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故乡短笛23〗吕凤君：父亲

父  亲

如果我是一根青草，父亲则是培育这根青草的土地；如果我是一条小船，父亲则是指引这条小船启行的双桨；如果我是一只风筝，父亲则是牵引这只风筝起飞的线绳——写在父亲逝世11周年之际。

父亲——

能叫您父亲

是我最大的荣幸

所以说，一辈子就这么铁定

铁定得如老屋门前的那棵榆树

深深地扎下的根

这一声父亲

不是谁都担得起

这份天底下的沉重

真正的父亲

是儿子心中从没移动的南山

和门庭烟熏火燎的立柱

父亲——

这一声父亲

穿透了十年的光景

十年里

儿把记忆翻新成穿梭的脚步

曾经的梦揉搓出伤痕

每一个结痂的印记里

都盛满了父亲的身份

当坟头的草长出飘飞的故事

泪把山河清洗

大地把人性亲吻

心下沉到雨天的黎明

父亲

您能否听到儿子的叫声

无论我怎么呼唤

即便是把声音喊成

带血的眼泪

儿知道，父亲您去了遥远

遥远到一个又一个

春夏秋冬往返的里程

那里，一定是光的万年

声音——远去了

远去了——声音

父亲，一个存在着的父亲

但，儿还要叫您一声父亲

相信，声音能穿透时空

让一个远去的父亲不再孤冷

父亲——

声音是爱的传真

思念的丰碑

固化了您的一生

爱已延续

善已传承

儿的奔走与远行

大写着您从山村看世界

所担起的责任

您经常抚摸着

伴随一生的党龄

试图用朴素与忠诚

洗礼着儿子

也洗礼着小山村的人们

二十八年泥土浸染的村主任

乡亲们把穷村抵押给了信任

父亲，新村已在向阳湾

长出了百姓自家的青藤

九十老母依然在院子里

寻找您深深的脚印

南头，后沟，紫花儿地

都有您为儿女们种下的梦

父亲——

您一定没走

可能是您困了

在后洼的地头打了个盹

可能是您累了

在场面的草垛下睡了会觉

也可能是您还在

生产队的窑洞里

和四忙爷爷、觅拴叔、富保哥

一起开会，研究村里的事情

儿把多少个可能

精炼成一个清晰的声音——父亲

把一个十年

熬成泪的晶莹

和一程又一程的远行

父亲——

您可否听到儿的声音……

2022.3.8. 于乌鲁木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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