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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杳||烟花易冷,绚烂已存

 作家董刚 2022-03-24

烟花易冷,绚烂已存

那些飞满我们童年天空的纸鸢,早已随意散落风中,随着岁月的流淌化为了灰烬。
当明天变成了今天,成为了昨天,最后在记忆里不再重要的某一天,我们突然发现,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
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写到:“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我没有伟人那般伟大的想法,只能尽可能用我拙劣的笔触去追回那段磕磕绊绊的时光。只是在这个不知所措的年纪,好像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尽人意。可即使看不清未来,我却依旧向往未知。我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或者抱负,只想赡养好家人,陪伴好朋友,配得上自己,以及,热爱生活。
记得谁说“没有人愿意像烟花一样,亮一下就消失”,但事实却是托马斯·格雷在《墓畔哀歌》中写道的那样:“世界上多少晶莹皎洁的珠宝埋在幽暗而深不可测的海底;世界上多少花吐艳而无人知晓,把芳香白白地散发给荒凉的空气"
我曾受惑于画师描绘在纸上的向日葵和星空,指间轻轻游走在颜料上隆起的弧度间那温柔的质感,让我觉得天才的温度百年依旧。但于这百余年的恍惚温存,我更倾心于浮杂现世里的平凡与光热。
我想要的生活,有早起阳光青草的味道,有那人笑起来温暖的味道,有烤面包的味道,有橘红落日拍打山脊的味道,有晚归很冷长夜里一盏暖灯、一阵饭香的味道,有黄昏包裹的瘦长街道溢出的一股子让人鼻酸的生活的香。如此,便已经足够幸运了。
谁又会知道下一秒,下一刻,下一天会发生什么呢?我只知道在这个不知所措的年纪,好似一切都夹杂着时光的碎屑,让人琢磨不透。
我一直都知晓,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他们似乎生来便被神眷顾,冠以优秀的称号,而我显然不是这一部分人,且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没有一眼就可以让人记住的外貌和身材,更没有满肚子的墨水能出口成章,胆小怯懦且蠢笨迟钝,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别人口中的“怪胎”。
我知道这世上多的是苦难与黑暗,我避无可避,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不用是招摇的枝柯,只需是静默的根系,深藏在地下不为尘世的一切所蛊惑,只需追求自身的简单与丰富。既然已经沦为平庸,那就要接受一点一点补漏,我不需要成为一个成功的、人人称颂的英雄,我只为跨越风雨之后能遇到更好的自己。因为平凡,因为前路茫茫,所以我只能一直向前。
在成长的故事里,我或许败北,或许迷失自己,或许哪里也抵达不了,或许我会失去一切,任凭怎么挣扎也只能徒呼奈何,或许我只是徒然掬一把废墟灰烬,唯我一人蒙在鼓里,或许没有人把赌注放在我身上,可这些都不那么重要,至少我有值得等待,值得寻求,值得付出,值得希翼的东西。
 我期待,辉煌灿烂后黑暗的深邃;我渴望,喧哗飞扬后宁静的永恒,就像烈焰散尽的灰烟,自由自在,四处飘荡,却因心有归处,不再形单影只。
像一粒平凡无奇的种子从黑暗中出发,在光明中成形,绽放,闯入一个蓬勃向上、富有活力的世界,“甘居幽暗而努力不懈”,万物有灵且美,向美而生,向死而生,领受着丰富的美好和孤默的平庸。花如此,人亦如此。岁月漫长,我们无所畏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唯愿本心充实满足,便已无憾。平凡如何?不做英雄又如何?平凡却不平庸,
安于一隅而不悔,即使是烟花寂灭却也留下一瞬绚烂。
纵然只是刹那存在,却已然在时间长河的沉浮中走向澄澈的永恒。
心之所安,便是栖处,烟花易冷,绚烂已存。

作者简介:雁杳,宝鸡文理学院秋枫文学艺术社成员。目前就读于宝鸡文理学院文化产业管理专业。
                      ---本期编辑 宋筱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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