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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工三娃(徐林建)

 故事作家协会 2022-03-22

祖国万岁

三娃家穷,从小以抠泥鳅黄鳝为生。确切的说,三娃家祖宗三代人都穷,祖父在解放前是雇农,帮地主干活养活一家人,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三娃老爸在新中国成立后,在生产队里使牛耕地,一家人勉强能吃饱了。三娃从小就喜欢跟在老爸屁股后面跑,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抠泥鳅黄鳝,于是就以此为生了。

三娃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只要有空闲时间他都会在田里活动,每天多多少少都能有收获,并且靠这个手艺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九十年代初期,当地成为了建筑之乡,他的伙伴们去了建筑工地,有的学泥瓦匠,有的学木匠,有的扎钢筋,每天能挣个四五十元钱,让三娃很是羡慕。但是他觉得自己笨,又没有文化,一辈子就是只能和泥鳅黄鳝打交道的命。

三娃老婆开始唠叨,让他去工地打工,学手艺。此时三娃已经三十多岁了,大家认为他现在学手艺已经晚了,因为他的伙伴们都是初中毕业就去了工地,现在这个年纪也没有人愿意教。三娃也没有信心,他老婆说了句好饭不怕晚,找到娘家当泥工师父的姨爹,甩下一句:和尚都是人学的,三娃我就交给你了,不然的话从此我没有你这个姨爹。

姨爹在外面是大师傅,挺有威望。为了尽快把三娃培养出来,姨爹亲自带他砌墙,第一天他却把厢架弄倒了砸到他姨爹,害姨爹跛了一个礼拜;姨爹带他补墙洞,他将人家预留的装电表的洞全补上了,害得费料费时还返工;姨爹带他去敲板缝,三娃手中的洋锤居然敲到了自己的额头,整得鲜血直冒。姨爹气得直跺脚,说老子的一世英名就被你毁了,咋遇到这么笨的人。

三娃成了工地上的笑话,名义上是大工,但是只能偶尔上哈场合,更多的时候他做小工的打杂活,领的工资是大工里面最低的,甚至还不如干得好的小工。三娃不傻,对大工们什么时候需要砖需要水泥需要钉子需要用线需要喝水他都一清二楚,于是哪里需要他就及时出现在哪里,比小工更会来事更卖力,任劳任怨。他希望获得大家的欢心,有朝一日将他真正列入大工行列。

快一年过去,大家似乎习惯了三娃干小工,三娃的心开始不平静了。国庆节前的一天,工地上来了一群人,据说是大老板来看望大家了。三娃在心里想天王老子都不关我的事,明天放假我回去后就不来了。想归想,三娃干活依然勤快麻利,井井有条。大老板巡视了一圈,给工人们发发烟摆摆农门阵,指着三娃说这个小工不错,勤快,会看事。工头笑着说他是大工,只是火药有点撇,工人们都哄笑起来。三娃的脸顿时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大老板上下打量一阵三娃,说屁个大工,明明就是一个小工,老子刚到工地的时候就是干小工,在小工里面是最好的,他好像比我还干得好一点。干得好有个屁用,三娃小声嘀咕着。老板耳朵尖听到了三娃嘀咕,叫过三娃问干得好怎么就没有用了?三娃说明天我就回去了,不来了干着没劲。老板说我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的我,我今天手痒了,我们两个来比试比试,你赢了我,我送你一份国庆大礼。三娃回答比就比谁怕谁,我赢了也不要你什么大礼,你叫人把工资给我结了我走人。于是在工人的吆喝呐喊声中两人开始了小工比赛,最后老板输了。三娃让老板结算工资,老板却叫过管理人员,指着三娃说,这个小伙子,今天起任命他为小工组长。然后又拍着三娃的肩膀说道: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

就这样三娃留在了工地,自从成了小工组长,待遇高了,信心也有了,他不再渴望成为一名大工了。在工地上摸爬滚打了几年后,三娃组织了一支自己的小工队伍(棒棒军),自己做老板,专门给人挑水泥河沙瓷砖等建筑装修材料。由于讲诚信,信誉好,生意很红火,在城里买了车买了房,儿子开了公司,孙子在城里上学,他也开始学习文化,让人无比羡慕。

三娃在和朋友们一起喝茶聊天的时候,朋友们无数次的说,三娃应该感谢当初的老板送了他一份国庆礼物,让他找到了信心,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三娃说自己一辈子都感谢老板,但是更应该感谢的是我们的国家,要不然他一辈子都只能抠泥鳅黄鳝。因为我们国家七十年来的不断发展变化,给大家提供了自由平等的创业机会,才能让我们创造出幸福美好的生活。

                                                   此文发表于《龙湖》2019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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