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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大于思想”，是文学批评中的一个重要概念。这句话是说，好的文本，还需要好的读者，对文本的再解读也是一种创造；只有深度解读，才能完成作品的真正意义。一部好的作品，需要读者和作者共同来完成。 《人世间 》是本好的小说，同名电视剧也好，很吸引人。今天，我想从另一个角度，即通过郝省长的夫人金月姬的视角来看这部电视剧。从这个角度解读《人世间》，犹如通过刘姥姥这个角色来解读《红楼梦》一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视角，更能清晰地看透全局。在《红楼梦》里，刘姥姥进大观园只有三次，却每一次都以独特的“下层人”的视角来观察大观园的风物， 看出了隐藏在众多光鲜人物的另一面，看出了真实的繁华与落寞。 金月姬是个从解放战争中走出来的风云人物，在战争中，两个儿子都寄托在百姓家中，以至于杳无音讯。她经历了特殊时期的十年，夫妻二个都被下放，女儿在改造，一家人骨肉分离。解放后，丈夫任了省长，她作为副部级干部，在《人世间》这部电视剧里，是个耀眼的上流人物，是与众多平民百姓之外的"这一个"。其实，整个电视剧里，属于她的戏并不多。甚至不能从正面看出她在工作中的作为，她的言谈举止也不多，但是，她却推动了剧情的发展，从她身上，也看出了许多闪光的人生智慧。 这里，我就以普通人的视角来分析一下这位官场里的达人。
金月姬极有分寸感，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分寸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信念。因为分寸感，她从内心里，并不认同女婿周秉义，她细心地拿捏着郝家与周家的关系，这只因为两家的阶层不同。在她眼里，万物都有分类，人也不例外。她最喜欢的是下围棋，一个人，独自面对白子与黑子。她极为推崇分寸感，曾多次拿分寸感来开导自己的女儿。中国是礼仪之邦，这个“礼”就是分寸与距离。官场最讲究的是秩序，现在的政府也是传统的科层管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每个人只能按自己的角色来做事。在官场里，认准自己的角色，恐怕是自己要做最重要的功课。不越位，不篡位，不怠政，把自己的角色扮好，才能保证组织的快速运行。 做对事比多做事更重要。儒家讲究的就是谨言慎行。官场上，讲究的是察言观色。三思而后行，说好每句话，做好每件事。金月姬作为省长夫人，她很懂得这个道理。家里的每件事都安排得井然有序。例如，当周家托他帮忙蔡晓光读书时，她内心不乐意，但并没有表露出来，也没有报告给自己丈夫，而是交给了秘书去办。办好之后又对女儿进行了批评，并重审了自己态度。为官者常常掌握着大量的资源，官职越高，掌握的资源越多，牵涉的利益更多，需要决断的地方也更多。所以，为政者一定要谨言慎行，学会做对事，说对话，无论多少复杂的场景，都要还原事物真相，尽可能地按事物的本原来处理。决断，正确的决断，是为官者的最大智慧。 付出才有回报，做难事必有所获。伟大斗争，才能获取伟大成就。从战争中走来，经历十年浩劫，又身居高层，金月姬深深懂得这个道理。她常说，女婿等于半个儿，为人老成，做事干练，北在哲学系毕业的女婿周秉义深得她的器重。在周秉义从政的过程中，也得到了她的指点。例如，在省政策研究室工作时，周秉义想做点实事，岳母就很赞同，却让他去了军工厂，困难多，矛盾大，但也正是这个地方，锻炼和成就了周秉义。后来，又转任了副市长，就顺理成章，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在市长任上，付出了而得不到组织恳定，一片真心得不到群众的认可盯，他就想向后退，打退堂鼓，到高校去任教。这时，金月姬就开导他，自己选择的路，就要坚定地走下去。做实事，一定会遇到挫折和困难，困难越大，成就越大。做事的过程就是不断地面对新问题，解决新困难的过程。成就任何一项伟大事业，都需要艰苦斗争。 极度控制，才会有更多的空间与自由。当权者需要平衡，需要守住底线，需要慎独，时时警醒自己。当权者最讲究的就是个“廉”字，廉，从本义上讲就是屋角，意思是有棱角，有节操，不苟且。所以，无论是金月姬，还是郝省长，他们都极力爱惜自己的羽毛，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甚至有些刻板。有一定的权利，就有一定的可供支配的资源；权利越大，可供支配的资源也就越多。很多时候，人很容易膨涨，把自己的位置当作了自己的能力，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有时候，还极容易过高地估计自己，认为自己应该享受比其他人不一样的待遇。这样，就很容易导致以权谋私，失去了权利的公信力。金月姬不喜欢交际，不喜欢来往，时刻提防别人利用他们手中的权利，以至于与自己的亲家都不来往。当周蓉的女儿玥玥来她家住时，她也不愿意。起初，给人的印象十分刻板，感觉不近人情。当看到周秉义不为自己弟弟说情，不肯用手中的权力帮光子片的穷人，就会更加懂得，为官者一定要懂得权力的边界，否则，就很容易被权利所伤。 看大势，走大道。生活中没有容易的事情，也活中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预测和防范。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看大势，走大道。金月姬起初最看重周秉义的是他的北大文凭。后来，最看重的是他的理性。在周秉义从政的过程中，他经常引导他的是迎难而上，不屈不折。这些都是大道理，几乎很多人都懂。但是，懂得并不一定能够做到，做到不一定能够做好。人生需要的是看准方向之后，坚定地走下去。方向要对，坚持要好。另外，金月姬知道，成功需要努力，也需要机遇。在关键时刻，他总能推人一把。例如，从政研室到军工厂，从理论研究到做实事，金月姬大胆地打破了自己的做事规则，主动向来看望她的组织部门提出。当周秉义工作受挫时，她说，想到高校去，那就再托人走后门，溜走，当头棒喝，呼起了他的警醒！ 好的剧本可以看出更多的真相，更真实的生活。丰富的人物更能看出社会的复杂，人心叵测。金月姬不是《人世间》这部电视剧里的主角，她身上也没有宏大的事件，没有特殊的出场，但是，这并不影响人物本身的丰富，她，也许正是解读文本的第三只眼。 感谢小说，感谢编剧，让我们从这出场不多的人物身上看到了官场不同与平常百姓家的复杂与多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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