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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冬日晨兴寄乐天》:一封书信寄相思

 墙头草说 2022-03-08
在现代通讯技术出现之前,人们主要通过书信来通讯。人们坐在昏黄的灯火下,把心事一笔一划地写到纸上,小心地折叠好,装进信封,寄给远方的人,在这一瞬间,心中便有了期待。在书信时代,虽然生活节奏缓慢,但人们之间的情感却很真挚。唐代诗人刘禹锡就曾写下《冬日晨兴寄乐天》一诗寄给朋友白居易,这首诗的原文如下:

庭树晓禽动,郡楼残点声。

灯挑红烬落,酒暖白光生。

发少嫌梳利,颜衰恨镜明。

独吟谁应和,须寄洛阳城。

“庭树晓禽动,郡楼残点声”,栖息在庭院大树上的鸟儿已经开始活动;从郡城鼓楼方向传来隐约的鼓声。诗人从睡梦中醒来,恍惚间听到几声清脆的鸟啼,难道是栖息在庭院大树上的鸟儿已经开始活动了?难道天已经亮了?诗人心中疑惑。正在这时,从鼓楼方向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鼓声,这鼓声打断了诗人的疑惑,让他明白,新的一天到来了。在这个早晨,最先醒来的是诗人的耳朵,耳朵捕捉到的鸟鸣声和钟鼓声提醒着诗人该起床了。
“灯挑红烬落,酒暖白光生”,我挑起昏暗的烛芯,暗红色的灯烬随之飘落;喝几杯酒来取暖,窗户上已是晨光大亮。诗人披衣起床,看到燃烧了一夜的烛火昏昏暗暗,即将熄灭,于是,随手挑起灯芯,暗红色的灯烬随之飘落,随着灯烬一起飘落的还有逝去的光阴。起床之后,诗人觉得寒气侵人,在漫漫冬日里,又无多少急务,尽管天已大亮,他还是坐下来自斟自饮几杯,以驱散寒气。
“发少嫌梳利,颜衰恨镜明”,我的头发日渐稀疏,却嫌弃梳子太疏;我的容颜逐渐衰颓,却嫌弃镜子太过明亮。诗人喝了几杯酒之后,这才从容地开始梳洗。在梳头时,发现头发像枯草一般凋落,梳子遇到的阻力越来越小,诗人却嫌弃梳齿太过稀疏;在照镜子时,发现容颜渐渐老去,却嫌弃镜子太过明亮,把自己的老态毫发毕现地展现了出来。诗人的这种看似无来由的“迁怒”,实际上是一种感慨:韶光飞逝,年华不再,而面对这一切,却是如此不甘。
“独吟谁应和,须寄洛阳城”,我独自吟诗,有谁来唱和呢?必须把它寄给远在洛阳城中的你。诗人把在冬日清晨的所见所闻写成一首诗,可是,周围却没有能真正理解自己的人。此时,诗人虽然孤单,但并不觉得寂寞,因为他有至交好友,虽然相隔遥远,但心灵却彼此相依。于是,诗人把自己的诗歌装进信封,寄给远在洛阳的白乐天,把自己关于时光,关于人生的感慨倾诉给朋友,也期待着能够收到好友的回信。
诗人写下这首《冬日晨兴寄乐天》的时候,自己与朋友白居易都已人到暮年,此时,知交半零落,又正值冬天,不免有人生寂寥之感。在“车,马,邮件都慢”的时代,诗人又何其幸运,能够有一份真挚的友谊驱散人生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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