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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好事之人，广求名书以教其子，察(1)其所入，便遣（2）习之，亦如商人以停（3）百货，色目（4）既众，必有善于人者。所贵多本，本立而道生（5）。贫者咨嗟（6），必不能遂（7）。伏惟（8）陛下（9）有万国之富，而同庶人（10）之贫，天府（11）妙书，宝惜（12）何用？若恐损污真迹，拓本亦可师模（13）。寸有所长，自古大有佳手，各禀异气，亦可参详（14）。伏（15）愿每季之间一两度（16），悉召诸王，遍示古迹，商榷（17）诸家工拙，必大开悟（18）心灵，习其所便，从此豹变（19）。冰寒于水，昔有成言（20），况复（21）天人神纵者哉，岂可许钟、张、二王独高于往日也！且一食之美，惟饱其日。倘一观而悟，则润于终身。夫士人（22）示书谓之设宝（23），纵一听钧天之乐（24），睹明月之珠，竟何益于人也。若顺其性，得其法，则何功不克，何业不成。侍书（25）之人，唯宜指陈（26）妙理，亦如侍讲（27）敷演（28）圣旨。 【注释】 (1) 察：明察、详审。 (2) 遣：令、使。 (3) 停：停放、储存。 (4) 色目：名目、品类。 (5) 本立而道生：根本确立了，事物的基本道理就形成了。《论语·学而》：“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6) 咨嗟：赞叹、叹息。 (7) 遂：成就、顺利地做到。 (8) 伏惟：表示下对上的敬辞，多用于奏疏或信函。 (9) 陛下：对皇帝的敬称。 (10) 庶人：泛指平民、百姓。 (11) 天府：朝廷的府库。 (12) 宝惜：珍惜、爱惜。 (13) 师模：效法临摹。模，通“摹”。 (14) 参详：参酌详审。 (15) 伏：敬辞，多用于臣对君奏言。 (16) 度：次、回。 (17) 商榷：商讨、斟酌。 (18) 开悟：启发、开导。 (19) 豹变：如豹纹那样发生显著的变化。幼豹刚出生时很丑陋，但随着长大褪毛，豹纹变得有光泽而美丽。因用发比喻人的行为有很大变化。 (20) 冰寒于水，昔有成言：《荀子·劝学》曰：“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成言：成议。 (21) 况复：何况、况且。 (22) 士人：士大夫、儒生。 (23) 设宝：大宝。 (24) 钧天之乐：又称钧乐、钧天乐、钧天广乐，神话中天上的音乐，仙乐。 (25) 侍书：服侍指导书法。 (26) 指陈：指明和陈述。 (27) 侍讲：官名，为帝王、皇帝讲学的侍从之官。 (28) 敷演：陈说并加以演绎。
【译文】 在喜欢多事的人，广泛搜求著名的书法作品用来教导自己的儿子，详审他所收入的书法作品，就使他的儿子学习它，就像商人储存许多货物，品类很多，肯定有对人有好处的东西。可贵之处在许多根本，根本确立了，事物的基本道理就形成了。贫乏的人自叹不如，必定不能顺遂。皇上拥有万国的财富，却同平民一样的贫困，朝廷府库的美妙书法作品，珍惜做什么用途呢？如果担心损坏污染真迹，拓本也可以效法临摹。寸有所长，自古以来的好手很多，各自禀乘不一样的气质，也可以参酌详审。我希望每个季节之间有一两次，将许多王侯全部召集起来，全部展示古代书迹，商讨、斟酌各位书家的工巧与笨拙，必然很大启发心灵，学习顺从他的适宜，从此发生巨变。冰比水寒冷，过去就有形成定议，何况天与人神秘舒展，怎么可能允许钟繇、张芝、王羲之和王献之他们独自高居在过去！一顿饭的美好，只饱得了当日。如果一次观摹就能领悟，就一生受益。士大夫展示书法称为宝物，即使听了仙乐，看了明月的宝珠，追究对人有什么益处。如果顺从人的性情，获得它的方法，什么事情不能战胜，什么事业不能成功。侍候指导书法的人，只适宜指明和陈述美妙的道理，就像皇上的侍从陈说并加以演绎皇上的旨意。 【解析】 张怀瓘认为效法临摹真迹或拓本才能真正进步，甚至可以因此超越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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