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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阳|鸽子的故事

 文乡枞阳 2022-03-15

十年前的秋天,妻手指骨动了一次手术,热心的邻居购送了几只鸽子以滋补身体。

妻素来为善心慈,不忍宰杀这些可爱的小生灵,便圈养了起来,购置了铁笼和谷米。起先怕鸽子飞走,将其关在铁笼子里饲养了一周。渐渐地,觉得老是关在笼子里面也不是个事,便试着分批放飞。果如人愿,一只也没有飞离,两周后便彻底打开笼子,还了它们的自由之身。每日里知道回来索食,与主人相处甚融。


严寒的冬季过去了,在主人营造的温暖窝巢里,乳鸽长成了成鸽,相互之间也有了配对,且情有独钟。由于分不清雌雄,我们在鸽子的羽毛上进行了编号,以分辨它们的配对。五只鸽子,一号与二号成对,三号与四号成对,五号鸽成了一只孤鸽。

冬去春来,小精灵们到了发情期,整日里“咕咕”不绝。在苦苦期待的某一日,妻子突然发现四号鸽发生了情况,一颗蛋生下了一半,血糊糊的,且血迹已风干,像被胶粘住了一样,用手挤都挤不下来。无奈只好找来刀片,划断了蛋衣和生殖肠,强行割除了碎蛋和残渣。不到一个小时,肚子里的另一颗蛋居然完好的产下了。这只难产的鸽子颤颤巍巍地蜷缩在窝巢里,配对的三号鸽哀怜地站在一旁,哪儿也不去。


不到一个星期,意外发生了。难产的四号鸽尚未痊愈,在三号鸽的引领下,勉强能够外出飞翔。一日,就在不远处的楼顶上遭到了别人的伏击,健壮的三号鸽被杖击而亡,发现时只见四号鸽奄奄一息,哀怜地蜷伏在它的伴侣身旁。看到这对不忍分离的伴侣,只好成全了四号鸽。妻不忍烹食,又觉弃之有负邻居心意,只好烹之。其实,意不在食,而在永藏于心。

五只鸽子剩下了三只,为了不再发生类似的厄运,当天晚上便将它们送到了几公里外的舅兄家与那里的鸽群一同饲养。次日午后,与妻清除鸽舍,以了情缘。正在清扫之际,二号鸽从天而降,寻窝觅食,其状甚是欢欣。只是不见了一同送走的一号鸽和五号孤鸽,而是从半道上带来了一只灰鸽。无法揣测它们上午所发生的一切,只知道二号鸽独自钟情地找回了故巢。它的一号鸽伴侣现在何方?五号孤鸽身处何处?这只引来的灰鸽与它又有何际遇?一切不得而知。妻喜出望外,忙着为它们准备吃的喝的,尽管只是一夜分别,却像是招呼着久违的两位远道来客。

相隔十几天后,一号鸽竟然也独自飞回来了。但它看到二号鸽的身旁有一只灰鸽时,很是恼怒,整日里发疯似地驱赶着入侵者,终于在一周后赶走了情敌。原本以为它和二号鸽会重归于好,不料是破镜难圆,旧情难续,倔强的一号鸽始终不让二号鸽归巢进食,没几天就赶走了二号鸽。孤单的一号鸽独自在故巢生活了三天后也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其实,多情与钟情不局限于人类,从某种角度和程度上来说,很多动物比人类更忠诚和钟情,我们人类在不少方面应该向它们学习。我觉得“禽兽不如”这个词有失偏颇,不可一概而论。人类是高级动物不假,但我们得看高级在何处,不能高级在尔虞我诈,不能高级在勾心斗角,不能高级在损人利己,不能高级在凶狠残暴。和谐社会的构建,要求我们人类讲奉献,辨荣辱,有爱心,勇担当。仁爱、和谐不能局限于人类之间,而应该放之于整个生态,放之于大自然。

在生态文明日益发展的今天,我们不妨从禽兽的身上汲取一些健康的行为意识和崇高的精神品格。我认为,这些丝毫也不会损伤我们人类的颜面。

来源:文乡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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