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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三千:一旦有了求佛的念头,最少要花三千块钱

 雨萌小站 2022-03-15

Mar.

15.2022

它已经不单单是一座庙那么简单了,当我试图向别人描述它的时候,我说那是一个寺,又不单纯是拜佛的地方,很多人周末去那里玩乐,喂喂鱼、遛遛娃、看看风景……后来我这样形容它:那是一处以宗教旅游为吸引力的公园式景区。之后也印证了它确实以惊人的速度建构着公园般的景致,以旅游胜地为最终核心目标发展着它多元的佛教文化。

虽然在人世间它有着多种引人入胜的面目,但对我来说它却以治愈之地的身份,深深地埋在了我这一独特时期的旅途中。

这次到访,我们一如从前地重复着之前的足迹,有时会因景思人,有时则凭借着光影流转,回到了往年的一幕幕场景中,期间变换着不同的身份,仿佛四季催促着我们和每一个路口的自己挥手阔别,正如那晚我翻开相册,在熟悉的景致中不断缅怀即将陌生的自己。

其实,有一个常去的休闲地是一件乐事,更何况这里比我的生活翻新速度还快,这让我们的每次逢面都有着对前一次的感怀和未来的憧憬,仿佛世间万物随波涛之势起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自三月以来,我的整个生活都和初春的草木一样充满了变数,和产假后重归大众的境遇一样,有的时候,我们根本无法判断哪一棵历经了寒冬的树木已经死去了,枯枝遍世的人间,只有春天到来后,那些已故的老树才会被凸显出来,进而被埋葬。纷扰的浮尘里,我也无法断定自己是否还有生机,是否还能迎来阑珊春意。

当变化随时间的积压从一丝一缕变成一叶一花的时候,我仿佛经历着尘埃落定前的纷纷飞絮,既喧闹又动荡,让人喘不过气。或许也正因如此,我才会又一次站在佛前许愿吧,然而闭眼片刻,心下却一片哗然。

我想,我实在不懂世间信徒跪在佛前时心里是如何默念的,或许是祷告,或许是祈求,但当我把疑问抛向一位自小信佛的人前时,她却说人们之所以信佛,一定是因为有过灵验。可是这番由我发起的肤浅对白,却让我觉得愧对自然。难道这些僧侣信徒日复一日虔诚的供奉,就是因为一次灵验,一次应允吗?

那天我们站在诸佛满院的庙宇前,眼看着那尊被赋予“金榜题名”的佛像被设在了最前排,与其他“消灾降福”或“健康长寿”的佛像格格不入,它面前堆满了佛灯贡品,听管事的一僧说,这是因为考研季的缘故,他们寺庙也因此诞生了这一季的“销冠”,成了他们院里的“招牌佛”。说来也有些可笑,当我们欲询这满墙金像的由来时,一位老僧未等我们开口,就用手比了一个三,正在我们为其高深的叙事方式感到一筹莫展时,他才悠悠开口说道:“三千,供一尊金佛是三千。” 当下我便转身离去,也瞬间明白了这满墙的佛像并没有什么传奇的故事做镶嵌,有的只是一些富有且“钱”诚的信徒为其买下的平安顺遂、佛光普照。

很庆幸,那位老僧没有在我们转身离开后,以价格的优惠来做挽留,否则地下批发市场的摊位将又诞生一位技巧型销冠,且这位市场营销专业的人才还是黄袍加冕过的。

迈出高高的门槛,我们在“花开见佛”的牌匾下读到了一句“一念三千”。本来很有意境的词句,突然就因刚刚的问答而变了味道,似乎只要人们稍稍动了供佛的念头,那么最少要花三千块钱才能抚平其内心对宗教的崇拜。如此“信奉”,我想佛祖也不会吝惜法力,定会保佑他们花开不败吧。

这次闲游,我想我对于很多变故都有了平常心的解读,毕竟求人求己都是心念,然而很多事的答案都不在我们的祈求中,而在我们抛开想法的行动力上。而所谓信佛,我想是我们治愈自己的良药,至少于我而言是一家心理诊所,心结易解皆因从不逐流。于是,每次我阔别了那些叩拜之人,都会觉得内在丰盈,仿佛那些自愈的祷词穿过了我,至此顺流而归坦然无畏。

这个时代并不以安稳为主旋律,这让从小习惯了对抗的我们这一代人有了更多的机会了解到自身的局限性。和求佛一样,有些事本来就没有解释,我们要做的仅仅是允许自己变得轻盈,变得透明,即便是脱离了社会的常理,也要以经历和体会为生命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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