也力不从心,想自己还没成熟,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忽然就当娘了!不瞒娘说,我也偷偷哭过呢,不敢让我爹娘知道,也不敢让之天知道……” “都是这样过来的,这回,我在这儿帮你们几个月,等你适应了,我再回家!” “娘!您真是大救星!” 苗夫人没说的是,旅途劳累,她的风湿性关节炎在这个春天又犯了。 03 屋里又传来欢快的笑声,外屋的之天和之若对望一下,不知所以。不过兄弟俩还是很高兴,之天说: “不知道娘和你大嫂说什么了,不过我就知道,家和万事兴,三弟如今我和你二哥都走上了正轨,接下来就该为你谋划了。” “大哥,也就是在你这儿,我才感觉我还有未来,不然哦,在家里咱爹断然是不会同意我做刺绣的!” “三弟,你还没透彻理解我的意思,单纯的靠刺绣,我也不太清楚,你的路会走多远,毕竟,一个大男人陷在针针线线当中,我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我是想让你跳出来,接触书画,这样一来,你的机会会更多一些。” “大哥,你让我读的书,我虽然没都读完但是也读了不少,你每日里让我练剑,我也始终在坚持……” “三弟,只有这些是不够的,我已经为你联系了京城的同僚,我岳父也在那里,过了正月你就去京城,去多学多看,那些针针线线,就不要带了。” “……哦” 之若有点期待又有点失落,期待的是心心念念的京城,即将为他打开一个全新的世界,失落的是将要告别心爱的刺绣,哥哥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是同意自己刺绣的,怀着复杂的心情,之若只好哦了一声,作为回复。 04 转眼间,出了正月,之若就从大哥家启程去了京城。 包裹里带着正月里赶出来的一些小绣件,作为疏通关系的伴手礼,怀里揣着之天的举荐信,之若兴匆匆地上路了。 正值春暖花开,之若也不着急,这一路上边游边走,体会着桃李芬芳,欣赏着山清水秀。忽一日,又到一处山花烂漫溪水潺潺的风景佳处,之若就走不动了。 他一边饱揽胜景,一边思忖,假如这些我都能画出来,再绣上去,那定然留住了人间妙境!正想着,忽见一老者,白须白眉,正端坐在一块石头上,捻须沉吟,旁边搁着纸笔。 之若凑过去一看,纸上正一幅未完的写生作品,再看那作品,也不太像眼前所见。 之若盯了好一阵子,不解地问,“晚生有礼了,敢问先生,您这写生作品,看似不全是眼前所见呀?” “哦,你知道范宽吗?” 之若脸一红 “晚生才疏学浅,不曾闻得。” “宋代有名的画家,他曾经居山林间,常危坐终日,纵目四顾,以求其趣,虽雪月之际,必徘徊凝览,以发思虑” “晚生不太明白。请老先生明示!” “那你知道收尽奇峰打草稿这个道理吗?” “……也不太懂” “哈,那你继续赶路吧!”说完,老者自顾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之若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这也太受挫了,自己也学了点水墨画,周围人还羡慕他,佩服他画啥象啥,自己以为画画不过如此,今天的遭遇,让他觉得,自己比白痴还白痴呢,原来啥也不懂。 他还没忘了告辞: “晚生打扰先生了,告辞!” 接下来,他已经无心欣赏盛景,日夜兼程,赶赴京城。他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始,但是,他必须寻找一把入门的钥匙了。 05 风尘仆仆赶到京城,他略一思索,觉得自己应该先去拜访一下大哥的岳父老泰山,林大学士,可是因为赶路急切,袍子也脏了,人也灰头土脸的,像个逃荒的,怎么也不能给大哥丢脸呀。 于是在一家客栈先住下来,把自己洗漱干净,天色已晚,心想那就明日再去吧,晚上拜访人家,就是给人添麻烦,记得母亲也曾和他说,出门走亲访友,最好上午时候。 当晚住在客栈,没有刺绣相伴就拿出绣件一字排开,逐一欣赏起来,还自言自语道: “这个蝴蝶臂膀假如绣成蓝色就好了,这个花瓣翻折处绣得不像,这个花心绣得太往外了……” 之若正沉浸在自己的绣件中 不曾想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妙啊!妙!” 之若回头一看,一个小叫花子,穿得衣衫褴褛,手脸脏污,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看着摊开的刺绣,一脸痴迷。 之若赶紧去敛绣件,怕小叫花子给碰脏了。 小叫花子的一番话却打动了他。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