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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著《月夜泛舟》:人生如浮云

 墙头草说 2022-03-08

诗人刘著出生在北宋,在金人入侵前夕考中进士,靖康之难时滞留北方,被金人拘押,在金人的胁迫下,留金任职。刘著眷恋故国,因其家乡为“玉照乡”,自号为“玉照老人”,以示不忘本。在金朝任职期间,他曾在一个月夜泛舟出游,写下了《月夜泛舟》一诗,原文如下:

浮世浑如出岫云,南朝词客北朝臣。
传邮扰扰无虚日,吏俗区区老却人。
入眼青山看不厌,傍船白鹭自相亲。
举杯更欲邀明月,暂向尧封作逸民。

“浮世浑如出岫云,南朝词客北朝臣”,人生在世就像一朵离开山峰的云彩,我本是南方的词客却在北方出仕为臣。诗人遭逢家国巨变,被迫在金朝出仕做官,回顾平生,悲从中来,不禁感慨,人生就像离开山峰的云彩,被风撕扯成任意的形状,随风飘往东西南北,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如今,诗人就像这样的云彩,内心眷顾着南方,却滞留在北方,心中的悲苦又能向谁倾诉?

“传邮扰扰无虚日,吏俗区区老却人”,朝廷文书往来纷扰,没有清净的时候;粗俗的金朝官吏来来往往,使人烦恼。诗人被迫出仕,对公务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再加上文书往来,公务繁重,使人难得清静。并且,同朝为官的多是金人,他们身上还带有很浓厚的草原民族的色彩,粗鲁的言行举止令诗人烦恼。一方面是繁重的公务,一方面是粗俗的同僚,置身其中,诗人有一种窒息感,只想获得片时的清静。

“入眼青山看不厌,傍船白鹭自相亲”,映入眼帘的青山怎么看都不厌烦,对栖息在船边的白鹭不自觉地觉得亲近。诗人终于获得了暂时逃离的机会,在一个月夜,泛舟水上,明月朗照,水边青山的秀影映入眼帘,使人心旷神怡。这时,一只未眠的白鹭不知从哪里飞来,栖息在船边,与诗人对视,仿佛知己般,相看两不厌。诗人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这个月夜,逃离了红尘纷扰,获得了心灵的宁静。

“举杯更欲邀明月,暂向尧封作逸民”,我举起酒杯想邀请明月前来共饮,暂时在这中原大地上做一个隐逸的人吧。诗人月夜泛舟,逸兴遄飞,于是饮酒助兴,酒至酣处,便想邀请月亮来一同饮酒,与月亮分享自己的快乐。此时,诗人忘掉了繁重的公务,忘掉了粗俗的同僚,把红尘中的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愿在这中原大地做一个隐逸之人,关心粮食和蔬菜,面朝明月,举杯畅怀。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对于诗人来说,在金朝做官,处处皆是不如意的事。因此,他是多么渴望能抛却眼前的一切,回到自己所眷恋的地方啊。但这一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诗人只能暂时在月下泛舟饮酒,天亮之后,依旧要面对所厌恶的一切。对诗人来说,这是一个悲剧。就像一朵离开山峰的云彩,再也无法回到那座山峰一样,诗人深切地体验到:人生如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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