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年前，老王因为买房子借了一屁股债，其中，朋友老刘在最困难的时候，爽快地借给他三千元。老王十分感激，顺口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好好请请你”。事实上，当时老王哪有钱请客，只不过是出于感激脱口而出罢了，而老刘却当真，把请客的事牢牢记在心里。老刘的请客要求倒不过分，但老挂在嘴上，天天念叨，让本来对他很感激的老王，慢慢地由“感激”变为了“厌烦”。尤其是他时常说“这年头，宁借老婆不借钱”之类的话，更颠覆了老王对他的看法。借人钱总是欠个情，尽管老王心里很烦，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感恩的样子。一年后，经济条件稍好一些的老王把钱还了他，并在一小酒馆专门请了他一次。其实，老王不只向他一个人借过钱，谁也不像他一样，天天嚷着请客不说，还时常给老王灌输“宁借老婆不借钱”的歪理。转眼十好几年过去了，原本以为老刘不再提借钱的事了，谁知，前些日子见了老王又开始嚷嚷请客，而且说欠他一顿酒。老王一听这个“欠”字，心里十分纳闷，小酒馆请他那次忘了！老王不好意思说已经请过他一次的事，只是说，等哪天好好请请你。一连好几次，老王请他吃饭，他总是没有时间，终于有一天他答应了。到了酒店，老王指着高大哥给老刘介绍，这是我楼上的邻居高大哥，我们俩几乎是同一时间搬进我们那栋楼的，刚来的时候，我经济拮据，当时交取暖费都没钱，四千多元的取暖费是高大哥给垫付的，直到五六年后才还了他，高大哥一分钱利息不要不说，这些年没有吃过我一顿饭，还一直在接济我们家。听老王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看得出老刘的脸上很不自在。老王第一杯酒先敬了高大哥，第二杯敬老刘的时候，老王说完感谢的话，老刘像换了个人，一反常态，绝口不提他那套歪理，而是模仿高大哥的口气，说了些“谁还没有困难的时候，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之类的客气话。“什么时候学会客气了，这还是老刘吗？”老王在心里想了好久，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石志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