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欲望

文/韵之

       小区里有一个平时常常是沉默寡言的老人,一天突然问我一个问题:“人为了什么而活着?”我脱口而出:“欲望”.几天后他告诉我：同一问题,他问过许多人,唯独我给的答案是那么回事.其实 ,我对“人为了什么而活着?”这一重大而严肃的话题并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被他如此一问,反而真的引起了我的一些思考.
       欲望,说白了就是念想.人其实一出生就是有欲望的,比如:婴儿饿了,就会哭.这时的哭就是欲望的诉求.随着成长,人的欲望就会不断丰富.可以说,满足欲望其实是人的本能.欲望本身并不存在对与错的问题,只是当自已的欲望与他人的欲望交织或冲突时,欲望才变得复杂,才有对与错,善与恶之分,因为大多的欲望都是以占有为目的的一种心念.自然也就存在“合理”与“过分”尺度问题:这个世界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世界,你有欲望,别人也有欲望.只要你的欲望不过分地影响到他人,你的欲望就算是合理的.古人的“存理灭欲”一说,可能也有这层意思,只是层次更高一些而己.然而,这里所谓的“过分”和“合理”只是理论上的规范而已,现实的人生,欲望不仅是五花八门,而且力道十足,甚至威力冲天.人也正因为有欲望,才有进取和发达,同样也正因为有欲望才会有困难和罪孽.

       欲望总是会给人希望的,但欲望也常令人痛苦的.有些欲望是可满足和实现的,有些欲望则是很难甚至不可能得到满足和实现的.但不管怎么说,有欲总比无欲强,能欲总比禁欲好.试想,一下,一个无欲的世界将是什么样的世界?一个禁欲的国度又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同样,我们再试想一下,一个纵欲的世界又将是一个什么样子?勿用质疑,都是“可怕”二字.人因欲望而成人,人同样也会因欲望而不是人,无论是财物的占有欲、权力的拥有欲、争斗的好胜欲、仇恨的报复欲,还是情欲、性欲等等,一旦在人的心里作崇结成块垒,其狰狞则是尤其可怖的,因为总是有人为了欲望满足,把世界弄得几乎时刻充满背叛、出卖、攻击、落井下石、尔虞我诈等,更有甚者是暴力、武力甚至是战争.所谓世道险,做人难,其实是伴欲而行,不受其累太难.
      好在人不是常青树,欲望也非永动机.人老矣,欲衰也.其实不是欲望衰减了,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故有孔子“七十从心而欲,不逾矩”之说.如果还有人仍然“虎视眈眈、其欲逐逐”的话,这样的老人不仅可怕,而且可怜.因为他(她)有病,大多是恐惧来日无多的心理恶疾.人之将死,心中便仅存一欲了:不想死,活下去.然而自然规律怎么会让你最后的欲望得到满足呢?人咽气了,欲望即戛然而终化为乌有.
      当然,关于欲望也还有特例,叫“哀大莫过于心死”，也叫绝望,或叫彻底的失望.其惨烈程度有的甚至不亚于人死.写到这里,我想到了很多………
 

作者简介：韵之（方文广），现居住黄山鸳鸯湖康养山稻园。早年发表过散文、诗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