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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万氏宗谱》里的留名，万福华在万胡村并没有留下什么。 壹
肥东县长临河镇的万胡村是一个不到300人的小村庄，一条小巷子两边，整齐排列着一户户人家，小巷子的尽头便是巢湖水。1865年，万福华就出生在这个小村庄里。 万福华的父亲在乡村教私塾，备受尊重。不过，诸多资料显示，万福华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私塾先生，他还曾是太平天国的一名“干部”，太平天国失败后，他才回归乡里，埋名隐姓做了私塾先生。 万福华自幼受父亲熏陶，崇拜的偶像是洪秀全。在他9岁那年，其父突然去世，家境也开始艰难。为替母亲分劳，他年岁稍长后，就去药店当学徒。如果他只是安分地当学徒，那么，后来历史上也不会留下他的大名。如同高尔基写的自传体小说《童年》一样，万福华白天在药店里干活，到了晚上则读书学习。无家长监督，也无人要求他这样做。三年后，万福华竟能诗能文，并稍通医道。 万福华的传奇并未止于此，据记载，他在乡里“任侠敢为，赒穷扶弱”，曾“一人手执短梃，喝退二百余无赖子弟”。短梃就是短棍，手持短棍喝退200多人，想不出名都难。 100多年前，从万胡村走出来的万福华，掀起了一股刺杀浪潮。 他的偶像是洪秀全 巢湖水固然宽广，但仍留不住万福华那颗不安分的心。 学徒期满后，万福华经人介绍到了上海，又经合肥望族龚家族人推荐，进入上海的官银号任职。官银号相当于早期的银行，由于他聪明果敢，颇得领导信赖。不久，他被荐至滦州铁路分局任总办。 如果你看过谢霆锋在《新少林寺》中演的“曹蛮”可以从铁路修建中捞油水，你就知道清末的铁路系统是很肥的。万福华虽然绝不是一个贪官，但他也不是如海瑞那样，是一个不知道变通的清官。下面他做的一件事情，足以说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1895年万福华母亲病故后，30岁的他辞职扶柩回乡。离任时，他将自己的“灰色”和“白色”收入所得“3000余金”，“散诸附近数十里内不举火者（没米下锅的穷人）”。在腐朽的社会里，有时候，清官还得比贪官更有智慧，这样才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回到乡里的万福华，在合肥龚家的邀请下，主持整顿当时已经完全荒废的合肥逍遥津一带的龚氏庄园，现在的逍遥津雏形就是当时万福华精心擘划的。由于万福华名声在外，随后，他又受邀在广东、福建主事地方盐务——又一个不折不扣的肥差。 他在福建汀州盐局任上，“首严非义之取，鄙陋规，绝馈遗”，深得民心。1904年的《警钟日报》记载此事称：“民察其廉，于其去也，佥曰失吾好官，送者千余人。”所谓“佥曰失吾好官”就是说“大家都叹息地说，本地失去了一个好官呀。” 贰 清末民初时期，暗杀成风，本报《合肥地理》曾报道过“民国第一杀手”王亚樵就是其中的翘楚。不过，作为刺客，他只能算晚辈。王亚樵的老乡，当时的合肥东乡人万福华可以算得上其时刺客界的“启蒙者”。万福华一生虽只进行过一次不成功的刺杀，却引领了一股刺杀风潮。万福华之后涌现的王汉、吴越、徐锡麟等一批刺客，都对他推崇备至。 出淤泥也偶有小染 万福华从广东、福建弃官后，他又游历川、楚、湘等地。而随着对满清政府黑暗的不断了解，他开始暗结志士，倾向维新。戊戌变法失败后，他转而从事反清革命。此时的万福华已变成了一个革命刺客，他说：“欧美革新，无不从暗杀起，今中国无其人也，有之请自福华始。” 1904年冬，主张割地联俄的原广西巡抚王之春到了上海。万福华与章士钊、刘师培、吴旸谷、陈自新等人密谋，决定由万福华和陈自新执行具体暗杀行动。 王之春任安徽巡抚时，与淮军名将吴长庆之子吴葆初相熟，暗杀团就假借吴葆初之名下帖宴请，将王之春诱至英租界四马路（今福州路）金谷香番菜馆二楼。按预先商定，陈自新持枪在楼上守候，万福华持枪在楼下预防不测。 1904年11月19日7时许，王之春按时赴约，马车停于楼下，由侍者迎至二楼。王不见吴葆初，正犹疑间，忽有一人近身附耳，以日本语要求笔谈。此人正是陈自新，他画蛇添足，欲接近王之春，逼其写出证据，然后再刺杀之。但这令王之春疑心大起，急忙回身下楼。万福华见王之春下楼，急忙腾身跃起，拔出手枪，执其臂厉声呵责：“卖国贼，我代表四万万同胞对你执行枪决。”同时多次扣动扳机，却没有发出一发子弹。原来此枪撞针有点问题，而万福华事先并未试用。 随后，英租界以“身带凶器、扰害租界”的罪名，判万福华监禁10年。 这虽是一次不成功的暗杀，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效应。先是蔡元培任主编的《警钟日报》发表了《万福华传》；接着陈去病以此次刺杀为素材，写了《金谷香》剧本；柳亚子等人则赋诗讴歌万福华。在这次暗杀后，革命党刺客风起云涌、前赴后继，每年都有数起暗杀活动。可以说，万福华的暗杀具有引领反清志士暗杀风潮的作用。 叁 刺杀行动引领风潮 1912年，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后，孙中山、黄兴、吴稚晖等多次向英领馆交涉。之后，上海绅商名流及各界群众2万余人联名请愿，要求释放万福华。当年的12月7日万福华重获自由。 1913年，获释后的万福华到了北京，其时袁世凯刚窃据总统大位，正在“招贤纳士”，即聘万福华为经济实业顾问。1914年袁世凯称帝野心渐显，万福华发表了《论帝制之害》予以抨击，不为当局所容。1916年袁世凯死后，他被黎元洪召至北京，主办实业。实际上，万福华有许多经济思想和实践理论。但由于混乱的时局，他的经济理论无法实现。 1918年，万福华开始关注马克思主义，并资助早期马克思主义传播者张西曼赴苏俄考察，还带病积极支持组织社会主义研究会，并表示：“只要我的病能治好，我也要参加，我深信中国有救了。”但万福华没有等到这一天，1919年10月15日，因旧疾耽误治疗，54岁的万福华与世长辞。 昨天，记者联系上了万福华在北京的孙女万挺，73岁的万挺对记者说：“我和哥哥妹妹们一共去过万胡村两次，但遗憾的是那里并没有任何祖父留下的痕迹。”据万挺介绍，他们今年刚刚整理了一本关于祖父的书籍《追远录》，“出版时，我要寄一本给你们《合肥地理》栏目。” 肆 晚年倾向社会主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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