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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春:我家养狗的故事

 妙趣横生 2022-03-15

我家养狗的故事

  赵国春

  不知什么原因,我家姊妹五个,家家都养狗。大妹家养的早,也没的早,至今我们还都养着呢。我家养狗这7年,经历了生离死别的考验,有几件值得和大家交流的故事。

  豆丁之死

  说起我们家养的第一个狗豆丁,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豆丁是个腊肠品种,属于半大不小的那种狗。一天晚饭后,儿子从夜市回来。怀里捧了一个鞋盒子,他打开给我们一看,原来是从市场上买回了一个小白狗。说是怕她妈妈在家寂寞,买个小狗给她做伴。夫人不想要,可一看这小东西又可怜又可爱,就弄点吃的,盒子里垫了些东西。本来说好了,过几天就送人的,我们没有人侍弄它。谁想到,几天过去了,也没人再提把狗送人这事了。

  每天早晨,不是夫人溜它,就是我溜它。我溜它回来时,顺路早餐用的买豆浆和烧饼。

  有一次我参加省文学院组织的采风活动。回来那天早晨,我和文学的李院长从香坊火车站下车,儿子和夫人拉着豆丁去接我。我一上汽车,豆丁直往我身上扑,李院长看了很受感动,也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后来,豆丁死了好几年了,李院长见到我还提豆丁呢。

  豆丁的成长的过程,我想和别人家的狗大同小异,可死的过程,却有些可怜悲壮。这件事过去好几年了,我们都不愿意去回忆。每次想起了,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豆丁大概在我家待到第二年的时候,我还开着朋友借给我的一台车。每天早晨,夫人都领着豆丁,去会展中心广场去溜它。那天早晨,夫人领它出去时间不长,我就听到门外有动静。我急忙打开门一看,豆丁脖子上的绳子没了,自己蹲在门外。我把它放进屋里不一会,夫人气喘吁吁地跑上楼,脸色不好看。后来,我才知道,夫人领着豆丁过马路时,豆丁看到路对过有个小狗,它就横穿马路,当它跑到路中央时,一个疾驶过来的出租车,从豆丁身上驶过,夫人顿时吓傻了。等出租汽车开跑后,豆丁就大叫了一声,直接往家的方向跑。夫人在后面紧追,豆丁头都没回,就一气跑到了家。脖子上拴的绳子也被刮掉了,腿上刮出血了。

  夫人吓得就像得了一场病似的,我也感到心疼。恢复了几天后,豆丁又像往日一样活泼。

  盛夏时节的一天,夫人要借车用,让儿子开车拉着她去道外买东西,拉着豆丁。下午3点多钟,我突然接到了夫人的电话,她哭着说豆丁不行了,正在宠物医院抢救呢,让我马上赶到。

  原来,她们娘俩出去逛街时,把豆丁关在了车里,车当时停在阴凉处,可太阳光线是移动的,车的窗户紧紧的关着。她们出去了两个多小时,豆丁在里面中暑了,看车人看到他们逛街回来时,说这狗八成够呛,在车里折腾半天了。

  送到宠物医院,医生说救活的可能不大,因为狗没有汗腺,中暑后造成肺水肿。可我们还是让医生尽力抢救,给打了点滴,我们去看豆丁时,豆丁眼里含着眼泪,好像是在像我告状,他们娘俩把我给关了这么长时间,又好像是在向我求救。不管怎么样,死马当活马医吧。

  晚上把豆丁接到家里,用上了氧气。豆丁的肺功能已经衰竭了,我们看到当时那个样子,心里很难受。我和夫人一直在它身边精心护理着。豆丁难受得,一会儿喊,一会儿哭,后来就连哭和喊的力量都没有了。

  我们俩个也很难过,一边跟豆丁说:“我们实在救不了你,你走吧,我们永远也忘不了你。以后我们再也不养狗了,永远都会记住你的。”

  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钟,豆丁终于挺不过去了,再也一动不动了。夫人给它用水擦了一遍全身,用它生前用过的小线毯子裹上,报到楼下,放到车后备箱里。我开着向后院的树林走去。准备给它埋了,可家里没有工具。我要到我家楼后施工工地,找到了正在干活的农民工,借把铁锹,人家不放心,我又拿出10元钱给人家当押金。把豆丁埋在了楼后的一片树林里。

  第二天早晨,夫人到豆丁的墓地,送去了它爱吃的牛肉。我每天早晨吃两个烧饼,那天早晨一个都没吃下。因为每天早晨我吃的时候,豆丁就在饭桌下吃。后来,一周的时间我体重掉了好几斤。

  豆丁死后,夫人就像丢了魂一样,迟迟不能从悲痛中超脱出来。有一天,她的三姐来电话想安慰她几句,姐俩没说上两句话,她就哭了起来。她三姐说她:“父母去世你也没这么难过。”她气得好长时间没理她。

白的叫臭臭,吉娃娃叫球球,臭臭2020年死在天津,17岁,球球2016年死在哈尔滨,13岁

  球球和臭臭

  家里养了两只小狗,也就是今天人们说的宠物。夫人对它们好的程度,足以让我和儿子两个大男子汉,常常有些嫉妒。

  我们家里的这两个成员,一个男性是吉娃娃品种的,因为身体长得不大,两只眼睛滴溜圆,脑袋像个圆球,我们叫它球球。球球今年5岁了,体重只有3斤。起名时没想到,夏天我们在外面领它们散步时,经常听到别的狗家的主人喊球球。球球基本上不会走路,一走就是颠儿,有点像参加阅兵式的马,一律走马步,惹得路上的行人都来看它,用目前时尚的话说,回头率很高。另一个女性的叫臭臭,人家说是马尔吉斯和吉娃娃杂交的后代。臭臭今年4岁了,体重也就5斤多。夫人去狗市买它的时候,它让卖主给美容了,全身毛短短的,像一只名贵的吉娃娃。可到家没有多久,越长越露出了本来面目。眉毛长长的,有几根干脆就挡着眼睛,走起路来很轻盈,人们见了都以为它是猫呢。买臭臭的目的,就是让它给球球做个伴,陪着球球玩,有点像过去的童养媳。

  夫人对待它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管球球叫儿子,管臭臭叫姑娘。每周为他们洗一次澡,最初用的是婴儿沐浴露,怕刺激它们的皮肤。后来在超市买回了猫狗除蚧螨型香波。夏天每天出去溜一两次,最远到红博广场,近了到省图书馆。每天为它们煮一次骨头,球球吃脊骨,臭臭喜欢吃骨棒。它们都喜欢吃糖炒栗子,还得是迁西贡栗,别的牌不吃。

  它们不光和我夫人感情深,和我也不浅。每天晚上我不回来,它们不吃饭,不睡觉。那年我去天津南开大学学习,每天晚上九点半,必须从天津打电话回来,在电话里和它们说几句话,也不管它们能不能听懂,反正这一个多月,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一天晚上,天津的同学请我们吃完饭去唱歌了,九点多正是高潮,我们这事给忘了,它们两个在家等着,也不吃,也不睡,夫人没有办法,只好给我打过电话来,埋怨了我一顿,我又补上了这天的问候。

  如果我不出差,只要晚上九点多还不回来,它们就不吃东西,有时候干脆爬在门口的地毯上,两个耳朵支愣着,听着楼道里来往的脚步声。如果那一个先发现我回来了,一定是叫得最欢那个。夫人还得表扬它们,“是你先听到的,球球乖”,这才能消停。

  在它们中间,也体现着男尊女卑的传统。球球吃东西时,臭臭在一旁耐心地等着、看着。等球球吃完了,臭臭才蹑手蹑脚地过去吃。

  它俩最怕的是,我们下班回到家里突然接到电话。每当电话铃声一响,球球带头叫,那声音简直就是嚎,有点像狼嚎,又有点像小孩哭。时间长了我们也分析出它们嚎的意思:“真烦人,又要出去应酬,不陪我们在家玩,都一天没和我们在一起了。”

  每天晚饭后,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球球一定要爬在我身上睡大觉,还得给它盖上它专用的小被。球球打着呼噜,睡得真香。我也被它感染了,不一会也打起呼噜。

  如果我坐到电脑桌前写东西,不一会,球球准来用爪子扒拉我的腿,让我一边抱着它一边写东西。写这篇文章时,它正香甜地睡在我左胳膊弯儿里。看着它那天真可爱的样子,跟孩子似的,我真的不忍心打扰它。

  球球和臭臭很懂事,每天我们下班进门,它们就不停地叫,我们正点下班时,这叫声好像是对我们的问候。我们在外边有应酬,下班回来晚了时,又好像是埋怨我们。

  如果我们说话声音大了,它们以为我们在吵架,它们也冲着声音大的那个,叫几声。它们很会看我们的脸色,如果看到我们谁回来不高兴,或者不舒服的样子,她们准会一起跑到我们身边,摇头晃尾,或者用舌头轻轻舔着你的手,直到哄得高兴后,它们才肯离开。看到它们可爱的样子,一下子就忘掉了白天的烦恼,忘记了许多忧愁,它们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快乐。

  我家这俩可爱的小东西,早就有了户口,在宠物医院打预防针时,还办理了病历本。每次打预防针,都用进口的,为的是它们俩健康,我们快乐。

  可怜的流浪狗

  有一天,夫人跟我说她溜狗时,发现了一个瘸腿小狗,跟在他们后面,可能是谁家丢的,看着很可怜。我也没有说什么,我知道我们家这位心肠软,对这些小动物富有同情心。我真怕她把着个瘸狗领回来,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再领回来一个家里可就热闹了!

  第二天下班,我刚回到家,就发现了这只小瘸狗,干干净净地爬在阳台上,一声也不叫。

  夫人说:“我领着它们回家时,它一直跟到了楼上,天正下着雨,它一身灰尘,我就让它进来了,我刚给它洗完澡,明天我再领它出去,找一找是谁家丢的?”

  我也说了我的看法:“也可能是主人丢弃的,看到它腿也治不了,无论如何,你明天一定把它送走,要是有个流浪狗收养的地方就好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年,我在泰国秘书佛寺看到的情景。我们一来到寺院的大院里,看到几只脏兮兮的小狗,品种不名贵,品相也不招人喜欢,只是因为我想家里这两个了,才多看他们一眼。不一会,又来了几只,也都是那样,还有一只更可怜,有一只后腿只剩下了半截。

  后来,我们通过和寺院里的一位长者闲聊,才知道这是一群流浪狗,由于各种原因,被主人遗弃了,它们流浪到寺院,每天都有寺院里的人给它们喂食,它们就把这里当成了家。可是寺院里的人们实在怕它们越繁殖越多,就都给阉了。那个断腿的是被一个汽车在马路上轧断的,当时骨折后还有皮连着,被寺院里的人给用剪刀剪断的。看到寺院里有个卖旅游纪念品的摊位,一个女士在忙碌着,柜台上也蹲着一个名贵的黄狗,大概叫贵夫人。这只贵夫人,和这满院子的流浪狗,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我真为这些流浪狗感到可怜,可又为它们感到幸运,在这里终究有个居所,从此不在流浪。

  再比起我家这两个呢?当然,人比人得活着,狗比狗也得活着,因为活着就是幸福的前提。

  有一天早上,我出门去上班,又遇见了那只小瘸狗,它跟着我走出了大院,又跑了回来,好像认出我了。这天,气温又很低。到了晚上,夫人还问我:“你说那个小狗能不能冻死?能不能让别人捡走?”

  我明知道让人捡走的可能性不大,可还是说:“有可能被捡走。”我最怕的是被狗肉馆捡走。

  我家属鸡的多,可偏偏都喜欢养狗。我爸爸在世时养过狗,我儿子结婚前养过狗,说好听些都是热爱生活的人,用有不理解的人话说:就是闲的。

2008年秋天,我还在老房子住的时候,我校对着书稿的时候,它俩就找我让我抱着

作者简介: 

     赵国春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理事、黑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顾问、黑龙江省作家协会荣誉委员、黑龙江垦区文物鉴定专家组组长、北大荒文联副主席、北大荒作家协会主席、北大荒博物馆原馆长。1978年开始先后在《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文化报》《文艺报》《读者》《人物》《中国铁路文艺》《朔方》等70家报刊发表文学作品650多篇,140多万字。有120多篇作品先后入选全国《2010年我最喜爱的中国散文100篇》等70多部文集。著有《荒原随笔》等散文集、传记文学等21部,490多万字。2002年3月,被省作家协会评为全省优秀文学组织工作者。2008年9月,散文集《生正逢时》,荣获第三届冰心散文奖,2007年12月,传记文学《北大荒的“管天人”》(2003年11月发表在人民出版社主编的《人物》杂志11期),荣获第三届中国传记文学优秀作品(中短篇)奖。2015年荣获中国散文学会颁发的“突出贡献奖”,传略收入《中国作家大辞典》《中国散文家大辞典》《东北文学60年》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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