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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中国最美亲情文学大赛】展播:张成良

 世界文艺图书馆 2022-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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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送来的桔子
    张成良

父亲在牛廊嘴种了一片桔子树,大约有20多棵,那是父亲唯一的精神家园。自从母亲搬进了城里,父亲就一个人住在乡下。他每日以桔子树为伴,桔子树是他的牵挂和守望。
春天,万物复苏。父亲在梁家看戏,买了一批桔子苗,他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
桔子树什么时候裁种,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挂果。每次和父亲通电话时,他不是在橘园,就是在去橘子园的路上。
父亲白天在橘园里劳作。傍晚,月朗星稀,庭院寂静,仰望天空,月华如水,牛郎山的桔子树一片安详,父亲才踏实的回房睡觉。
出远门的时候。还要告诉左邻右舍格外关照。心里总是有那么多的不舍,那么多的牵挂……
金秋十月,一颗两颗好多颗……桔子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果实散发着诱发香味。父亲得意地在朋友圈里发着小视频,分享着收获的喜悦。
我终于下决心买了一张 归乡的动车票。在列车出发的那一刻, 我终于明白,故乡, 就是一张动车票。老父亲,才是我牵挂的家。
回家的感觉真好,空气是那么新鲜, 天空是那么的蔚蓝。白云露着欢快的笑容。虽然说故道变了很多,但还是那么可亲可敬。
长流街上还是人来人往,我特地去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老板娘,给我称三斤肉,要瘦的。”多少年来,老板娘还是没有变,依旧还是那么会做人,逢人她就夸说:“我孝顺!”
话到此时,我心里一阵酸楚。
中午啦!父亲扛着锄头从田地里回来,热情的仿佛招待一个久未谋面的“客人”。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动手做饭,递了一杯茶水, 让我在院子里歇着。他去给我们生火做饭, 柴火灶膛里一缕缕吹烟,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还是儿时熟悉的味道!
隔壁邻居吉校的“大大”过来陪我聊家常了。他跟我讲起了“越战”故事,我们村有三个“越战”老兵。还展示独门绝学单指做起了俯卧撑。多少年来一直保持着军人的作风。他还是那么硬朗,一个一九五四年出生的老兵讲叙着他的传奇人生……
吃过中饭,父亲让我带着蛇皮袋子去牛郎嘴摘橘子。我开心得像个孩子,边摘边吃,边吃边摘。橘子树长得一米多高,今年长势特别好。父亲忙碌着,望着一些熟透了掉在地上的,父亲尽埋怨:“我们不回来了摘橘子吃,打了多少个电话都不回了。”父亲在一旁唠叨。
阳光高高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父亲有着使不完的劲,他就像我们村的村长,谈着来年的规划。他说:“他要引进新的品种,搭上振兴乡村的便车,勾勒出建设美好乡村的蓝图。”
傍晚。车上塞得满满。
父亲说:“这个是给大舅的、二舅的、二姨三姑都要送一点,让他们分享一下父亲的丰收。”
“好的,我一个劲儿的点头。”
第二天因为公司有事。我买了一张车票,匆匆的赶回魔都上海。也不知道妻子怎么处理那些橘子?
过了一个月,父亲问:“我橘子吃完了没有?他准备再捎一些过去。”
又是一个周末。父亲打电话给我说:“孩子们都不在,他把子桔子放在门栓上。新鲜着呢?刚摘的。”
“其实张恒,张韵。不怎么喜欢吃桔子。终究,我还是没有说出实话。”生怕父亲听见伤心。
从那以后,父亲每年都会送一些桔子去县城。远方的我分享着父亲内心的丰收和喜悦!

    父亲的自行车

  在老家院子里有两辆自行车,一辆是我的,一辆是父亲的。
父亲的自行车是三叔给的,正宗的上海产“永久牌”载重自行车。在那个特别的年代里,父亲很早就希望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自行车。每次邮递员老马从村口驶过的时候,父亲总是投出羡慕的目光,在心里默默祈祷,“要是哪一天我能够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自行车,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父亲却整整的等候三年。1997年的夏天,三叔买了一台摩托车。他把自己心爱的坐骑“永久牌”载重自行车在黄桥的工地上,移交给了父亲。父亲如获至宝,特地请了半天假。去修车铺,换了两个崭新的轮胎、刹车片、座椅全部换成新的。远远望去,就和刚买的新车一样。睡梦里,父亲心里乐开花。
父亲白天干活,晚上练车。月光是夜幕的灯盏,星星是他快乐的玩伴。经过十多天的磨合。父亲终于可以骑车上路了,于是他决定骑车回趟老家。
黄桥镇离竹林村不是很远,只有20华里路程,父亲却骑了两个多小时。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坎坎坷坷。在周湾的猫儿坡下,突然窜了一头小黄牛,一留神摔了个人仰马翻……
父亲在村口,整理整理行装。特意去长丰的商店,买了一包“大前门”。父亲逢人发烟,缝人问好。
“叔啊,歇着呢!婶子,晚饭吃了没?”
众人也回礼。“二子啊,回来了。”
“哟,买新车了”
父亲赶忙答:“这不是三儿换摩托车了吗?给整的。”
奶奶高兴的像个小孩子,特地买了一块鞭炮,从村东头放到村西头。家里,像过年般的热闹。
从那以后,我们家也是有车一族。父亲骑着自行车上班、下班,骑着它的赶集,骑着它种地,播种和收获, 骑着它接送我们上学放学。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他都一直陪伴着父亲。风雨无阻,患难与共。
清楚记得我在九江农业学校读书的一个冬季,向父亲发出“弹尽粮绝”的求援信。父亲收到信后,只写到一句简单的话,“吾儿见字如见面,为父速办。”
那是个周五的早晨,天空下起了毛毛雪雨。父亲约定,今天给我送生活费。天空中还挂起阵阵阴风,我坐在教室里忐忑不安,真希望父亲能够爽约,可父亲还是如约而至。
父亲身披蓑衣,额头上沾满雪花。从温暖的口袋中掏一踏血泪的票子交到我稚嫩的双手上,再三叮嘱。“要好好学习,生活上的事情,让我尽管放心,钱不够的话,过些时间他会再送过来。”
父亲没有进教室,热水也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这样急匆匆的骑着他的心爱的坐骑----“永久牌”自行车。一点一点,在茫茫雪海中消失……
我在学校的门口,呆木良久。忽然,有一种滚烫的液体在心里涌动。 很多年后,我知道那种液体是眼泪。
时光飞逝,父亲渐渐的苍老了,今生我再也看不到他骑车的身影。年岁渐暮,每一次回到故乡的时候,父亲总是推着自行车在村囗等候着我。车上载着行李,他走的前面,我走在后面。这是一种特有的归家仪式,也是我依赖一生的温暖。
寒冬腊月,天空中飘起阵阵雪雨。我忽然好想念父亲,还有那一辆“永久”牌自行车!
岁月无痕,父爱有痕。
张成良    2020年腊月

张成良 小名灯喜,笔名冰雪诗歌。毕业于九江农业学校,曾担任校刊编委,现为中国诗歌网会员,蓝衣Ⅴ诗人。热爱生活,喜欢诗歌。在各大报刊杂志,网络平台发表诗作一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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