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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耀东,民国版许三多

 萱草的时光 2022-03-24

现在看电视剧常在做饭时看,看的不耐烦时常常跳着看。《隐秘而伟大》是我近一两年好好追的为数不多的电视剧之一。热播时听说口碑不错,但一直未看,放寒假后挑这部剧看了第一集后立马就被牢牢吸引,甚至为此开了一个月芒果TV会员。

顾耀东和夏继成的第一次见面

顾耀东和夏继成第一次见面的戏太精彩了!

1946年的中国,国民党撕毁双十协定,悍然发动内战,国内局势动荡不安。非常时期,国民政府的警察局干的最多的不是惩恶扬善的工作,而是作为政治斗争的工具存在着。就是这样的大背景下,顾耀东入职了上海市警察局。结果第一天上班就因迟到错过了新人入职大会,被刑警一处的人一顿羞辱赶了出去。好巧不巧,这一幕被对门欢声笑语的刑警二处处长夏继成看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让警员赵志勇把不知所措的顾耀东叫进二处。

顾耀东跟着赵志勇来到二处一脸懵圈。他去一处报到时,一处所有人都忙忙碌碌,他站哪里别人都嫌他碍事。二处却截然相反,聊天的聊天,吃鸡的吃鸡,居然还有打毛线的,而那个被称作处长的人也坐在桌上吃得津津有味。回头看见顾耀东在身后,把拿鸡肉的手放在油油的纸上擦了擦,然后满不在乎又笑意盈盈地伸出手对顾耀东说:“欢迎来到二处”。顾耀东则有点犹豫地伸出了手,帽檐下的眼睛里透露着对油手的小小嫌弃,脸上又忍不住露出微笑。毕竟刚刚在一处被人叫滚蛋,现在能有个收留自己的地方也是好的。 

不知是否是有意试探新人?夏处长问了顾耀东一个问题:“为什么想当警察呢?”一腔热血的顾耀东立即正色道:匡扶正义,保护百姓。此话一出随即引来哄堂大笑,喝茶的直接笑喷,吃鸡的差点呛到。二处李队长调侃地说:“处长,您这是在一处捞了个宝贝”。夏处长顺口道:“不知给哪抄一句口号。”顾耀东听两人对话后急道:“不是抄的,是真心的”。夏处长把手一挥说“行了行了,以后少装腔作势啊”。环顾四周,顾耀东感觉面对这样一群人,他的解释根本毫无用处,所以无奈之下并未再做出申辩。

这段见面戏的小细节着实精彩!不但很好地展现了顾耀东所处的职场环境,也鲜明地刻画出了每个角色身上突出的特点。当然夏处长放荡不羁的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这也是这个人物最具魅力的地方,也非常契合剧名“隐秘而伟大”的涵义。

许三多和顾耀东

第一集可谓精彩连连。一心想做点实事的顾耀东在入职没几天就闯下大祸。顾耀东冒着傻气的形象让我一下就能想到《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两人身上都一股子傻劲,一根筋的执拗认真劲。

《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一个农村娃,一开始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知道,硬是凭着一个简单的信念“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做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从一个孬兵成长为兵王。顾耀东所在的二处就像许三多待的草原五班。刑警二处的老警察们在乱世中早已没有了所谓“匡扶正义,保护百姓”的理想,警察这个职业仅仅是他们谋生混日子的手段而已。而顾耀东的到来却破坏了他们心安理得无所事事的潜规则。顾耀东一心想做一名好警察,所以即使是被指派到户籍科查户口他也喜不自胜地领命而去。回到办公室,二处日常的聊天、吃喝、睡觉都干扰不了他,他只管查资料、做笔记,认真学习刑侦技巧,被人嘲笑挖苦也依旧不变初心。 

《士兵突击》里的草原五班,话说是“孬兵的天堂”,方圆十几里渺无人烟。正因为如此,草原五班的战士几乎处于无人监管的状态,谁到了这里就像被流放了。没有日常训练,连最起码的内务也不整理,班长老马为首的几个老兵每天就想着怎么玩能耗完无聊的一天。打牌、下棋,拿酒瓶当保龄球玩等等。每天绞尽脑汁不为别的,只为能有翻陈出新的玩乐花样。

然而许三多的到来让一切都变了,他每天早早起床,自觉站岗、独自训练,从不松懈。为了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他甚至开始独自修路。这让五班老兵大为光火,他们原本已经习惯的懒散安逸突然被许三多变得索然无味。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们一样堕落成孬兵,原来他们一直为自己辩解的理由都变成了借口。因此,他们最初是痛恨许三多的,因为正是他让他们开始鄙视自己。

这跟顾耀东在刑警二处的处境如此相似,顾耀东像面镜子照出了刑警二处警员们身上的世故和软弱。他们或许也曾如顾耀东般充满理想和信念,但如今的他们只在乎的是手中的饭碗。人民权益和案件真相算什么?一切都不如在乱世中保住自己重要。而顾耀东偏偏不识趣,偏偏和大家都不一样。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境遇和景况,他都选择坚持被人群嘲的可笑的信念。渐渐的,这些人开始打内心尊重和喜欢起这个傻小子。表面上仍爱拿他揶揄打趣,关键时刻,他们却会保护他。因为他们知道顾耀东在道义上没有错,人也并不真傻,只是做了他们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而已。

虽然许三多和顾耀东这两个人物所处的时代和环境有很大不同,但两人身上都有一种非常宝贵的品质,就是无论置身于怎样的环境,他们都能坚守自身信念,不随波逐流。当然比起许三多,顾耀东所处的环境更为凶险更为复杂。

顾耀东和赵志勇

《士兵突击》这部剧与许三多相互映衬的角色叫成才。在《隐秘而伟大》这部剧里,与顾耀东互相映衬的角色是赵志勇。赵志勇在剧中是个悲剧角色,尤其是他在受到钟副局长控制后。然而最开始,赵志勇非常照顾顾耀东,因为觉得顾耀东像刚入警局时的自己。顾耀东感激他,并把他当作在警局的唯一朋友。

不过就像夏处长说的,他俩始终不是一路人。赵志勇比顾耀东更会审时度势,权衡利弊,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弱点。顾耀东则更简单纯粹,他会为了正确的事情坚持到底,不计后果,不惜牺牲自己。比如抓捕陈宪民一事,顾耀东在得知错抓好人后,在明白无法从正常流程中扭转此事结果时,他决定自己营救陈宪民。为此他与家人暗暗做了诀别,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显然这样的事情,赵志勇无论如何是不会做的。

剧里莫干山之行是两人友谊和成长的一道分水岭,赵志勇和顾耀东自此渐行渐远,分别走上了不同道路。莫干山文艺研讨会是国民政府组织的一场有阴谋的会议。明里是文艺界的一场盛会,实则是通过文艺界人士的发言来判断他们的立场。凡是与国民政府当局不同政见者,他们都要进行有组织的清洗(谋杀),上海市警局和保密局便是执行这项任务的刽子手。共产党地下组织决定营救这批爱国人士,沈青禾与夏继成先后参与到营救工作中。顾耀东作为作家丁放的私人保镖也来到了莫干山,二人在毫不知情下无意间卷入了风暴中心。 

正是这场风波验证了顾耀东金子般可贵的品质。危机四伏而毫不自知下,顾耀东不但误打误撞发现了会议的阴谋,而且还惊喜地确认了沈青禾与夏继成的真实身份。这更加坚定了他爱慕沈青禾的心,所以在沈青禾暴露身份的危急时刻奋不顾身地救下了她,并帮助夏、沈二人成功救出了处于危险境地的爱国人士。

作为国民政府的警员,通共可是死罪,顾耀东自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一旦被警局发觉会是怎样的后果。但秉着做人的良知和做警察的初衷,他还是选择踏上这条正确但注定荆棘丛生的路。正是这样的勇气决心和执着善良,顾耀东成功获取了沈青禾与夏处长的欣赏和信任,也因这样的品质,他不自知地引发了大作家丁放对他的爱慕之情。

然而对于赵志勇,莫干山之行却是一次耻辱的记号。当一处杨队长因为怀疑顾耀东私通共党,连带把和顾耀东一起的丁放也抓了起来。作为两人的好友,赵志勇非但没努力抗争救出二人,反而在一处杨队长以工作和前程威胁下帮助他们看守丁放。显然他的内心是煎熬的,此时的他哪边也不靠。在一处杨队长那里他是一个可以随意被踩死的蚂蚁,在丁放那里他又是一个懦弱无能的背叛者。这一刻我是同情赵志勇的,但这也是他软弱之后不得不承担的后果。可是赵志勇却觉得很委屈,他认为一切都只是因为顾耀东运气比他好!

一步错,步步错。从莫干山回到上海,出于妒忌赵志勇以匿名信的形式举报了顾耀东的可疑行为。自此赵志勇越陷越深,尤其是在钟副局长到来后,他被作为一颗棋子做了更多他不愿做的事情。虽然相较于顾耀东,我们很容易对赵志勇展开批判。可是我想说,在现实生活中,赵志勇这样的人会少吗?又有几个人拥有顾耀东那样的勇气和决心?

顾耀东的“傻”

顾耀东自打进入警局后就被大家排挤,没几天就因闯祸差点被警局开除。赵志勇作为前辈对危机频频的顾耀东这样进行职场培训:“你是去查户口的,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对于一个新人来说,重要的不是破不破案,是一个月薪水不少拿。”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随大流就好,不要做异类”。然而在刚听完这样一番话后,面对丁放被无良记者纠缠仍然决定“多管闲事”。

顾耀东的傻和执着在那样黑白颠倒、是非不清的环境里显得尤为珍贵。其实国民政府和警署高层的所作所为,不是只有顾耀东能觉出了不对,其他人不过是选择了装聋作哑而已。毕竟吃的是国民政府的官饭,他们也只好配合当局。否则丢饭碗可能还是小事,有可能连性命都不保。 

可顾耀东呢?他就像以卵击石的傻瓜,为了心中的正义,一个人对抗警局,这不是“飞蛾扑火”吗?要不为啥刑警二处的人整日里无所事事、吃吃喝喝麻木自己呢?耳不听、眼不见,岂不更好?所以刚开始二处的人可烦顾耀东这个愣头青,后来发觉这个傻小子不是无知地说说而已,他是来真的。渐渐人们开始暗自钦佩起他。二处的肖大头不就被顾耀东坚持不懈的信念打动了吗?所以当国民政府败退,人们纷纷逃离,肖大头对顾耀东说,如果有一天有机会让他做一名好警察,他还愿意回来。 

(这个画面是致敬《肖申克救赎》吗?哈哈)

虽然电视剧展现的是1946~1949年间的上海警局,但并不妨碍我们反观自身。比如顾耀东的憨憨新人形象,是不是像极了刚刚步入社会的我们?满脑子的理想主义和想要干一番事业的冲动。而那些嘲笑他的老警察们,是不是又像极了被生活虐过千百遍之后的我们呢?

能有多少人在生活的试炼中不变初心,不忘初衷呢?记得电影《熔炉》里的一句话吗?“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无论这个世界有多糟糕,我们能始终如一地保持美好,这得需要多大的努力,多强大的内心!

《隐秘而伟大》虽是一部谍战剧,但和我之前对谍战剧的印象大不同。它很生活化,很亲切,并未因时代氛围不同让我感到太大隔阂。就比如顾耀东所住的福安弄的邻里日常,家中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温馨亲情,还有职场百态,以及暧昧甜蜜的爱情,既有那个时代独有特征,又能让我们联想当下。

纵观全剧,认为前半部分更精彩。前半部分,夏和沈一直在顾耀东面前刻意掩藏身份,但作为全知视角的观众看到顾耀东憨傻呆气的行为总会忍俊不禁,因而形成了一种紧张有度又幽默风趣的风格。但电视剧的后半段减色不少,很大原因是少了夏处长戏份。夏继成这个角色真的很有魅力,他让我联想到引领许三多成长的袁朗。他们对于两个主角的成长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我心里,觉得顾耀东的成长之路很像民国版许三多。当然这个许三多帅气了很多,也聪明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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