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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梦想童年594 2022-03-17

1949年11月中旬,二野决定以重庆为攻击中心,几路大军同时出击,直插川东,把扼守川湘鄂边境和川鄂边境的国民党军置于多面受敌的困境。

驻守川东的敌军宋希濂部,除了由他直接指挥的第十四兵团、第二十兵团的6个正规军外,还配属有由当地保安团和杂牌军队拼凑成的6个师,总数约20万人。

这些部队分布于湖北的恩施、巴东,湖南的大庸,形成一道背靠四川,依托鄂西、湘西山川险要,组成的弧形防线。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1948年9月,宋希濂组建第十四兵团时,国防部下令拨归他这个兵团指挥的,有6个军及一个旅,分别是:

陈克非的第二军、刘平的第十五军、杨干才的第二十军、刘秉哲的第二十八军、李振的第六十五军、方靖的第七十九军,以及张际泰的湖南保安第一旅。

虽然各个军历史、战斗力参差不齐,但有的组建得较早,再经过严格训练,并给予新式装备,还是能成为有战斗力的部队。

但两个月后,徐州战场告急,第二十军是川军中精锐,奉令北上增援黄维的第十二兵团;第二十八军是参谋总长顾祝同的嫡系,奉令调去卫戍南京;第六十五军又远在宝鸡,一直为胡宗南控制。

这样,宋希濂实际上只有3个正规军,除了陈克非的第二军早就是美式装备,中高级军官都打过多次大仗外,其他部队可以说是不堪用。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陈克非和妻子合影

刘平的第十五军一年前被解放军歼灭,以后又抽调南阳的地方团队重新组建,人枪不足,缺乏战斗力。

方靖的第七十九军是陈诚的嫡系,装备精良,还参加过3次长沙会战,颇有战斗力,但在荆门战役中被歼灭,方靖本人被俘。

之后,宋希濂让湖北省两个保安团和鄂西一个新兵团,各搭建一个师的架子,重建79军。

这也就是说,3个军中,只有一个第二军可以上阵。

为了扩充兵力,宋希濂又组建了3个军:

以湖南保安第一旅和鄂西两个新兵团组建成第一一八军;

以湖南一批新兵和南阳地方团队的几千兵痞组成第一二二军;

把驻宜昌的第六十师和驻秭归的第二二三师组建成第一二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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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9月,国民党当局大量扩军,在第十四兵团外,又给了宋希濂新组建的第二十兵团,由钟彬任第十四兵团司令官,辖第十五军、七十九军、一二二军。陈克非任第二十兵团司令官,辖第二军、一二四军、一一八军。

从建制上看,是两个兵团6个军,但宋希濂明白,这些多半是滥竽充数,缺乏战斗力。而战火迫在眉睫,也没有充裕时间来严格训练和补充装备。他对此很焦虑。

10月间,宋希濂得到情报,解放军正在湖南常德集结兵力,有攻击大庸、沅陵的可能,他急命第十四兵团的第一二二军军长张绍勋严密注视。

但解放军的行动太迅速了,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时,曹里怀指挥的第四十七军已在15日渡过澧水,进迫大庸。

张绍勋虽然是黄埔五期毕业,但打仗不行。1944年,他担任远征军第八十七师师长,率部队攻打龙陵。在兵力多于日军的情况下,八十七师却没有抵挡住1500名日军的反扑,把右翼阵地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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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绍勋自感责任重大,即举枪自杀,虽然没有死却被撤了师长职务。

这次宋希濂又利用扩军的机会,把他任命为第一二二军军长。他如今指挥的两个师从前都是些乌合之众。哪里经得起曹里怀这个百战之军的打击?只经过短促激战,第一二二军就完全被包围。

宋希濂得到求援电报后,忙电令他们向大庸以南的永顺方面转移,但退路已被善于包抄的第四十七军截断,全军被歼,军长张绍勋、第一三七师师长谢淑周、第三四五师师长黄鼎勋都成了俘虏。

这个第一二二军只有副军长丁树中在几天前率领千余官兵离开大庸去四川接领新兵,得以漏网。宋希濂又把几个保安团队和新兵拼凑,重新成立了第一二二军。名为一个军,实际只有3千余人。

宋希濂从从情报中得知,大庸、永顺的后方,步兵、辎重车辆云集,错误地估计解放军会沿湘川公路入川,忙命那一线的守军第二十兵团加强防守,还亲自与第二十兵团司令官陈克非,在11月5日深夜视察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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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在国民党军队中也算一名战将,如今为了对付解放军的进攻,他更是绞尽脑汁,成天思考防御部署的得失。

但面对刘伯承司令员、邓政委这样善于用兵的野战军统帅,他就显得难以应付了。

他没有想到解放军第四十七军声势浩大地猛攻大庸、永顺是故作疑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并布下一个陷阱诱引他跳!

刘伯承司令员一向善于把深奥而又复杂的事件用浅显易懂的比喻来阐述,他说:“宋希濂这10来万兵力,好比对我们伸出来的一个拳头。我们不跟他拳头碰拳头,先狠狠照准它的腋窝打一拳,他伸出的拳头自然就会缩回去。”

从宋希廉的部署来看,他的腋窝在哪里呢?

刘伯承是四川人,早年又在川军中带过兵,经历过四川的内战,对四川地形可是了如指掌。他从宋希濂的防御部署,看出了敌人由于过于紧张地注视正面的战场,却忘了“后顾之忧”。

刘伯承把战略视点放在湘、川、黔三省交界处的茶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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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峒

出生于湘西的著名作家沈从文的名著《边城》,就是以茶峒作为场景,写出了那美丽可人的姑娘翠翠与她那以摆渡为业的外祖父,在这古朴的渡口上相依为命凄凉的故事。

但在解放大西南的大战中,刘伯承却不是由于欣赏这里的清丽山水,而看中了这茶峒渡口,选择这里作为打击宋希濂集团“腋窝”的出拳方向。

1月7日,宋希濂正在来凤的第十四兵团部与钟彬、陈克非商议防御,突然从电话上得知,解放军已在当天清晨渡过酉水,攻下茶峒、秀山。

这无异一道晴天霹雳,吓得他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解放军会从那个被他忽视了的偏僻角落乘虚攻入。

他们忙转向挂在墙上的军用地图,寻找那个被群山围绕不显眼的酉河码头。

地图上的茶峒、秀山几个小点点,如今也突然变得耀眼刺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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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峒码头

凭他们的军事常识,立即得出这样的判断:解放军占领秀山后,可以对他们在咸丰、来凤的几个军形成大包围。

他们一直担心在侧后被截断退路的事,终于发生了,只不过这是发生于原先没有看重的秀山方向。

钟彬这几年与解放军交过几次战,已深知厉害,如今更是被这突然的军情吓得六神无主,只能叹着气说:“还有什么办法?打光算了!”

陈克非也是宋希濂的老部下,他见资历比他老、战阵见得多的钟彬都吓成了一团,感到更要赶紧逃走,就说:“一切听主任决定,最好是赶快想办法,不要陷在共军的包围圈里。”

宋希濂见这两个兵团司令官都是以快走为上,也觉得如今必须在行动上与解放军比速度,以求在解放军还没有接近彭水、黔江之前脱离被包围的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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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军事上要求,大兵团后撤,所属部队应该有计划有步骤行动,从容地交替掩护。

但如今,这些部队一听共军要来,早已是闻风丧胆,争相夺路奔逃,唯恐走慢了被解放军追上歼灭,几个军在混乱中一下子都跑散了。

宋希濂的指挥所从咸丰撤下来后,在黔江停留了4天。他见这里地势险要,身边又有一支完整的第二十八师护卫,也就想亲自在这里坐镇,收容乱兵。

这时候,突然听见东岸枪声激烈,败兵一伙又一伙往河这边窜,挡也挡不住。

过了一会儿,又见第五十四师师长董惠一身泥水地跌跌撞撞进来,连声喊着:“报告、报告,主、主任,我们完、完了……”

宋希濂真是又气又急又怕,也顾不上过多斥责这无能的败将,忙和钟彬、罗开甲带着指挥所的人逃往郁山镇。

到达郁山镇后,宋希濂立即命令架起电台呼叫各个部队,总算与第七十九军军长龚传文联系上了,而第一二四军仍然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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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江都已被解放军攻占,这个军还没有到达咸丰,很明显已经陷入了大包围圈中,如不采取可行的措施突围,将会被完全消灭。

宋希濂只能无可奈何地下令,撤退的部队不能再往黔江方向走,那无异于飞蛾扑火,只有迅速把全军化整为零,从解放军的大包围圈中夺路突围。

他知道,那些部队已是士无战心。势已如此,也只能逃出一点算一点了!

他的电台还在焦急地呼叫顾葆裕指挥的第一二四军。太空中电波无数,就是没有这个军的回应。宋希濂焦虑地绕室彷徨,不断叹息:完了、完了!

部队处于溃散中,能用来作战的不多了。钟彬的第十四兵团原来拥有8个师,几天之间多数跑垮了、跑散了,如今只有第十五军两个师还成建制。宋希濂就命令这两个师在郁山镇隔河布防,自己则带着指挥所再往彭水方向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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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秀山进入川东的是王近山指挥的解放军第十二军。在11月11日攻占酉阳后,十二军迅速沿乌江东向展开,以一个师直取彭水,两个师攻占龚滩,从几个方向摧毁了敌人的乌江防线,打开了攻取彭水的通道。

位于乌江东岸的彭水县城,是个四面被群山环绕、中间一条大河穿过的商业码头,四通八达。宋希濂撤至彭水后,继续四处联系了解军情,并督促手下人收容部队,但连日给他带来的都是令他神伤的噩耗。

一直联络不上的第一二四军军长顾葆裕,11月15日带着军直属队和第二二二师残部两千余人,狼狈不堪地逃到彭水来了。

顾葆裕虽然一向有善战之名,在抗战中作为预二师师长,他曾深入腾冲的敌后打过游击,但1946年后就随宋希濂进新疆,久疏战阵,他属下的两个师又不是他的老部队,指挥不灵,一上阵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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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葆裕

仅仅10天时间,还没有经过一次像样的大战斗,只是在望风而逃的后撤过程,宋希濂这个原来拥有15万余人,两个兵团、6个军的“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就溃散了大半。

如今仅剩下两个军(第十四兵团的第十五军、第二十兵团的第二军),哪里还有多大战斗力。

宋希濂不敢在彭水久留,带着部队于17日下午奔往武隆县属的江口镇。

这时,蒋介石被川黔战事困扰。如今,他只希望退进川东的宋希濂两个兵团能守住乌江西岸,以保重庆外围,如果再有失,四川局势就不堪设想了。他命令顾祝同立即详细了解川东战局。

宋希濂的指挥所这时已从彭水撤往武隆的江口,哪里敢把大溃退的真实状况往上报告?只能诉说:解放军来势太猛,不得不暂避其锋芒向后作战略转移……

从地图上看,江口后边就是武隆,过了武隆就是离重庆不远的南川、綦江、巴县,如果宋希濂的部队再往后撤,重庆市区很快就会成为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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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隆江口镇

蒋介石在11月17日派他儿子蒋经国作钦差大臣,带着他长达5页的亲笔信,赶往川东去找宋希濂。

同时还带去了用他的名义分别写给第十四兵团司令官钟彬,第二十兵团司令官陈克非,军长龚传文、刘平、顾葆裕等人的信,要求他们“临难不苟,协力作战,救党救国”。

他自信,以他的恩威并重,还是能振奋这些出身黄埔军校将领的斗志。

他特别把20天前在金门战役作为典范来宣扬,用以说明,解放军不是天神,只要合力对付拼死抗击,还是可以战胜的。

听说蒋介石到了重庆,宋希濂很是惊恐,不知会怎样怪罪下来,如今又听说蒋经国衔命前来,更不知这位“太子”此行有何用意。是阵前督战,还是来惩治负有败仗责任的自己?宋希濂就不敢怠慢,忙于17日下午从彭水赶回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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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经历了在苏联的10年颠沛流离生活,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虽然是衔父命来宣慰,并不以钦差大臣和皇太子自居,表现得谦恭有礼,使得这些将领们减少了一些不安。

他首先请陈克非、顾葆裕回答他对当前敌情以及军队后撤情况的询问,然后共进晚餐。

街上的饭馆都关门了,随军伙房也没有什么食品,只好开了几筒罐头。

蒋经国又把蒋介石写给将领们的信一一分送,虽然写得文采飞扬,真挚动人,但对处于全线崩溃完全失败境地的现状已经无补于事。

那天晚上,蒋经国对这几个将领宣慰完了后,才与宋希濂屏退左右,从8时半至下夜1时,作了一次近5个小时的长谈。

蒋经国在苏联当过共青团书记,善于搞调查分析。他想确切地弄清楚,这个一向以善战出名,如今又指挥着十几万军队的将军,怎么一场恶仗还没有打就溃败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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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在苏联

宋希濂这几天已是被部队在溃退途中的混乱局面搞得心烦意乱身心疲惫,被蒋经国一再盘问,也就顾不上官场规矩,积压已久的怨恨和牢骚喷涌而出,痛陈失利四大原因:

1. 共军实力雄厚,兵多将广,战斗力强。

2. 我所指挥的6个军,除第二军较有战斗力外,大多残破不堪。

3. 鄂西山地,粮食产量有限,常常使得前线官兵吃不饱。

4. 鄂西、川东一带崇山峻岭,经常多雨,现在已经相当寒冷,入夜尤甚。但各部队所领的棉军服,尚仅达到半数。

他的结论是:这场战争从根本上来说,是打不赢的!

蒋经国没想到宋希濂会如此悲观失望,语气又是这样怨恨激愤,很是惊愕。独当一面的主要将领这样毫无战心,还打什么仗?如果是从前,即使不被“密裁”(暗中枪决),也会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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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敌当前,形势危急,他也只得顺着宋希濂的话意承认: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20年来,国民党既没有领导政治,也没有领导军队,只有彻底改造国民党,使每一个干部都能真正为党的主义而奋斗的时候,才能产生伟大的力量……

这些“彻底改造”国民党的话,对宋希濂来说,都过于遥远,他迫切地问蒋经国:“贵州已被共军占领,而川东形势又是这样紧迫,总裁对待这样严重局势,究竟打算怎样应付?”

蒋经国虽然挂着中将军衔,却不是军人出身,更没有指挥过大兵团作战,对敌我的态势和发展还没有宋希濂看得清楚。

再则蒋介石没有交待的事,他也不便乱说,只是告诉宋希濂,已经下令把胡宗南的第一军从川陕边境调来重庆,加强防御。

在几十万解放军的强大攻击下,调一个军来,只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多大作用。他只好叹息地向蒋经国表示,势已如此,他将尽人事以待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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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也感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费口舌也难以鼓起宋希濂的斗志。

这时候又传来彭水已在当天(17日)被解放军占领的信息,江口转瞬间成了前线,他不敢久留,在第二天(18日)一早匆匆赶回重庆去向蒋介石复命。

宋希濂原来是命令刘平的第十五军守住郁山镇,陈克非指挥的第二军在乌江西岸布防,两个军相互依托呼应。

但没想到,解放军十二军军长王近山用凌厉的攻势,逼得国民党军左翼的第十四兵团向后撤退,使得乌江西岸的国民党军第第九师和第七十六师、一六四师都处于突出被包围的孤立状态。

虽然宋希濂、陈克非一再电令他们丢下装备,利用骡马把伤员载上迅速往江口方向撤退,但退路已没有了。

那狭窄简陋的山间公路上,挤满了不同番号建制的乱兵,争相抢路,互不相让,谁都想跑快些。跑到哪里才安全,他们也不清楚。走一站是一站,先逃到江口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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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见败兵如潮水般涌退过来,已是制止不住,也就不敢把指挥所再设在江口,忙带着绥靖公署直属队和第二军残剩部队越过武隆向位于南川、涪陵之间的白马山退去。

这座白马山,山高坡陡上下60里,只有一条抗战时修筑的川湘简易公路,在山腰间盘旋,无论人行车行,向上攀越都很吃力,应该是易守难攻。

宋希濂还想依靠这里的险要山势,作防守川东的最后一战,因为过了白马山就是地势平坦的南川、綦江,无险可守了。

刚歇下,宋希濂就命令电台与各个兵团联系,清点部队。钟彬的第十四兵团已残破不堪,几个军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人。

宋希濂也顾不上叹息了,忙指示钟彬迅速整顿那些残兵败将,去涪陵以南30公里乌江边的白涛镇布防,以加强白马山的左翼。但这里连个简单工事都没有,哪里守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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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拿下彭水后,十二军从正面咬住敌人,第十一军和第四十七军分别从南北方向迂回包抄,形成3路合击白马山之势。

曹里怀指挥的第四十七军是第四野战军的一支善战部队,他们为了快速堵截溃退的敌军,在川东泥泞多雨的羊肠小道上疾进,以日行百余里的速度,在11月21日抢到敌军的前边。

第一三九师先拿下乌江边的白涛镇,随后又把对岸的陈家嘴渡口占领,从南北两岸封锁了这宽阔的江面,把乘船东下的逃敌一一拦截住。

第一批的4只大船上坐着敌军第十四兵团七十九军少将参谋长和独立团的少将团长,装着4.5万余双胶鞋和六千斤大米,两麻袋银洋,以及大批医药用品、香烟。

第二批5只船上,坐着敌第十四兵团司令官钟彬和200余名官兵。

两批船只连同人员、物资一道,都成了47军的战利品。

钟彬被押回团指挥所,还从他身上搜出了前几天蒋介石派蒋经国来江口视察时,写给他的亲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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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彬

成为俘虏的钟彬只能黯然地哀叹:“你们来得这么快,真是没有想到……”

至此,宋希濂属下的第十四兵团近10万之众,仅20天时间就全军覆没了。

钟彬这个黄埔一期的粤籍军人,成为俘虏后很是郁闷,1954年押至北京景山看管时,他利用外出劳动的空隙,跳岩自杀。

这是解放战争中,唯一为蒋介石“杀身成仁”的兵团司令官。

在重庆的蒋介石把白马山称作南川防线,还想依靠这里守住重庆外围。

但解放军第十一军并没有从正面强攻,而是从武隆出发,在下游约10公里的羊角碛渡过乌江,拦腰截断了陈克非第二十兵团第二军从东往西的退路。

当时,第二军的残部只有军直属队一千多人,在兵团司令官陈克非率领下走得较快,抢在解放军还没有逼近时通过了白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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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0日上午,当陈克非走过不久,解放军第四十七军的第一四一师前卫部队第四二三团,就赶到了距离白马镇约20公里的乌江北岸大山上,从武隆方面退下来的敌二十兵团直属队一个营步兵过来了,一场激战后被歼灭。

后续的敌人得知这条公路已被切断,不敢再往这边闯了。敌第七十六师,第九师、第一六四师、第六十四师等部队,全被隔断在白马山以东,无法西逃,只得慌不择路地从大山里向南逃窜,从此与宋希濂、陈克非失去联系。

由七十六师师长张桐森、第九师师长蒋治英等人带着这4个师残部约6000人,在川黔滇边界的大山里乱窜,后来听说陈克非兵团起义了,这3个师残部也分化瓦解,有的起义,有的潜逃……

陈克非这个兵团司令官,除了还掌握着直属队一部分队伍外,顿时成了个手下没有军师可指挥的、近于空头的司令,急得他连连哀叹:“川东完了,我陈克非也完了!”只好带着残部往南川、秦江方向退却。

宋希濂见险峻的白马山也守不住,忙在11月23日中午撤离白马场退往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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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在大庸被歼灭后,重新组建的第一二二军3000多人、第一二四军残部1800余人,加上他带的绥靖公署直属部队(警卫团、通信营、工兵营、教导总队)共约万余人。

宋希濂知道手下这些残兵败将已是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要再被解放军冲击一下,肯定会彻底溃散。

这半年来,他对未来有过许多设想,失败也在意料中,却怎么也没想到,两个兵团6个军近20万人,会垮得这样快这样惨。

下一步该怎么办?往哪里退?去重庆,蒋介石能饶恕自己吗?

他跟随蒋介石20多年,深知这位“校长”的脾气,打了胜仗是宠信有加,如果不幸打败了,不仅是撤职查办、军法从事,甚至杀一儆百。

他再三思索,如今只好带着这万余人逃往中缅边境去求生存图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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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他不敢和第二十兵团司令官陈克非商量,陈克非虽然是他的旧部,这几年远离了他,新近又得到蒋介石的亲笔信,正要忠心图报。

而且他知道,陈克非与国防部的电台有密码直接联系,可能会告密的。

他只能找机会与几个一直追随他的心腹将领悄悄交换意见。这天晚上,他把第一二二军军长丁树中、第一二四军军长顾葆裕、绥靖公署副参谋长罗开甲等召集到南川城北一座小楼上,名为布置作战事宜,实际上是商讨下一步怎么办。

那是南川富商的一座砖木结构中式小楼,颇精巧、舒适。战火烧近,富商逃往重庆了,就成了宋希濂的驻地。

这些军长除了丁树中在一个月前就离开川湘边境来这里接收训练新兵,生活安定,油水也足,还体态丰满脸现红光外,其他人这半个多月来,都由于不断败窜而累得又黑又瘦,形神都很狼狈。

他们情绪低沉地抽烟喝茶,不知今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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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当前败局已定的形势,故意询问这些人能否在退往重庆,或者是向解放军投降的这两条路之间,再寻找一条更好的出路。

这些将领这几天在溃逃的路上,又惊恐又慌乱,也是思绪万千,被击毙、俘虏、上军事法庭的种种可怕后果都想到过了,而且是越想越烦躁不安,茫然不知所从。

他们也明白,去重庆向蒋介石请罪并非上策,即使不予军法审判,在国民党阵营中,失去了军队那就会失去一切。

向解放军投降,兵戎相见几十年,能得到他们的宽恕吗?

丁树中、罗开甲都明确地反对这样做。丁树中是宪兵出身,在担任宪兵司令部警务处长期间,直接、间接捕杀过不少共产党人,想起自己满手是血,更是心情惶恐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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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树中

商量了大半夜,这些人都同意按宋希濂的设想,走一条既不去重庆也不投降解放军的“第三条道路”,趁早带领这些残部经西昌进入云南,再转往滇西腾冲,在中缅边界找个落脚地。

对这件事,顾葆裕比别的军长更热心,抗日战争期间,他作为远征军预二师师长,曾长久活动于高黎贡山两侧,对那一带地形熟悉,还和当地一些官员、士绅有交情。

他想,如今尽早从战场上脱身逃往那边应是上策。有他帮着宋希濂阐述南窜边境的可行性,这些正惶惶然的军长、参谋长们也就顺从地答应了。

宋希濂把这支残剩部队略作整顿,编成3个纵队,规定从11月24日开始行动的这天起,电台不再和国防部联系。

为了便于穿山越岭,他也放弃乘坐的吉普车,穿上草鞋和士兵一起步行。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第二天(11月24日),这支脱离国防部指挥擅自行动的部队,从雨雾迷茫的南川出发了。他们每天以不少于70里的行程,直奔川康滇边境。

虽然断了和国民党总部的联系,但宋希濂依旧注意收听广播,这些天的广播里,国民党军队败讯不断,他的心情越来越低沉。

在一座古庙里歇息时,宋希濂想到前途的艰难,声泪俱下地对一百多名将校说:“目前的处境,坦率地对大家说,是十分艰苦。但是我们不愿做共军的俘虏。现在,我们计划越过大雪山,走到很遥远的地方去,找个根据地,等待时机……”

过去宋希濂也经常召集部属训话,都是讲战局讲战略战术,颇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势,哪像今天这样叨叨唠唠地诉苦?

这些走困了、走累了、拖垮了的将校们本来就情绪低沉,如今更是深感前路渺茫。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所以当宋希濂提出:“不愿意干下去的,就由此分手,当酌发遣散费……”时,当场就有三分之一的将校级军官领取遣散费走了。

宋希濂神情黯然地接受他们的临别敬礼,也不拦阻。军心如此涣散,只求能带着剩下的人赶快走出川南,进入西康、云南。

他们又冒着冬天的寒风雨雪踩着山路的泥泞,不断地上山下山,渡河过溪,艰难地向北走。

但宋希濂这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从黔西毕节过来的解放军第十八军一支先头部队,已发现了他们的行迹,并紧紧盯上了。

12月12日,第十八军五十三师副师长黄作军奉命带领第一五八团越过宜宾,当他们走到市区以西50里的高场镇时,得知前些天,这里曾有一支近万人的敌军在这里驻扎过。

镇上还到处散见有军队留下的痕迹,如破军衣、军鞋、包伤口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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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作军大校

这几十倍于他们的一大股敌人是从哪里来的呢?他们不敢怠慢,从掉队的敌军士兵和老百姓那里调查了解,才知道是宋希濂的部队。

当时的营团级干部一般只知道当面的敌情,对战争的全局不太了解,但他们却知道宋希濂的大名和显赫职务,也就大吃一惊。川东的守敌宋希濂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黄作军深感这军情来得突然。他受领作战任务时,可没有歼灭宋希濂残部的计划,如何在不影响攻占键为县的同时,又消灭宋希濂这支部队,使他颇为难。

当时部队装备简陋,他这个副师长带着一个团也没有配备电台,只好通过邮电局的乡村线路,向已进入宜宾的五十三师师长金绍山、政委王其梅报告。

金绍山、王其梅又立即电告第十八军军长张国华、政委谭冠三。这一特大消息使第十八军的高层指挥员都被震动了。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金绍山

这一次进军大西南,从湖南进贵州到川南,十八军都没捞上什么大仗打,这次可不能放过这一既能擒贼又能擒王的大好战机。

这时候,还没有得到上级指示的黄作军副师长,为了不失战机,已主动指挥第一五八团从高场出发,沿宋希濂的逃路追去。

只是敌人的兵力十几倍于他们,宋希濂又不是等闲之辈,怕难以全歼。恰好友邻部队第五十二师的一五五团在附近,连忙派出人与第一五五团团长阴法唐联系。

第五十二师师长吴忠已接到军部指示,把第一五五团交给黄作军副师长统一指挥,合力追歼宋希濂残部。

黄作军很兴奋,对追歼宋希濂也更有信心了。在高场镇附近召集一五八、一五五两个团领导分析研究了敌情后,决定由阴法唐团长带领第一五五团北渡岷江,抢在敌人前边堵截;第一五八团团长梁廷佐带领部队路尾追敌人,形成前堵后追的大迂回之势。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阴法唐

阴法唐率领的第一五五团,经过渡长江、闽赣江大追歼和进军川黔的连续行军战斗,已是减员很多,尽管名为一个团,实际人数不过800人左右。

如今要以这少数兵力,追歼近一万人的宋希濂部队,这是要有充足的信心和勇气的。

这年阴法唐仅27岁,正年轻气盛,哪把这些残兵败将放在眼里?他接受任务后,命令副团长石雄和二营营长郑传带着二营以急行军速度从敌人右侧迂回,力争挡住敌人的退路。

他自己则带着一、三营,在敌人左侧的山岭间小路上,与敌人平行竞走,及时捕捉能歼敌的战机。

12月,川南山区雨雪交加,寒风凛冽,敌我都在雨雪泥泞中备受折磨。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宋希濂的部队在12月14日下午逃抵离犍为县城约十来公里的清溪镇。这是一座人口稠密、商业繁荣的大市镇,有镇公所、商会,还驻有保安团一个营。

连日在山间小路上奔走,给养困难,宋希濂想在这里休息一晚。但刚做好晚饭,街上就乱成一团,保安团纷纷逃离镇子。他们得到信息,解放军打过来了。

宋希濂大吃一惊,也搞不清楚这支解放军从哪里来的,丢下饭碗就命令部队开拔。

他们不敢去键为,而是向南跑,一口气跑了五六里爬上一个山坡上才停下喘口气,只听见镇子上枪声激烈响着。

他们又冷又饿,还是继续奔逃。天黑后,走到离清溪镇20多里的一个小村庄匆匆做了一顿晚饭吃。饭后不敢停留,又摸黑向南奔逃。

黑暗中,有不少人因为跌伤或体力不支掉队。这些人都陆续被解放军俘获,成了追击宋希濂的向导。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宋希濂残部11月26日从南川出发时,还有近万人,沿途边走边散,这两天又被解放军紧紧追击,人员减半,只剩下5000余人了。

这条路上,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湍急大江,宋希濂见追兵没法再插往前头抢占险要地形拦阻他,就派出几支部队作为后卫交叉阻击,以掩护大部队行进。

这些后卫哪里抗击得住解放军的凌厉攻势,当然是一个连又一个连地被消灭掉。

他们就这样狂奔了三天三夜,在12月19日清晨逃到了川康边境的峨边县属大渡河上的沙坪渡口。

面对江声如涛,两面被削壁夹峙的沙坪渡口,宋希濂真是心头有难言的恐惧。这险恶地势真是兵家的绝境,大有陷进去就难以出来之感。

不过若能渡过脚下的大渡河,就可进入峨眉,沿乐(山)西(昌)公路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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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亲信、原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补给司令罗文山,已经带了1000多人,分乘几十辆美式大卡车从成都逃出来,抵达北边峨眉县的龙池,并在18日通过电台和宋希濂联系上,准备把他们接过北岸乘上汽车西逃。

如果能平安过到对岸,再走十几里地又可乘上汽车,就会绝处逢生了!

他哪里知道,当他们到沙坪渡口的河谷里时,也就落入了天罗地网中。

在他们到达沙坪渡口的当天,解放军第十六军四十七师进抵夹江。

这期间,尹先炳军长得到情报,有一支乘几十辆大卡车的敌军正向沙坪、金口河方向逃窜,就命令第一三九团急行军百余公里,堵住了从成都逃出来的罗文山这1000多人,迫使其起义。

当他们从罗文山那里得知,宋希濂将抵达沙坪渡口时,又立即一路疾行,从北边向沙坪渡口攻来,在12月19日上午10时赶到了渡口北岸的山头上。

在这同时,第十八军五十二师阴法唐团长指挥的第一五五团二营也从南边追了上来。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他们从山头上往下看,只见山脚下的河边渡口以及河谷里的沙滩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等待过渡的国民党军队。

河边只有两只渡船,一只船每次可渡过七八十人,但水流急湍,来回很缓慢。

攻抵北岸的第十六军四十七师一三九团首先用几挺轻、重机枪组成的密集火网向下扫射封锁渡口,不让已经渡过河的敌人爬上山来;

南岸山头的第十八军一五五团听见枪声,开始还以为是敌军朝这边射击,但见是从山头上往河谷里扫射,忙命令司号员吹奏军号联系。

那边也用号音回应,这才知道是自己的部队,也吹起冲锋号,组织部队向没有渡河的敌人发起攻击。

河边上的敌人在南北夹击下,顿时失魂落魄地大乱,前进后退都不行,只能沿着河滩呼天喊地地乱窜。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刚过到北岸的宋希濂忙带着他的警卫排往东跑,没跑出多远,就被第十六军一三九团政委王尚带着的一营和二营五连堵在一条沟里。

他这20多天一路奔走,只是如他所说“不想当共军的俘虏”,哪想到经历了千辛万苦后,正以为可以坐上汽车西逃之时,又陷入了难以冲出的包围圈。

他知道这次是怎么也逃不脱了,一时间万念俱灰,心想,与其被俘受辱,还不如一死了之,拔出左轮手枪准备自杀,被随侍在旁的警卫排长袁定侯拦住。

不等他第二次寻死,就被冲过来的第一三九团五连战士抓住了。

在俘虏队登记时,宋希濂化名“周伯瑞”,职务是司令部的军需。他想,解放军会宽大下级军官士兵。

但追歼的解放军各个部队,都知道宋希濂在这批溃军中,全都用心搜查,在押往峨眉县的途中,还是被辨认了出来。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当宋希濂后来得知,这几天追击他们的,只不过是两个加强营时,不禁喟然长叹:

近万人的部队,却被两个加强营追得而全军覆没,真是不堪一击呀!自己哪里还能算什么战将?当然是身败名裂了!

他也没想到,这次俘虏他的解放军第一三九团,却是他的老对头。

1933年,在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时,第一三九团的前身红四师十二团,曾经在浒湾与国民党军三十六师(师长宋希濂)交战。

当时,红军由于战略战术上的失误,败于宋希濂之手。但历史的胜负并没有立即画上句号,16年后又作了最后的较量!

歼灭宋希濂残部的战斗结束后,清查俘虏,随同宋希濂奔逃的军官几乎全部落网,独不见第一二四军军长顾葆裕。

12月19日凌晨4点,天还没有亮,顾葆裕就带着一二四军残部,摸黑沿着大渡河南岸西行,比宋希濂早三个小时。

宋希濂全军覆没,手下军长早跑三个小时,孤身逃入缅甸

晚年顾葆裕

这次起早上路,却使他侥幸脱出了解放军的包围圈,没有成为俘虏。

他们走到前边后,久等不见宋希濂部队上来,只听见枪炮声激烈地在河谷里响着,心知不妙,慌不择路地往深山野岭中窜。

但顾葆裕知道,再带着这些部队行动,过于招摇,就遣散了手下人,自己化装成商人,辗转逃往滇西,又越过中缅边界。在缅北的皎脉,顾葆裕找到了缅甸云南同乡会总会会长、腾冲籍商人尹兆国。

当年顾葆裕在滇西缅北敌后打游击时,对尹兆国的商队马帮很是照顾。尹兆国不忘旧情,把顾葆裕安排在皎脉侨校以教书作掩护。

不久之后,尹兆国又把他送到仰光,安排飞机前往台湾。后来,顾葆裕在台湾任陆军伞兵总队中将总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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