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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班毛豆 2022-03-24

如果说人间真有万般苦,那么花,便是上天作为补偿,赐予人的最大慰藉。

从古至今,咏花诗文不计其数,嗜花如命者大有人在。小时候看《聊斋》,被花神的故事打动。主人公爱花护花,花神们报以真情。牡丹香玉的坚贞,茶花绛雪的友情,菊仙黄英的聪慧,荷花三娘子的理性......一个个鲜活的形象,呼之欲出,回味其中,深深感动。

世上大约没有人不爱花吧,百花园里,总能找到心仪的那一朵。

被邻居夸的勒杜鹃

隔壁新近搬来一户青年夫妇,这两天忙着整理花园,搬抬移挪,松土换盆。原来疏于打理的花园,一点点换了容颜,清爽许多。女主人爱养花,还参加了深圳花友会,年底聚会抽到花苗兴奋不已。她直夸我家勒杜鹃养得好,可谓一绝,拍照发圈说美得不像话。

那时11月,正值花期,红白相间的花骨朵,密密匝匝将栅栏开成花墙,确实美。她还推了一个很会养花的博主公众号给我,说博主家的勒杜鹃能在阳台养出樱花树的模样,美极了。

我受宠若惊,感谢她的美誉。我真不会养花,若不是沾了这市花好养的光,怕是花园就给我浪费了。被邻居夸花园清爽干净,是因为很多花都被我养去了天国,只剩下勒杜鹃看我”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实在不忍,才留了下来。

花仙子家的蔷薇

老家有个同学很会养花,我们称她为花仙子,真是实至名归。她家花园的花名目繁多,海棠、月季、凌霄、睡莲、白兰、米兰、多肉、茉莉......所有的花彷佛都跟花仙子有着某种默契,开得千娇百媚,艳丽芬芳。

花园的围墙,被两种蔷薇攀成美丽的花栏,连绵不绝,一种深红,一种浅粉,风吹过来,馨香满园,仿若到了国外某个花园小镇上,只想在花下支起小桌,白天饮茶,夜晚品酒,“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把时光浪费在花前月下。去她家不用担心找不到,哪家花园最美就是她家。

能把花养成这样,是真正爱花的人。

云南茶花

我喜欢蔷薇,月季和玫瑰也属蔷薇科。我见过最大的一株月季花树,是在云南丽江的四方城。2000年去丽江古城,大石桥还没那么多人,溯溪往上,远远见到石桥边一株大花树,正开着一树粉色的花,朵朵有碗口大,风吹来幽幽的香,似是月季。我疑惑,月季怎会长成这样的大树,走近一看,可不就是月季。

大概云南水土之故,同样的品种,这里的花开得格外美。在昆明,见过昆明的市花茶花,开得很大,是别处的两三倍。

去年去楚雄朋友处,朋友带我们去紫溪山游玩,见到几棵好几百年的古老茶花树,据说是目前已知最高的茶树,参天蔽日,郁郁苍苍,树叶仍黑绿肥厚,只是未见开花。倒是吃饭的山庄门前,有多株茶花,树龄也有了年头,有红有粉,花盘有手掌大,火红娇艳,热热闹闹。

栀子花

明代张岱的《陶庵梦忆》卷三《逍遥楼》写道:“滇茶故不易得,亦未有老其材八十余年者。朱文懿公逍遥楼滇茶,为陈海樵先生手植,扶疏蓊翳,老而愈茂。诸文孙恐其力不胜葩,岁删其萼盈斛,然所遗落枝头,犹自燔山熠谷焉。”

滇茶自古就不容易栽种,树龄七八十年也不是老茶树。朱文懿公逍遥楼的滇茶树,是陈海樵先生手植,扶疏蓊翳,老而愈茂。后代怕树长得太茂盛,每年剪枝,只留枝头,仍然是燔山熠谷。

汪曾祺说昆明西山寺的茶花“花皆如汤碗大,一朵一朵,像烧得炽旺的火球。张岱说滇茶'燔山熠谷’,是一点不错的。"

金银花

妈妈非常爱花,尤其喜欢香花。小时候我们家院子里,妈妈种了金银花、栀子花、桂花、腊梅等香花,白兰花没种,但她时常买回来戴,用线穿起来嵌在扣子上,走过一阵香风拂面。我闻着花香,便觉那是妈妈的味道。

前两年回老家,去老房子摘枇杷。院子里其它的花已经没了,两株桂花还在,腊梅仍骨干遒劲,临风婆娑。“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我不问人,也知它年年暗香来。

林清玄说:“几乎所有白色的花都很香,但颜色艳丽的花往往不怎么香。”

世上的事大抵是公平的。艳丽其貌,素白其香。雍容簇锦的花,不用太香;寻常平淡的花,沁人芬芳。

外形没有优势,只能修炼内功,散发灵魂的香气,方不枉生而为花吧。

您若喜欢此文,请点文末“在看”,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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