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参谋室

2022年3月7日，据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消息，俄罗斯国防部发言人科纳申科夫当地时间6日称，截至目前俄军在“特别军事行动”中已经摧毁了93架乌克兰飞机，其中69架摧毁在地面，24架从空中击落。从3月5日到6日这一昼夜时间里，俄空军和防空部队就击落乌军多达11架军机和2架直升机，乌克兰空军的战机几乎消耗殆尽。
 

从俄军目前的推进情况和战线来看这一简报基本属实，毕竟和乌克兰国防部宣传的击落俄军44架飞机和44架直升机的“辉煌战绩”相比，俄军公开的战绩数字至少在现实意义上是合理的，符合当下战局。
 
不过一些从24日起就关注战局的朋友们可能有些疑惑了：“俄军不是在24日当天就说摧毁了乌克兰全部空军基地吗？怎么现在还有乌克兰的飞机在天上飞呢？”
 

确实，早在24日当天俄罗斯国防部就在简报中表示摧毁了乌克兰军方的空军基地及防空系统。而后又在28日宣布俄罗斯军方已获得对整个乌克兰的制空权。
 

问题来了，既然俄军摧毁了乌军空军基地又获得了制空权，那到3月6日的时候为什么俄空天军和防空部队依然能击落在天上游荡的乌克兰空军战斗机呢？
 
首先我们可以合理的推测俄军在24日当天的消息是存在误报与理解错误的。当天俄军确实对乌克兰全境的空军基地进行了打击，但俄军实际上并没有深入乌克兰境内进行打击效果评估。这一能力在现代战争中颇为重要，能够及时的判断敌军目标是否失去打击价值可以更好的协助后续打击任务的进行，避免忘记补刀或者炸过头的尴尬发生。然而俄军除了使用卫星以外并不具备评估打击效果的能力，但卫星又有时效性问题，无法做到及时评估。因此我推测俄军很可能采用了另一种方式来判断打击效果——电子情报。
 

这一推测的理论依据是根据那架迫降在罗马尼亚的苏-27。24日当天，一架乌克兰空军苏-27在满挂载弹药的情况下进入罗马尼亚领空并迫降罗马尼亚机场，直到3月1日，罗马尼亚向乌克兰交还了这架在战斗机。当时绝大多数媒体和社交网络都认为这架飞机是畏战潜逃。但也有西方媒体称该机是在无法联络到己方机场的情况下不得已迫降罗马尼亚的。
 
前一个理由很好理解，就像海湾战争中的伊拉克飞行员逃亡伊朗一样。但后一个理由就值得思考了——如果真的是飞行员在“特别军事行动”开始后就联系不上己方机场的话，那飞行员是完全有理由判断己方机场已经在俄军的打击下被摧毁了。而且联系不上地面也就意味着无法判断交战空域位于何处，飞机上的导弹也就没有了用处，飞行员也只能做出迫降邻国的判断。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看到了一架满挂载的苏-27降落在了罗马尼亚。
 

同样的，如果乌克兰自己的飞行员都联系不上机场，那么俄罗斯的电子情报部门自然也不会监听到乌克兰机场的运作信号，自然有理由做出和飞行员一样的判断——乌军的空军基地已经被毁。所以俄罗斯国防部才会在24日当天就表示，已经摧毁了乌克兰的军事空军基地。而等到俄罗斯发现有几发“伊斯坎德尔”导弹打歪了的时候，乌军剩余的飞机已经有足够时间转场到了民用机场，躲过俄军的后续打击。
  

其次是将“制空权”等同于“天上没有敌军飞机”其实是对制空权这一概念的误读。“制空权”的作用是保障己方诸军种、兵种主要部署、重要目标和主要作战行动的空中安全，保护己方部队免遭或少受敌方空中的危害。并不是彻底的摧毁敌方空军。从理论上来说，假设一国的空军基地全都没有遭到袭击，飞机也没有被摧毁，但因为某种原因牵制（如忌惮对方空军或防空部队）无法攻击对方部队，也可以视为对方取得制空权。
 
那么俄军作为联合国五常，世界军事力量前三、坐拥1000多架战斗机的国家，在一周左右的时间里确保制空权的速度算慢吗？
 

如果纯理论计算双方战斗力总量，那无疑是慢的。
 
乌克兰是欧洲领土第二大的国家，军事力量建设规模也绝对不算小，拥有一支在欧洲也算庞大的常规军事力量。更不用说从14年开始乌克兰军队就一直在进行持续了8年的高烈度武装冲突，作战经验和战斗素养都要优于纸面数据更好的北约各国。
 

但乌克兰的对手太强了，无论是坦克飞机大炮等硬实力还是军费等软实力，俄罗斯军队的各项数据打个对折甚至只留一个零头都比乌克兰军队要高。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俄罗斯空天军完全可以也具备在第一天全面摧毁乌克兰所有机场的能力，彻底称霸乌克兰的天空。
 

但俄罗斯没有这么做。据目前情报显示俄罗斯在第一天打击里只出动了约75架战机，远低于北约和网友们估计的数百甚至上千架规模。而更多的信息则显示，俄军在此次“特别军事行动”中常驻部署的机队也仅有3-4个旅的规模。这个机队规模别说对乌克兰全境进行打击了，就是保证俄军几个进攻方向上的空域安全都有些不够。因此从俄军投入的兵力规模来看，俄军用一周时间确保制空权完全不能说慢。
 
而且就算掌握了制空权甚至是拥有完全碾压级别规模的机队，也难保不会遭到损失。例如在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美军在1月17日率领3支机队突入伊拉克领空，其中2支机队是制空机包括EA-6B“徘徊者”电子战机和F-14“雄猫”战斗机。然而如此规模庞大，配置高端的机队却被伊拉克第96战斗侦察中队的米格-25突破，飞行员达乌德中尉成功击落一架F-18并成功撤离。
 

此外还有1999年3月24日南联盟飞行员伊凡少校驾驶米格-29击伤荷兰F-16，也是在绝对实力差下实现的艰难战果。
  

但不管战术上取得多少战绩，丧失制空权都是一次战略失败。正如达乌德和伊凡在绝境中战斗的故事虽然振奋人心，也改变不了最终的战局，战略的失败是任何战术上的胜利都无法弥补的。
 
乌克兰空军现在所面对的正是这样一个状态，虽然他们可以在俄军占据制空权后仍能在局部地区战斗中获胜，击落俄军的战机，但丧失制空权这一情况却不会改变。尤其是在乌克兰空军总共只有不足百架战斗机，所有飞机加起来也只有175架飞机的情况下，在被俄军彻底摧毁了93架之后，乌克兰空军紧随乌克兰海军成为历史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俄军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