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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戴相华 周末，和友人去山野游玩，见百花吐蕊，桃花尤为惊艳。然花相似，人不同，我不禁忆起唐代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一诗来：诗的大意是：去年的今天，正是都城郊外南庄的这户人家，少女那姣美的面庞和盛开的桃花交相辉映，分院外嫣红。时隔一年故地重游，可那张含娇带羞的脸庞已不知去向，只有满园满树的桃花依旧笑迎着和煦的春风……这首脍炙人口的诗，相传写的是崔护的亲身经历，背后的恋曲故事，颇为传奇，引人入胜。穿越1200多年时空隧道的唐贞元年间，亦是个草木葳蕤，繁花盛开的春季，才华横溢、踌躇满志的博陵（今河北定州）青年崔护，来到大唐都城长安（今陕西西安）参加进士（研究生或硕士研究生）科考，不想时乖运蹇，名落孙山。 为排遣郁闷，崔护只身来到郊外的终南山下散心。这天，风和日丽，暖意融融，芳草鲜美，蝴蝶翩跹。走着走着，崔护有些口渴，便想找户人家寻水喝。走了很远，终于在桃花掩映中看到一角茅檐。崔护暗自窃喜，快步向林中人家走去，拨开缀满枝桠的桃花，但觉芳菲满眼，馥香扑鼻，一时间，竟以为自己误入了桃花仙境。要不是口渴难耐，差点忘记自己所为何事而来了。环顾四周，顿时眼前一亮，只见桃花迎风而舞，房屋错落有致，庭院干净整洁。心想这户人家的主人若不是贤达高雅之士，定是超凡脱俗之人了。心旷神怡的崔护走到小屋门前，轻轻叩动门扉，可好一阵没有反应。正要离去时，门“吱呀”一声轻轻启开了，一位年轻女子探出头来问道：“谁呀？”崔护报出姓名，说：“我出城游玩，想讨点水喝”。“哦！”话音刚落，一位亭亭玉立的红衣少女走了出来。少女面若桃花，满目秋水，眉如黛玉，腰似柔柳，红晕的脸颊在桃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年轻的崔护显然被“电倒”了，他一时愣了神，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彬彬有礼地向少女施礼。少女明眸凝视崔护片刻，见他一副秀才装束，清雅俊逸，没多说什么，殷勤地将他引入草堂入座，然后轻转身回到里屋张罗茶水。崔护环顾四周，见室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墙正中悬挂着一副对联，词句雅致，情趣不俗。墙角的书架上，满是诗书。桌上笔墨纸砚罗列，墨香扑鼻……不多时，少女迈着婀娜的步态，笑靥如花，捧着一个青瓷碗走了出来——画面美不胜收，一时间崔护竟失魂落魄了。他记起了《诗经》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肤如凝脂，齿如瓠犀”等佳句，觉得用来描述眼前这位丽人，再合适不过了。他固执地认为，眼前的丽人就是从《诗经》里走出来的女子。崔护喝完水，道谢不迭。少女低眉敛额，含笑而立，并不怎么回应。好矜持的美女！崔护暗忖。面对如此醉人的春色，他很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平素口若悬河的崔护这会儿却笨嘴拙舌了，一时竟找不到开启少女芳心的钥匙，变得坐立不宁起来——一副大男人的小男生羞赧情怀。他看着美艳的桃花，急中生智，想起了诗人杜甫的《江畔独步寻花》，于是赶忙吟道：“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少女见此，也轻吟了自己的诗作《桃花缘》——清新温婉的字句令人耳目一新，崔护大加赞叹。谢天谢地，他总算找到了一个能让彼此心灵共鸣的话题！接着，他们聊自然风光，谈诗文曲艺，赏琴棋书画，十分投缘。“两心相悦万言少”，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到后来，崔护看到太阳快落入西边的山坳了，他不得不起身向少女告别，满目依依地离开这座小院。少女将他送出院门，眼里似有一丝不舍，倚着柴扉默默目送崔护在桃花丛中渐行渐远。而崔护呢，更是翻滚着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思绪，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桃花林。回眸，依稀可辨那张桃花般的笑脸……正是由于桃花少女的端庄秀丽、优雅神秘，勾起了崔护无尽的遐思。回到客栈后的他怅然若失，脑海间全是少女的影子，好长一段时间都神情恍惚。后来他回到家乡，亦是如此……又是一年春来到，桃花开时，崔护再次赴都城赶考。来到长安，艳丽和煦的春光，明媚如胭的桃花，还有那个面若桃花的少女，让崔护陷入了甜美的回味。他站在古城墙上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唐代都城版”的恋曲：“我和桃花有个约定，相约去寻找心上的人，如今来到这念想之城，走进阳光迎来了春……”刚一考完，崔护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再次踏上了去城郊南庄的路……一路上，繁花似锦，芳香萦绕，但崔护却无心赏景，满眼都是那个倚了一树红粉，盈盈浅笑的美少女。“家乡博陵版”的“传奇”旋律不停在脑海里回放：“只是因为在桃花丛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念你时你似花瓣……”长期积压的情感如风过桃花，汹涌而来。寻寻觅觅，兜兜转转中，终于又看到了那片桃林，找到了那座茅屋，崔护欣喜若狂，急切地走进院落，却发现“铁将军”把门，只有桃花绽放枝头，可少女已不知所踪。人呢，外出踏春了？远嫁他乡了？迁移异地了？无数个问号在崔护脑海里翻滚，身单影只的他在春风中呆如木鸡，一脸迷茫。他不想无功而返，站在桃花丛中静候少女归来。他望着夕阳慢慢西下，看见桃花风中飞舞——春色依然，桃花依旧，可少女已不在风景中，再美的景致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美丽的伤感……一曲“人面桃花版”的“恋曲”在心扉流淌开来：“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桃花般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清纯的容颜。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红红的桃花缘……”是有缘无分，还是天意弄人？崔护黯然神伤，久久不能释怀。他取出了庭院主人放在窗台上的笔砚，怅然中写下了《题都城南庄》一诗。暮色苍茫中，他带着遗憾，郁郁而归……佛说，聚散离合皆是缘。崔护踏春遇见少女，乍喜，一番交流，甚为倾心，乃一个美丽故事的开始。后来再寻无果——既然相逢是命中注定，那么重逢不遇何尝不是一种抱撼之美？或许，他只是被缘撞了一下腰，缘尽时，本应有的一段良缘与之擦肩而过，故事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生命，本是一场漂泊的漫旅，途中人来人往，遇上谁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而每个人的归宿不同，能陪自己一路走下去的人少之又少，这就提醒你我要学会释怀：做一个知足、随缘的人，否则，只有徒增烦恼郁闷，到头来受折磨的还是自己。欣赏着眼前一树树或绛红或粉红的桃花，朋友们欢欣雀跃，忙着拍视频发抖音，难舍这自然之美。我则想告诉崔护：相见不如怀念。人在旅途，有佳人偶现视野，那惊鸿一瞥，也许是用来思念和回忆的。既如此，还不如在心中永驻一抹芳菲记忆，留存一份浪漫恋曲，让这份纯真美好，在心灵深处发酵飘香，生命从此一路芬芳，岂不更好。 本文图片来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戴相华，男，生于1975年，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汉中市南郑区作协党支部书记、副主席。作品散见于《解放军报》《中国社会报》《农业科技报》《西北文艺》《陕西日报》《河北日报》《延河》《陕西诗人》《三秦都市报》《文化艺术报》《现代诗美学》《三秦文学》《汉中日报》《衮雪》《读书村》等报刊、网络。
三秦宗旨：营造一片文学爱好者的乐土，共创文学梦想的家园！段恭让 白忠德 邓汉章 罗旭初 孙德科 朿宝荣 李爱霞 胡遵远 顾盛杉 崔启昌 昆 仑 史 波 李 静 杨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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