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地铁站，一个残障人士向我兜售圆珠笔。
那些圆珠笔普普通通，他却卖四支五块钱。我看他可怜，给他五块钱。他把圆珠笔递给我时，我摇摇手表示不必，就疾步离开了。
“等等！”背后有人在喊叫，伴随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我回转头，看到那个残障人士一手拿着我刚才给他的五块钱，一手拿着圆珠笔向我跑来。
我停下脚步，不解地瞅着他。
他一脸怒容地把四支圆珠笔递给我说：“拿！”
看到我执意不接圆珠笔，他收回那四支圆珠笔，要把刚才我给他的五块钱还给我。
我幡然醒悟——他是诚实的卖家，以物换钱，不想亏欠谁。我的施舍伤了他的自尊心。
我诚恳地向他道歉：“对不起！”伸手拿了那四支圆珠笔。他顿时收起怒容，微笑着看我，我也用微笑回应他。
几天后，我独自在大排档用餐时，一个老妇人推着一辆小车朝我走过来，说：“5包纸巾2块钱。”
我看她可怜，就给了她两块钱。本想不拿她的纸巾，但有了上次的经历，还是收下了那五包小纸巾。对方没有道谢，又去隔壁餐桌兜售她的纸巾。
隔壁餐桌的人正在谈笑风生，看都不看老妇人，将两块钱丢到她的小车上，没拿纸巾，挥手让老妇人离开。
那老妇人竟然弯下腰，连声说：“谢谢！谢谢！”她还回过头，用一种轻蔑的眼光看着我。
我幡然醒悟。她有一颗乞讨的心。她的轻蔑伤了我的自尊心。
我起身离开，没有带走那5包纸巾。
我瞥见那老妇人飞快地将那5包纸巾收进自己的小车里。我暗笑：她亏欠我一声谢谢。
（已载3月16日《德州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