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对门媳妇儿（小说）

      我们家对门住着一对小夫妻。男的勤快能干，女的干净利落。

      跟所有城市小区里一样，因为大家平时都忙着上班，周末又都各忙各的事情。所以，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我们俩在家里谈论到这对小夫妻的时候，就用“对门儿的”来指代男的，用“对门媳妇儿”指代女的。

      我们是2005年住进来的，他们来的稍晚几年。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虽然我们见面的机会机会不多，说话也不多，但是看得出来他们俩都是性格很好耍的人。有时候在楼道上遇到的时候，时常是在斗嘴，打闹。孩子滴溜溜地跟在后面看热闹。

      偶尔听到他们谈论的事情，可以看出来男的是在一个乡镇上班，女的在一个机关单位。想必他们工作也比较忙，他们俩经常是早出晚归，出来进去也是急急火火的。

      他们俩年轻，带俩孩子，又没有跟老人一起居住，自然就要比同龄人累许多了。

      他俩忙归忙，得空了经常斗嘴。他们斗嘴跟一般家庭两口子斗嘴有点不一样，他俩的语气里总有点“撇火”的味道，旁人总担心他俩会干起架来。可是，多年的实践证明，大家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俩虽然那么激烈地斗嘴，但是很快就“噗嗤”一声笑了。于是，立马烟消云散，风烟俱净，天地一片澄明。他俩之间的日常故事啊，说起来简直笑得人神经疼。

      这几天的气温上升的比较快，简直可以穿衬衫外套了。前几天呢，有一天又突然降温，来了个小小的倒春寒，气温都到10℃以下了，不穿棉一点儿的裤子还真的有点冷。

      那天一大早，我都走门外头了，感觉有点冷，回家加了一件衣服。碰巧听见对门男的跟媳妇儿说：“今天外面很冷，给我把厚点儿的秋裤取一下，叫我穿上。”

      “厚秋裤？我都洗了拾掇到柜子里头了，取出来再穿就得叫人再洗，麻烦死了。你穿四条线裤得了，一样可以保暖嘛。——凑合一两天就过去了。”媳妇儿嘴快，一梭子话就像排子枪横扫过去的，砸得那小伙子一下子没了言语。我很想知道：他不会真的穿了四条线裤混搭了两天低温天气吧？！

      上周五下午下班回来，我回来开门的时候，他们家门洞大开，我看到他俩正门里面蹲着身子忙活什么。我有点好奇，“你们俩在这里这是干啥呢？”

      “洗衣机排水管漏了个洞，我们用胶带给黏住。凑合着还能用一段时间。”他们俩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没见咋的呢，他们自己先给乐得，前仰后合的。

      有一句话是咋说的呢，“良好的教养不是表现在自己不把佐料碟碰翻在桌布上，而是表现在别人做了这样的事，自己只做没看见。”

      我心里笑得几乎要出声了，但还是忍着，把几句话硬是压了回去：“他们俩这么着过日子，用不了几年都快赶上马云那么富了吧？”

      我笑一笑，赶忙转身进了屋子。我把刚才的事情跟爱人一说，她给笑得腮帮子疼。

      上个一个周末，天气好的很。我坐在客厅里头看书，隐隐约约听得对门媳妇儿在辅导小孩子作业。

      现在的小孩子作业，其实问的挺深的。我有时候觉得现在的教材编写真的是有点问题，只是不断地下压，叫识别年龄段的孩子都有了厌烦心理。

      可能孩子想玩儿，而她的妈妈要她先完成作业再去玩儿。于是小女孩儿就一边心不在焉地听妈妈辅导，一遍在本子上写字。妈妈给气得，声音就有点高了。我干脆放下手头的《契科夫文集》（10），坐在那里饶有兴味地听起来。——听她们娘俩的对话，有意思极了：一个声嘶力竭，一个慢慢吞吞。一个是猛火，一个是温水。我觉得这比看电视剧里的小品还有意思。

      有个问题是，不知道是要孩子讲讲还是写点儿什么，反正是跟“亡羊补牢”这个成语有关。

      就听对门媳妇儿郑重其事地跟孩子讲解：这是个成语故事，说的是羊死了，要把羊圈的破洞修补一下。

      我一听，按耐不住地推开自家的门，冲过去赶忙纠正：“'亡羊补牢'里的'亡'，在古代多指逃跑，丢失。在这个成语里，它的意思是'走失'。这个成语故事的意思是，丢失了一只羊，赶快把羊圈修补一下，还不算太晚。”

      对门媳妇儿看着我一笑，脸腾得红了：“这样啊？那就我是理解错了。——亏得大哥及时纠正，要不然给娃教个错错子，还闹出笑话了。”

      她大大方方地一笑，赶忙给孩子重讲。

      给你说，我对门夫妻俩这样的小故事啊，多的很，简直要笑破人的肚皮。我打算分批次把他们的故事写下来，给大家沉闷的工作生活增添一点儿佐料。他们应该能看到，我估计他们看了我的文章，还要在家里以斗嘴的方式讨论一番。以他们俩的性格，肯定没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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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