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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手拉着手去捉鳖

 微言喜语 2022-03-14

七八岁的孩子,是最快乐的时候,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做,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玩耍。我们那帮七八岁的孩子,整天的聚在一起到处跑,村庄里没有哪一个地方没有去过。

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年春天捉鳖的事情。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田畈里到处都是人,人们都在田里忙着,为插早稻秧做准备。

阳春三月田畈里一望无边的红花草,清脆碧绿的花草叶,托着紫色中掺杂着点点白色的,由细小的花瓣串连成的花草的花。成片的田里都是这些红花草自由恣意的开放着茂密的花朵,田野里仿佛是一片紫色的花海美极了。蜜蜂成群结队的在花草间嗡嗡的唱着大戏,它们在红花草中间不停的穿梭忙碌着,如一群快乐的小精灵在采花酿蜜……

红花草也叫紫云英,是那时肥田的主要农家肥,母亲们要把田里长得茂密的红花草砍一些匀到长得不是很好的田里,好让每一块田都能均匀的摊上肥料。

常常是大人在哪里上工,我们小孩子也跟着到哪里玩耍。有时候没有跟大人一起去,玩着玩着找也找去了。

母亲们在田里远远的就看见了,我们七八个孩子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如一群欢快的蝴蝶,在田畈里穿来穿去的摘毛盏子吃。

三月正是思母草抽心的时候,毛盏子就是思母草的嫩心,待它自己长出来,开出白色的条絮状的花,那便就是思母草的花。也叫毛盏子花。

从思母草中抽出圆润饱满的草心,其实就是思母草的花苞。剥开外面的草皮,里面嫩嫩的软绵绵的嫩白色的绒线条状的小米,就是可以吃的毛盏子米了。

 毛盏子乡下的孩子应该都吃过。嫩嫩的绵软的还带有思母草那特有的清香味,可好吃了。我们一人手上拿着一大把毛盏子,边在柔软的如云毯般的红花草田里玩着闹着,边剥出毛盏子米来,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

我们玩得正欢的时候,母亲亮开大嗓门叫了起来,“那底下就是塘,败搞水耶”。我欢快的答应着晓得哟!所有的母亲都和我母亲一样,过一会儿就抬头看一下我们,然后打个招呼。毕竟她们干活的田离我们还有一些距离。

不一会儿本姓家族中的大伯父的女儿来了,她比我们大几岁,我们都叫她姐姐。她是来挖野菜回去给猪吃的。塘后潲的埂上野菜特别多又肥又大。不知是谁起头说的。“走我们到那里看看去,”大伯父家的姐姐说。

也许是塘埂下避风暖和些,果然野菜长得盈呵呵的。我们都在帮姐姐挖野菜。不一会儿就挖了大半箩了。下午的阳光烈得很,晒得额头上汗都往下滴,我嘴里渴极了想找点水喝。走进塘水边,我两只手反复的搓着,想把脏兮兮的小手洗干净,然后捧 几捧水来喝好解渴。

正洗着手不经意间我朝前面的塘水里看了一下,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水里有一个大鳖趴在水里一点也不动。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怕是石头或者其它的东西,仔细的定睛又看了看。真的是一个好大的鳖。我欣喜的惊叫着:“都快来哟,那儿有一个大鳖哦!”

小伙伴们全都围了过来。毕竟离塘边还有丈把远。常听大人们说水里的东西都是水岸鬼变的,水岸鬼是专门拉人淹死的水鬼。虽然没有看见过,但经常听大人们说挺吓人的。

因大人们打过招呼,谁也不敢下到水里去捉鳖。但那么大的一个鳖谁都想把它捉回家。那可是一大锅解馋的鳖汤啊!我们都在朝水里看着。和我一样大的孩子,没有人敢下去。别说有水岸鬼了,那鳖我可是连碰都不敢碰的。

大伯父家的姐姐大一些就老道多了,只见她脱下鞋袜,卷起裤脚,然后把腰箩里的野菜倒下,就像小大人一样的说:“都怕吧,我来捉。大家手牵着手连到岸边,我一手拉着你们,一手拿着腰箩把鳖搲上来,”有三个胆大的小伙伴也脱鞋下到了水里,一个拉着一个的手和岸上的小伙伴接上了。

就这样大家手拉着手,大伯父家的姐姐,一步一步慢慢的探到离鳖不远的地方,卷着的小腿水也快到膝盖了。姐姐站在水里一手拿着腰箩,轻轻的用力一搲,轻而易举的就把一个大鳖搲上来了。

好大的一个鳖,也许此时它还在水中美美的睡大觉呢!正做梦间就被装进箩里了。大家都开心的欢笑着,姐姐高兴地说:“今晚都上我家吃鳖去”。

我们下到塘里,母亲们抬头便就看不见我们了,只见母亲和陈四婶快步的跑到塘边,口里还不停的说:“这帮小鬼昂杰,一下子功夫就不见了。”

当她们看到腰箩里大鳖的时候,惊奇地说:“哪里捉的鳖呀?”当我们把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们的时候。就开始挨骂了,你们也忒大胆了吧!塘里的鳖都敢下去捉。不能叫大人来捉啊!,水里是好玩的呀……

鳖也捉了,骂也挨了,至于吃是不敢去的。再说大伯父家一大家子人,一个鳖管他自己家吃都不一定够呢……

那时候鳖,乌龟,还有鱼都很多,有时候稻田里,水沟边不经意间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田畈里,水塘边再也看不到乌龟,鳖的身影了!不知从何时起这些野生的乌龟鳖就突然之间销声匿迹了!那时手拉着手在塘里捉鳖的事情已成为儿时最愉快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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