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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站在院子里冲着天空,一个劲的喊“停”。

 北堂陌人 2022-03-11

 BEI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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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飞和猫丞

蝼蚁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

傻子站在院子里冲着天空,一个劲的喊“停”

一阵猛烈且潮热的风吹来,教室的门猛地被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教室里那些昏昏欲睡及已经和周公约会的人瞬间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胡乱地翻动着课桌上的书本。

仿佛春风拂过大地,万物都苏醒了。教室里翻书声,打闹声,窃窃私语声,食品包装袋被打开的声音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此起彼伏。

杨老师消瘦的背影在讲台上晃来晃去,他举着胳膊,正一笔一划地写着根本没几个人看的板书。

蝼蚁

他的字写的苍劲有力。

写完最后一个笔画,杨老师转过身来,突出的颧骨上架着他那副满是划痕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像用多大的力气都睁不开。

他生硬的清了清嗓子:“蝼蚁,是指蝼蛄和蚂蚁,比喻力量弱小.....”

“叮铃铃铃......”

下课铃响起,教室后排的男生抓起书包就冲出了教室,一转眼走廊上人声鼎沸,紊乱的脚步声和年轻的笑声吞噬了还未结束的铃声和杨老师的话。

寂静的校园如同一锅温吞的水,达到沸点后剧烈的翻腾着。

“无足轻重的动物或人。”他自顾自地将后面的话说完。

院子里,男孩蹲在台阶上有十多分钟了。

他左手拿着一只树杈,右手攥着一小撮面包屑,跟台阶上的蚂蚁正打的火热。

男孩看见它们从水泥台阶的裂缝中源源不断的爬出,朝着他洒下面包屑的地方有秩序的前进着。还时不时的停下来与身旁的同伴触角抵着触角,像是在沟通着什么消息。

男孩似乎是想听清它们在说什么,他将身子弯的很低,盛夏的湿热让他的汗水顺着下颌一滴接着一滴不住的往下掉。

“啪”

豆大的汗珠砸到了一只蚂蚁的身上,它仿佛是受到了千斤重石的碾压,身上的面包屑滚到了一旁,它娇小的身子不断挣扎却怎么也直不起腰。

周围的蚂蚁顿时乱了阵脚,面包屑被遗弃在一旁,蚂蚁们排成一条细细长长的黑线朝着墙角处一个一个的小土包全速前进。

“别走,都别走。”

男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里的树杈挡住蚂蚁的去路。

一心想着前进的蚂蚁被这天降而来的不速之客撞了个猝不及防,身后的跟着的同伴更是被弄了个人仰马翻,再顾不得其他,四散而逃。

男孩似是发现了比看蚂蚁取食更有趣的事情,他手里的树杈时而向左,时而向右。

废弃的杂物间里,杨老师将洗的发白的手巾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本被保护的很好的存折。

“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小景他,脑子有问题,不是故意要拿那东西的。”

头顶上锈迹斑斑的电扇吱呀吱呀的转着,每一声都像是碾在杨老师的心上。

对面的男人用两只手指将那存折从杨老师手心夹了过来,说道:“行,我知道了,回去吧。”

杨老师走后不久,门突然被人用力的推开,一股风灌进来,是那种暴风雨前的狂风,夹杂着地上的污秽和泥土的腥味。

推门进来的人慌慌张张地说道:“警察找到那女孩的尸体了。”

他的语速很快,惹的男人有些不耐。

“然后呢?”

“我们不过是带她去山上玩,是傻子拿走了她心爱的小玩意,她追过去,不小心掉下去摔死的,不是吗?”

男人的语气毫无波澜,周遭的空气变得有些粘稠,刚进来的那名男子似乎有些呼吸困难,他吞了吞口水,才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了一句细的像蜘蛛网一般的话。

“那傻子只是碰巧经过啊,东西是咱们硬给他的啊,再说,这可是杀人……”

“你想去坐牢吗?”

男人的话像一颗钉子把他钉在了原地。

经过他身旁的时候男人似乎是为了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对他说:“傻子是不会判死刑的。”

男人离开后,天地间只剩下这逼仄的枯寂。

一道闪电劈过,混沌的傍晚瞬间如同白昼般明亮,杨景吓了一跳,抬头正迎上星星点点的雨滴落在他脸上。

杨老师扶了扶滑到颧骨的眼镜,冲他喊到:“要下雨了,小景,快进屋吃饭吧。”

杨景看到杨老师,兴奋地指了指地上的蚂蚁,咧开一个灿烂的笑。

“不下雨,玩儿。”

一声闷雷滚过,杨景在杨老师的推搡下,在大雨倾盆前进了屋。

雷声滚滚,吞没了一切声响,门外的敲门声都变成了砸门,杨老师才摸索着戴上他的眼镜去开门。

门外,穿蓝色制服的警察在这晦暗的背景下显的格外突兀,他们在门口和杨老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久。

最后一位年长的警官不耐烦地冲杨老师摆了摆手。

杨景跟着他们走出了小屋,上车之前,他站在院子里冲着天空一个劲地大喊:“停。”

可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雷声依旧滚滚,雨水混着杨老师的眼泪,渗进土里。

日子像是一副快要坏掉的齿轮,毫不契合却又勉强卡顿着磕磕绊绊前行。

盛夏的末尾,又下了一场大雨,雨停了,杨老师站在院子里,却没有看见一只蚂蚁,连被大雨冲刷过后的尸体都没有。

愿你所念皆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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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一个想用故事温暖人心的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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