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的前身是中央军委作战部，三大战役时期，中央军委作战部总参谋长的职务一直是由周恩来兼任的。新中国成立之后，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正式成立，毛主席任命徐向前为总参谋长，聂荣臻担任副总参谋长。但徐向前由于身体健康问题，不能马上到任，因此聂荣臻就担起了解放军代总参谋的重要职责，并且这个“代总参谋长”一当就是好几年的时间。聂帅在解放军总参谋部工作期间兢兢业业、严肃认真，为周围工作人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聂荣臻 平津战役结束后，林彪建议聂荣臻横扫江南，聂荣臻：这种便宜仗我不打在新中国成立之后，毛主席除了任命徐、聂两位将军负责解放军总参谋工作领导任务之外，还有一项十分有趣的任命，那就是聂荣臻被毛主席任命为华北军区司令员，而徐向前是华北军区副司令员，如此“正副互补”的情况并不多见，很多在总参工作的同志很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毛主席事后幽默地回答：“这样好，这就是矛盾的统一性嘛！”  毛主席与林彪合影 担任解放军代总参谋长职务的时候，聂荣臻恰好50岁，正是“知天命”的年龄。不过大家有所不知的是，在1949年2月平津战役结束之后，聂荣臻和林彪之间还曾经发生过这样一段小小的争执：当时，林彪曾经向毛主席当面提议，由聂荣臻带领四野的部队横扫国民党的江南部队，聂荣臻马上谦虚地回答说：
后来毛主席最终敲定，由林彪带领四野横扫江南，而聂荣臻留在北平主持全军参谋工作。  中南海春藕斋 1949年7月，聂荣臻按照中央军委的安排正式前往中南海办公，最初的办公地点是在春藕斋，这里的一间大厅中间用木板隔开，一边是聂荣臻的办公室，另一边则是参谋们所在的作战室。新中国成立前后，中央军委办公厅和解放军总参作战部为了腾出地方，搬到了附近的居仁堂之中。 在当时，解放军总参谋部的布置很是简陋，以至于前往中国访问的苏联顾问团团长好奇地询问聂荣臻：“你们中国的这个解放军总司令部怎么搞成这样呀？我看这里就两样没有：'这也没有，那也没有’。” 聂荣臻很诚恳地回答说：“现在我们新中国还在打仗，百废待兴，物质条件依然十分艰苦，因此我们就只能因陋就简了。”  居仁堂外景 新中国成立伊始，解放军总参谋部的工作十分繁重，除了要调整总部机关架构之外，还需要重新任命各部门的负责人。1950年3月，聂荣臻就解放军总参谋的具体情况和军校建设情况向毛主席写了一份详细报告：
聂荣臻的建议很快得到了毛主席和中央军委的批准，此后一年多的时间之中，解放军各兵种建设工作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涌现，新增设了装甲兵、工程兵、防空兵、公安部队等新的兵种，为解放军多兵种全面发展的建设奠定了初步基础。  聂荣臻、彭德怀与叶剑英观看空军飞行表演 总参工作千头万绪，聂荣臻累坏了身体，突然晕倒在办公室聂荣臻担任解放军代总参谋长期间，几乎付出了他全部的精力和心血，后来，聂帅在自己的回忆录之中这样写道：“担任代总参谋长期间，是我一生之中最繁忙的时期。” 新中国成立之初，由于全国尚未完全解放，解放军总参谋部的工作也是千头万绪：一方面，解放大西南和大规模的剿匪任务十分艰巨，沿海岛屿还被国民党军队所控制，随后还要进军西藏；另外一方面，虽然大规模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成建制的部队还要转入生产建设之中，这又是一项大任务。后来更加让聂荣臻难以预料的是，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了，当彭德怀率领志愿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情况下，解放军总参部的后方压力就更大了，总参谋部要负责协调各兵种之间的关系，保障志愿军的后勤供给和道路建设等问题，这就使得聂荣臻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出席军委扩大会议的中央领导们。右起：邓小平、毛泽东、彭真、罗瑞卿、周恩来、贺龙、林彪、聂荣臻 在这种超负荷的工作之下，聂荣臻经常负责召集有关部门举行联席会议，一般来说，这种联席会议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大型会议，这意味着参会的人数很多，主要是各军兵种、解放军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后勤部负责人参加会议；第二种则是小范围的会议，出席的主要是解放军总参谋部的各部负责人。 聂荣臻比较倾向于后一种会议，因为开会人数少，所以他能够用最有效率的方式与各部领导人直接沟通。为了不贻误战机，聂荣臻严格规定，参加会议的各部负责人必须熟悉战场情况，能够负担全部责任，因此除了后勤部、军械部的领导开会时可以携带一名计划助手之外，一般部门开会时聂荣臻只允许部门本身的负责人一个人亲自参加会议。  李先念与聂荣臻合影 身为代总参谋长，聂荣臻的一天一般是这样开始的：早上8点钟，聂荣臻准时进入中南海的居仁堂大厅。当时，居仁堂大厅已经被划分为了三块区域：东边是聂荣臻的办公室，中间是会议室，西边是作战参谋们所在的作战室，上面挂满了军用地图。聂荣臻通常情况下是直接前往作战参谋们所在的作战室，首先听取当天值班参谋对前线的汇报工作，然后立刻处理来往的电报、电话和文件。  徐向前与聂荣臻合影 当时，负责解放军总参谋部工作的安东负责提前半个小时将电报分门别类归档处理，安东是一位老红军了，他的文化知识水平很高，深得聂荣臻的赏识。一遇到什么事情，聂荣臻就在办公室按电铃找安东过来，将需要处理的问题写在小纸条上递给他，为了提高效率，聂荣臻通常只写各部门的简称，比如政（解放军总政治部）、后（解放军总后勤部）等等，按照这几个字的内容，安东分别通知十大单位的同志们前来开会沟通。 作为所有部门的重中之重，聂荣臻十分重视作战部的工作效率问题，后来聂荣臻这样回忆道：“作战部需要昼夜值班，每天早上我一来，安东同志和其他办公室的同志就一一向我汇报工作情况。当时，安东同志担任总参部办公室主任，他的心思缜密、头脑清楚，能够将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因为在总参部的出色表现，1955年安东被授予少将军衔。 而聂荣臻面对的另一方面的问题则是向中央军委汇报工作的问题，在当时，周恩来总理主要负责中央军委的日常工作，而毛主席也会经常要求聂荣臻去菊香书屋作汇报工作。由于毛主席的工作习惯是白天休息，晚上工作，因此这些汇报工作一般都留到晚上进行，这就大大压缩了聂荣臻的休息时间。  1951年3月8日，彭真市长在就职典礼上讲话 由于解放军总参谋部的工作实在是过于繁重，1951年，聂荣臻向中央提出辞去北京市市长的请求，毛主席经过充分考虑之后同意了聂荣臻的辞职请求。1951年2月28日，北京市人民代表大会重新推选彭真担任北京市市长。 连续过度的加班生活，让聂荣臻每周总有几个晚上都得通宵工作，更不用说休息天和星期天了，长此以往，过于强大的工作强度压垮了聂荣臻原本健康的身体。1952年9月，聂荣臻和彭德怀一起前往北京郊区视察国防工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却忽然眼前一黑，摔倒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其他同志急忙将聂荣臻送入医院之中。医生检查后判断，是聂帅的脑平衡神经失调，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休养。好在这一时期，朝鲜方面的大规模战争基本告一段落，毛主席特批聂荣臻安心离职在医院休养，解放军总参工作由粟裕暂时接替。 聂荣臻秘书刘振杰回忆：在总参工作3年，只见过聂荣臻笑过一回对于聂荣臻在总参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情况，曾经担任聂荣臻秘书的刘振杰是十分清楚的。1950年2月，还在华北军区司令部当参谋的刘振杰被聂荣臻一纸调令，调任总参谋部担任他的秘书。作为总参谋长的秘书，刘振杰自然要事事留心，长此以往，他的记忆之中留下了很多关于聂帅的重要印象。  刘振杰，原总参办公厅副主任，离休干部，中国档案学会终身名誉理事长 在刘振杰的记忆之中，聂荣臻平常都是早上7点就起床，早餐也十分简单，他要求自己8点之前准时到达居仁堂，很少迟到过。来到居仁堂之后，他经常一忙就忙到晚上12点，然后上床休息。可还没睡两个小时，毛主席凌晨2点一个电话打过来，聂荣臻就急忙披上衣服要去菊香书屋汇报工作。  毛主席正在菊香书屋办公 在秘书刘振杰的感觉中，聂荣臻平时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嘱咐秘书们的话也是言简意赅，基本上不会重复第二遍，说完就转身回到办公室里面了，秘书们也从来不愿意耽误聂荣臻的工作时间去追问的。有一次，聂荣臻从办公室里出来找到刘振杰，嘴唇一动，吐出三个字之后就径直回屋了，这个浓重的四川方言让刘振杰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说的是谁，可是他也不好意思去麻烦聂荣臻再说一遍。 于是刘振杰就开始耐心地琢磨着这个发言，最后终于想到，聂帅可能说的应该是某个人的名字，那么他到底是谁呢？通过分析和聂帅打交道的人，刘振杰认为，应该是“刘亚楼”三个字，聂帅应该是想找刘亚楼商量一些事情。他急忙抓起电话来，给刘亚楼打了过去：“刘司令员你好，聂总希望你来总参一趟。” 刘亚楼旧照 可刚刚放下电话，刘振杰就开始怀疑自己了：万一聂帅找的不是刘亚楼可怎么办呢？好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刘亚楼刚刚来到居仁堂之中，就径直走向了聂荣臻的办公室，两人很快畅聊起来，这样刘振杰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在平时工作之中，聂荣臻对秘书们的工作要求是“严肃认真”，对此陈毅曾经当面评价聂荣臻：“你这个人呀，是'严而肃之’。”在总参工作的3年时间之中，刘振杰只听过聂荣臻笑过一会，那一次是1950年的一天。当时，刘伯承同志要从南京回到北京，暂时住在聂荣臻的家里，而聂荣臻那个时候已经去总参上班去了。 1959年1月,刘伯承(左二)与贺龙(左三),聂荣臻(左一)在某部视察 等刘伯承到了聂荣臻的家里之后，就向总参打了一个电话，用开玩笑的语气对聂荣臻说道：“我说总参谋长同志，我刘伯承已经来北京了，现在向你正式报到！”聂荣臻听后哈哈大笑：“你来了？缴枪没有？你知道吗，现在我还是北京市市长，按照规定是不允许带枪进京的。” 除了老战友直接互相开玩笑之外，聂荣臻有的时候为了提振秘书们的精神，也会开一些幽默的玩笑。当时，聂荣臻的秘书们工作是很辛苦的，一到下午就容易犯困，虽然当时也能分配到一些咖啡，可大家都喝不惯咖啡那股苦味，而且就算忍着苦涩喝下去之后也照样下午打瞌睡。 一天下午，聂荣臻走入居仁堂，发现3位年轻的秘书们都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并且自己刚刚在办公室里面按电铃也没人听见。他顿时灵机一动，就跑到屋子外面大声喊道：“同志们，下雨了，快起床了！”这时秘书们才被惊醒。 1952年5月11日，朱德和李富春、聂荣臻、杨尚昆在北京明十三陵神道 除了工作上要求大家严肃认真之外，聂荣臻对大家的衣着外表也有要求，他认为一个军人的外表便是军容风纪，因此平时十分注意自己和其他同志的军容风貌。一次，解放军总参部走进来一位年轻的干部，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灰布军装，似乎好几天没洗过了的样子，上面油乎乎的。由于屋内比较热，他就解开了领口的几个扣子散热，这时聂荣臻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一看对方的样子，他就变得很不高兴，立刻走到这位同志的面前严肃地批评道：“你还是不是人民解放军了？看看你的样子！”这位年轻的小伙子抬头一看，原来是聂荣臻正在发火，顿时吓得脸色发白，甚至连告别的话都没说，就径直跑出了总参部。 尽管总参谋部的工作在聂荣臻的要求之下变得井然有序起来，但由于气氛太紧张，也难免会出现一些小错误。在第二次抗美援朝战役期间，总参作战部的两位值班参谋是王炳堂、张松生两人，其中，张松生是一位从泰国回来的华侨，参谋水平很高。当天，两人在值夜班的时候，忽然觉得很困，实在难以坚持下去，而此时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声称彭老总有一份电报要马上报告给毛主席，并且要求他们画图进行参考。没想到这边刚收到电报，张松生就手里拿着电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之后，张松生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并且在全部门通报批评，不过好在并没有因为这次错误影响大局的战役布置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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