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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佰安‖岩峪沟里唱大戏

 陕南野山菌文集 2022-03-23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凡是有较好基础的生产队都会组织起自己的文艺宣传队。在那文化生活极度贫乏的年月中,这些文艺宣传队利用业余时间排练文艺节目,包括小戏曲、折子戏、相声、快板、数来宝等,在农闲时间或者重要节日给村人以及附近村民演出,对于活跃村民的文化生活,增进村与村之间的友谊,为社会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在那一时期,我们岩峪沟大队的文艺宣传活动在村子周围还真是有点名气的,可以毫不谦虚地说,在当时的夜村区范围之内,岩峪沟的文艺宣传活动绝对是走在前列的。

岩峪沟的文娱活动始于解放前几年出生的那一批人,主要成员有我姐、军喜叔、秀娘、中善大、宽富大、逢娃、升来大等,他们排演有折子戏“拾玉镯”“缔婚”以及小戏“两个队长”、“小会计”、“练为战”、“审椅子”等节目,其中“拾玉镯”“两个队长”曾去夜村街的大舞台上演出,效果很不错。印象最深的是反串“刘媒婆”的升来大备受关注,成为笑谈。一是因为他会“耍怪”,经常逗得观众大笑不止;二是他本来是个“结锅子”(结巴),平时说话越急越说不出话来,但是唱戏时却从不结巴,让人称奇。所以后来人们见他说话结巴时就有人让他“唱着说”。别说,这一招还真地管用。

大队党支部为了支持这帮人唱好戏,在金家嗣堂前专门盖起高大的戏剧舞台,破例同意将金家嗣堂铺满一面墙的“爷族”(族谱画像)让人改画成山水画布景,此后10多年来一直悬挂在嗣堂前的舞台上。那时候岩峪沟还没有通电,队上专门买有两盏汽灯悬挂于舞台前两侧。每当演出前由炮铺里的宽富大负责“烧”亮,照得舞台上如同白昼,就连台下观众场面也照的通亮。可以说在小小的山沟里,它们的有机结合成了岩峪沟一景。

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后,在“抓革命、促生产”的浪潮中,我们队相继排演了两部大戏,即传统教育戏“收租院”和革命样板戏“海港”这一举动对当时周围的村子是个轰动,因为一般村子很难排演大型本戏,更别说同时排演两部。这两本需要的演员比较多,主要演员几乎都由在外的教师、职工担任,即便如此,仍迫使岩峪沟中懂不懂艺术、唱没唱过戏的不少人也走上舞台充数亮像。最典型的是像王场里的忠照叔,他在我印象中就是个瘦小且老老实实的庄稼人,但那时他就扮演“海港”中的“赵震山”一角,由此可以想象出当时的一些演员能够不怯场走上台就已经不错了,而上台后也无非就是死板地说说死记硬背的台词而已。

当时岩峪沟这两本大戏还专程去白杨店公社的唐寨子交流,也由此换来了唐寨子演出队来我们岩峪沟的交流演出。

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印象最深的,因为那时候我们家被补划为“漏划地主”,而“漏划地主”的子女自然而然成了“可以教育好的对象”,这在文艺宣传活动中也是要另眼看待的。由此大哥只充当了“海港”中的群众演员,在“翻仓”一场中扛了几次麻袋过场,我和弟弟只是在“收租院”一剧中成了幕后的伴唱人员。

去较远的唐寨子演出时,我们幕后伴唱的人自然不能前往,但是我的心早随演出队而去,等他们返回就急着问及演出的情况。经询问得知,唐寨子队对我们岩峪沟宣传队的到来非常欢迎,招待得也很好。至于演出效果则分两说,一是“海港”一剧应该说是“演砸了”,其原因很多,这部剧唱腔较少,“本来就凉”,提不起人们观看的兴趣,还因为“翻仓”一整场也就是“扛着麻包”上场、下场,更让人感到扫兴,最后不得不临时决定少扛了几个轮次。但是“收租院”一剧就完全不同了,大冷天演员们都穿着单薄的服装出场,仅此就感动了一些观众。另外,扮演“缴租老汉”的演员刘荣是个在职教师,他演唱时感情特别投入,可以说是声泪俱下,很得观众欢迎,赢得了阵阵掌声。

也就在那一时期,夜村宣传队排演的革命样板戏“红灯记”也曾破例来岩峪沟演出,算是作为我们宣传队去夜村队演出的回赠吧。

当时农村的文化生活极度贫乏,每次岩峪沟舞台将有演出,沟里人就会提前几天奔走相告,提前通知邻村的亲属来看戏。等到演出的当天下午,早早就有人拿着板凳去我们家涧底下的嗣堂场里占地方,等亲戚来后招待其早早吃过饭就赶去看戏。戏散之后,邻村来看戏的人及大部分亲戚连夜晚赶回家去,但因为天黑路道难行,有的亲戚还得住下来。

时间到了1975年,由姚金友带领的“县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进驻我们岩峪沟大队,宣传队指定其队员两水寺公社党委副书记唐桂芳负责宣传工作有了“县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这个“尚方宝剑”,很快我们岩峪沟文艺宣传队组织起来了乐队:团支部书记高善大拉板胡,王场里的高富拉二胡,我负责当地很少见的秦琴。

我们文艺宣传队应该算是人才济济。总负责人唐桂芳本身爱好文艺她负责此项工作真乃是“背锅子睡到犁沟”了,正合适。另外的主要人员有鞍子梁的金淑珍、金雪茸,坡里的刘兴无、金淑引、金军良下场里的金解放

当时的文艺宣传队享有特权,不但利用晚上的时间排练,还经常能争取到白天的时间排练宣传队不但在戏台上演出,还经常去工地为正在“战天斗地”的贫下中农演出。当时排演的节目还真不少,其中唐桂芳和金解放合演的小戏“划线”深得群众的欢迎,到外队演出时人家点名要看此剧;由唐桂芳、金淑珍及金淑引合演的小戏“送货路上”曾代表张涧公社参加了夜村区的文艺汇演;我和刘兴无合说的数来宝“下乡第一天”、和金军良合说的快板书“老牛和小牛”风趣幽默,得到了观众的好评;我和金军良合说我创作的相声“学大寨”曾代表张涧公社参加了夜村区文艺汇演。

可悲的是1995年秋天“县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撤离之后,岩峪沟的文艺宣传队也就随之无声地解散了。这以后,随着通村公路的开通,电视等宣传媒体的普及,还由于大部分村民迁去县城或者夜村镇居住,岩峪沟的文艺宣传活动自然就无从谈起了。

时至今日,我每每想起当年岩峪沟的文艺活动境况,仍免不了怀有留恋之情、不舍之意,故此经常梦回岩峪沟,梦见岩峪沟的嗣堂前舞台上唱着大戏……

金佰安的个人简历:

金佰安,男,1954年3月18日出生于陕西省商州夜村镇,1980年7月毕业于商洛师范专科学校,中共党员,1980年8月被派往中国第十冶金建设公司(2008年重组改名中十冶集团有限公司),历任中学教师、纪委办公室副主任、纪律检查科科长、审计监察部副部长、纪委副书记兼纪检监察部部长等职,2015年元月退休至今。

文学作品:通讯“匿名信告出一名好干部”于1997年5月在“中国纪检监察报”发表;散文“南瓜花煎饼”、“妻子爱唠叨”于1993年、1994年在“首钢日报”发表。先后在单位报纸“二建通讯”、“中国十冶”、“中十冶报”上发表数十篇文章。自己编印有“走出岩峪沟”上、中、下、续1、续2五本“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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