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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奇案:准大舅爷被害,书生蒙冤狱中写血书,慧女灌酒套真相!

 人之意 2022-03-14

清朝中期,山西浑源州有位老学究,名叫董如贤,平生熟读经书,年轻时曾多次作为贡生参加过考试,都没有被录取,后来就在家乡开馆授徒,以教书为业。他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董良生下来就是个低能儿,长到二十多岁还不辨菽麦;女儿董慧年方十五,却聪明贤淑,长得美丽动人,被父母看作掌上明珠,倍加疼爱。

董如贤教过的学生很多,其中最受到他器重的是素有神童之称的栗毓美。栗毓美出身贫寒,从小父母双亡,依靠姐姐栗秀抚养长大。他天资颖悟,六岁就能即席对句,九岁时写出的文章像成年人一样老练,因此深得业师的青睐。

随着年龄的增长,栗毓美与董家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董如贤夫妇有心想把女儿许配给他。栗毓美和董慧知道两老的意思后,也非常情愿,只是由于栗家经济持据,一时无力筹办婚事,才没有托媒前来议聘定亲。

到了这年夏天,栗毓美因家里狭小闷热,难以安心读书,就住宿在业师的馆斋里,董良知道后,也来与他作伴。

一天晚上。两人刚刚睡下,栗毓美就听里床的董良翻来覆去地静不下来,就问他是否身上不舒服。董良说:“我心里烦躁得很,睡不着觉,今晚你就让我睡在外床吧!”

栗毓美知道董良睡相不好,怕他梦中摔下床去,坚持不肯调换,但经不住他一再纠缠,最后只好答应。董良睡到外床后,便仰面朝天,放开手脚,很快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大约到了三更时分,突然,屋顶的天窗上发出一声响动,一把锋利的铁矛从高处直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扎在董良的胸脯上,直透心肺,顿时鲜血喷涌。栗毓美被一阵惨叫声惊醒过来,慌乱中伸手用力将董良身上的铁矛一把拔了出来,只见董良双手捂着前胸,蜷屈着身子,在床上痛苦地翻滚,不多会儿,便两腿一挺,停止了呼吸。

这时,董如贤夫妇闻声赶来,举灯照看,只见儿子已经惨死在血泊中,床边横着一把铁矛。栗毓美衣襟上满是血迹,一面哀哭,一面把自己被惊醒后见到的情况向二老讲述。董如贤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IlI曼,又看看儿子的尸体,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栗毓美说:“良儿是睡在里床那一头的,现在怎么睡到这一头来了?”

栗毓美连忙答道:“这是良哥因心里烦躁睡不着觉,硬要跟我调换的。”

董如贤听后,心头顿时涌上了疑云,神色变得严峻起来:“难道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他感到儿子实在死得蹊跷,不能轻信栗毓美的辩解,便吩咐书僮立即到州府衙门去报案。

天亮以后,浑源州官带着两名差役匆匆地赶到现场。这时,住在附近的一位学生戴宠也闻讯前来,他看见业师夫妇老泪纵横,哭得十分伤心,便上前殷勤劝慰。州官拉起地上的凶器,仔细验看了董良的伤口,又问了栗毓美几句,对他说:“你与死者同卧一室,屋里没有别人进来过,你的身上、手上又都沾满了血迹,凶手不是你还有谁呢?”说罢便叫差役上来把栗毓美押走。

栗毓美一听,吓得险无人色,立即扑倒在董如贤面前,痛哭流涕地哀告说:“老师,我冤枉啊!我和良哥一向亲如手足,无怨无仇,我怎么会杀他呢?您救救我,救救我吧……”

但是,董如贤却冷冷地说:“你跟他无怨无仇,难道他跟别人有怨有仇?为什么他要死得这样惨呢?如果你没有杀他,那就到公堂上去说个明白吧!”

这时站在一旁的戴宠也显出气愤的样子插话道:“无怨无仇就不会杀人了吗?老师待你恩重如山,甚至想把师妹许配给你。你早晚要承继他的这一份家业,是不是怕良哥将来成为你的累赘,所以下这个毒手呢?想不到你平时一派斯文,却原来如此无德。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几句话,就像利刃一样直刺栗毓美的胸膛。他没有想到多年同窗的朋友,竟会在这样的时候对自己落井下石。但他没有心思辩驳,只是抬起头来还想对老师说些什么,谁知两名差役已不容分说地架起他的臂膀,把他带了出去。

经过州府的几堂审讯,粟疏美起初坚决否认自己杀害了董良,但现场的情况使他有口难辩,屋子内外又找不到其他任何值得怀疑的蛛丝马迹,因此州官便认定他就是凶手。结果,在极其残酷的刑讯逼供下,粟毓美不得不被迫承认了杀人的罪行。

当粟毓美刚刚被抓走的时候,董慧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一心相爱的人竟是杀害哥哥的凶手,一直在父母面前为他辩解和说情。但是,当父亲从公堂上回来讲述栗毓美供认了罪状和被判死刑的消息时,她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令人心碎的事实。

从此,她想竭力忘掉过去粟毓美在她脑海中留下的纯真美好的印象,但一时之间怎么能做到呢?深沉的痛苦,终日萦绕在心头,使她一下子坐得形枯神萎,憔悴不堪。

这时,戴宠几乎天天来到董家,对沉浸在悲痛中的老师和师母问寒问暖,劝二老放宽心怀,保重身体。他出身富家,长得也还端正,过去一直对董如贤十分恭顺。由于爱慕师妹董慧的才貌,曾经托人向老师议过婚。但是董如贤考虑到他的学问人品不如粟毓美,又听说他在外面喜欢结交一些酒肉朋友,生活比较挥霍。所以没有答应;在粟毓美出了事,戴宠又如此善于体贴人意,便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过了一个多月,戴宠揣摩二老的心思,认为已经水到渠成,就正式托媒人上门求亲,并表示愿意将来为老师和师母养老送终。董如贤满心欢喜,便接受了聘礼,很快为戴宠和女儿择吉成婚。

时间很快到了暮秋,眼看处决犯人的日期逐渐临近。一天,栗秀来到狱中探望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的弟弟,同时把戴宠和董慧结婚的消息告诉了他。粟毓美心里猛然一动,脑海中立即涌现出被捕那天戴宠对自己落井下石的情景。

两个多月,特别是被判死刑以后,他一直在狱中苦苦思索这件凶案的来龙去脉。他知道,凶手想要杀害的是自己而不是董良,只是由于董良临睡前要求调换床位,才不明不白地成了替死鬼。

那么,凶手究竟出于什么动机非要杀死自己不可呢?

这一点,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姐姐带来的消息,触发了他的灵机,使他一下子把思绪集中到了戴宠的身上。他想起这个纨绔子弟曾经托媒求亲要娶董慧为妻而遭到过老师的拒绝;凶案发生前几天,一向与自己很少交往的戴宠,却几次夜访馆斋,殷勤求教,直到自己和董良临睡才辞去;凶案发生后的凌晨,此人又很早来到现场,毫无根据地在老师和州官面前恶意诬陷自己。这种种迹象,显然都同他与董慧的迅速成婚有着内在的联系。

栗毓美想到这里,含着眼泪把自己的看法全部告诉了姐姐,对她说:“兄弟平生从未与人结仇相怨,谋害我的只有这个企图夺我所爱的戴宠。现在我已命在旦夕,不会再有幸存的希望,只求姐姐将我的血书一封送到董慧师妹手中,向她说明真情,务必请她留心着意,待机在问。如果有朝一日,此案能水溶石出,不但可为惨死的良哥报仇,就是我在九泉之下也永无遗憾了!”

说罢撕下衣襟一幅,咬破手指,写下了十六个血字:耿歌此心,唯卿知我;千古奇冤,非卿莫白!

栗秀将血书藏进怀中,又劝了弟弟几句,含泪辞别。回到家里,立即悄悄地前往戴家内宅,将董慧的贴身侍婢云莲请了出来。由于董、栗两家以前关系很好,栗秀和董慧经常互相走动,云莲也对栗家十分熟悉。进房后,栗秀便取出血书请她亲手交给道慧,并且说:“等你家小姐看过以后,你就请她抽空到我这儿来一次,说我有万分要紧的话告诉她。但此事不能让戴姑爷知道。”

董慧接到血书,展开一看,那奔逸狂草的字迹已经凝成了殷红的颜色,发自肺腑的话语寄托着一颗含冤莫白的心灵和热诚的期望,顿时勾起她心中的旧情,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这一夜,她激动得几乎无法合眼,幸亏戴宠很晚才回来,带着满口酒气上床蒙头就睡,才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情绪。

第二天上午,董慧等戴宠出门后,便带着云莲来到栗家。栗秀同她倾心交谈,把弟弟在公堂上屈打成招的经过和狱中回忆有关戴宠的情况详尽地告诉了她。董慧本来聪明过人,听后也感到栗毓美的分析很有道理,便答应回去后一定尽快寻找机会,从戴宠口中摸清事实的真相。

几天以后,到了新婚满月的日子,董慧特意备了几样他喜爱的菜肴,陪着戴宠饮酒赏月。她不断殷勤劝酒,渐渐地将戴宠灌得醉眼朦胧,便打趣似地问他:“戴郎,听父亲说,两年前你曾经向他提亲要娶我,结果讨了个没趣,是吗?”

“嗯,是的……”

“那这次他怎么又答应了呢?”

“瞎,你不知道……这次是我费尽心机,才把你娶到手的。”

“哦,你都费了什么心机啊?”

戴宠听了这句问话,心里不由一怔,连忙眯着醉眼连忙摇手说:“噢,没,没什么……”

董慧随即又给他斟满了一杯,含笑带嗔地说:“瞧你!我俩既已成了夫妻,还有什么不好对我说的呢?我要你说……你快说呀!”

戴宠被她逗得兴起,举起杯来一口喝干,抹了抹嘴唇,得意地说:“你哥哥的死,其实是我雇用的强盗胡彪干的。我本来让他杀掉栗毓美这小子,没想到两人临睡前换了位置,才误伤了你哥哥。不过,栗某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现在州府已判定他是杀害你哥哥的凶手,还是难逃一死。要不,我怎么能与你结为夫妻呢?嘿嘿,这也是天赐良缘啊!”

听着这禽兽的自白,董慧心里犹如刀绞一般,但她仍然不得不强装笑颜,继续向戴宠劝酒,直到把他灌得烂醉如泥,躺在地上。这时,强烈的仇恨充满了她的心胸,她从柜里找出一把尖刀,想朝着戴宠的喉咙直刺下去,但转念间又停住了手,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天明,然后走出后院,奔向州府衙门去击鼓鸣冤。

州官听了董慧的陈述,感到大出意外,马上派差役赶到戴家,把醉得稀里糊涂的戴宠抬到府衙,关进大牢。第二天,又将强盗胡彪缉拿归案。

审讯时,在董慧的当面对质下,戴宠不得不交代了为娶师妹而雇盗杀人的罪行。于是,他和胡彪两人被判处死刑。受尽折磨、几乎冤沉海底的栗毓美终于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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