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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敦煌不可能不看看莫高窟，莫高窟应该是敦煌市政府可望不可及的一头现金奶牛，365天里犹如印钞机，开门就有。据说莫高窟景区直属国务院管辖。 我们自然也不能免俗，其实除了现场感之外，看相关的图册对莫高窟壁画及洞窟来历会有更深的理解。说到莫高窟的壁画、文献，及世界性的敦煌学，绕不开一个人——王道士。 王道士，大名王圆箓，祖籍湖北麻城，清末出生在陕西，成年后务过农当过兵，最后流落于酒泉一带。在此期间入道修行，人称“王道士”，大名反而不为人所知。
1900年6月22日（光绪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六日），王道士在清扫莫高窟洞窟时偶然发现一个洞窟内藏有大量的写经、文书和文物（后大致统计有四万多件）。因为当时大清王朝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作为藏经洞的首位发现者，王道士没有在历史上成为发现莫高窟宝藏的功臣，犹如西安发现兵马俑那位杨老头，反而在官史和野史中一直被视为莫高窟文物流失的千古罪人。余秋雨在《道士塔》中对王道士的妖魔化达到极致：“历史已有记载，他是敦煌石窟的罪人”。 如果王道士地下有知，他一定会后悔这个让自己遗臭万年、辱及祖先的“发现”。但王道士真的有那么大罪过吗？ 敦煌文物的现状真的不可接受吗？ 如果拨开历史的烟云，你也许会发现，王道士导致的一切，在当时的条件下也许已经是对敦煌文物的最好安排了…… 王道士发现藏经洞的时候，正是慈禧太后偕光绪帝及一干王公大臣仓皇出逃，“狩猎”西安前不久。所谓的国家已经乱成一团糟了。 身处西北的王道士，对国家的形势一无所知，但在他发现敦煌宝藏之后的7年时间里，为保护洞中的文物，王道士仍作出了局外人难以想象的努力。王道士征询过本地乡绅意见，乡绅们认为，先人的功德物品，应该原地妥善保存。 然后王道士徒步50里赶往县城，向敦煌县令严泽汇报，并奉送藏经洞两卷经文做样品，可惜无功而返。1902年，新县令汪宗瀚上任。王道士又选出一包写本及绢画去拜见。汪县令看过样品后也颇感惊异，但在怎么处理的问题上，没有下文。在长久的等待之后，王道士又挑拣两箱经卷，骑着毛驴行程800多里赶赴肃州（酒泉），拜望他当兵时的老上司、安肃道台廷栋。这位道台大人念及老部下从数百里之外送来经卷的劳苦，便将发现藏经洞的消息上报甘肃藩台，建议将这些文物运省妥藏；而甘肃藩台却以敦煌到兰州路途遥远，耗资巨大，银两难筹为由，仅给敦煌县令发了一纸“就地封存，由王道士看管”的命令。 王道士无奈，最后竟斗胆给慈禧太后写了一封秘密奏折，此时已经是1907年，大清帝国大厦将倾，可怜的王道士自然得不到然后回音。1909年（宣统元年），法国汉学家伯希和在北京展示了敦煌文物，引起京师学者的关注，清廷终于决定将藏经洞存留文物运交京师图书馆保存，并承诺由朝廷拨款收购。这笔经费却被敦煌县府截留，王道士没有收到一毛钱。在王道士发现藏经洞后的九年时间里，他以一己之力四处募捐，积攒钱财，清除洞窟积沙，修补毁损建筑。几次三番、长途奔波报告官府，以求文物得到妥善保护。 1900至1906年，如果任何一位、任何一级政府官员，对这些文物实施有效保护，都可以避免1907年斯坦因到来所导致的大量国宝流失海外的痛心事件。很显然，单靠王道士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也无能力来保护它的，于是无可避免地决定了这批国宝的“悲惨”命运。 关于莫高窟的各种书籍都会强调这样一个主题：帝国主义者对敦煌文物的盗取、掠夺或骗购。《兰州晚报》在2012年2月21日开列过一份清单：1907年和1914年英国的斯坦因先后两次用700两白银骗购约13000件。1908年法国的伯希和用500两白银骗购约5500件（属精品）。1912年日本的橘瑞超等用350两白银骗购约400件。1914年俄国的奥登堡骗购残卷约500件，绘制443个洞窟的平面图，拍摄洞窟照片2000余张。1924年美国的华尔纳用75两白银，用特制胶布粘走26块精美壁画，盗走彩塑、半跪菩萨各一尊，经卷2件。 如今，这些文物在哪里呢？它们主要藏于： 伦敦英国博物馆、英国图书馆、印度国立博物馆、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卢浮宫、东京国立博物馆、龙谷大学图书馆、首尔国立中央博物馆、俄罗斯东方学研究所彼得堡分所、艾尔米塔什博物馆东方部哈佛大学赛克勒图书馆等。 如果说有些被劫掠的文物还可以在大英博物馆之类的地方，获得妥善保护和公开展览的话，那么，在对剩余文物的抢救过程中，落入大小中国官员手里、沿途散佚和被抢救者据为己有的大量文物，后来连影子也没有了。
当然，这些连影子也没有了的文物也有浮出水面的时候，只是结局特别特别惨…… 敦煌市郭家堡乡土塔村，原有一座10余米高的古塔，“文革”初期，红卫兵用炸药包塞进塔底，一座古塔转瞬之间变为废墟。“抄家”发现了几捆完好的经卷，全部当作“四旧”烧毁。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流散在敦煌民间的莫高窟文物相当多，“十年浩劫”中，一捆捆经卷被抄了出来，其下落可想而知。全国范围内“破四旧”被毁的国宝，只能用汗牛充栋、车载斗量来草草形容一下了。《莫高窟史话》指出：“莫高窟是国家的、世界的、人类的遗产，我们应该珍惜它。” 的确，文化是没有国界的。从人类文化的角度看问题，任何人保护了敦煌艺术都是贡献，任何人破坏了敦煌文物都是犯罪。 王道士没有毁坏过任何一件敦煌文物，他发现了它们、历经数年奔走试图在本国保护它们，未果，转而为这些文物找到另外的稳定、安全的归宿，并因此在全世界范围内兴起一门煌煌显学——“敦煌学”的研究，对弘扬中华文化起到了难以估量的作用。 王道士，功大于过。 是时候给王道士一个说法了。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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