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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那些花儿(二十):春风一架

 二班毛豆 2022-03-24

世纪新都蔷薇

2017年回巢湖老家,正是樱桃刚上市的季节。早市农家村妇提一篮刚红的樱桃卖,旁边摆一个簸箕,樱桃摊些在上面,小心拨开,生怕粗鲁的人揉坏了它们。

我是在那样一个滴着露水的清晨,买了樱桃,去花仙子家,却被她家的满架蔷薇迷住,连最爱的樱桃都无暇顾及。

原是约了同学在她家聚餐的,结果一众人都到了,还流连在花园舍不得回屋。最后大家齐动手,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在满院花香中,醉到午后。

花仙子家的红蔷薇

世纪新都小学对面人行道上,围栏墙上开满了蔷薇,粉色,香气扑鼻。藤曼越墙而下,花枝低垂拂面。每次走过,总要逗留许久。

有次与萍儿一起,她回家,我去哥哥家。我俩在蔷薇花下走不动路了。直至萍儿说,她知道郊区有个地方很多蔷薇,约了下次去带把剪子,才不舍离开。

世纪新都的蔷薇

如果说百花是一群小孩,总是会有几个偏爱的,那蔷薇必是其中之一。因为它是陪伴我长大的一种花,是故乡的味道,是童年没心没肺地笑。

池州的山里,到处是野蔷薇,我们叫它刺苔,常采来吃(小时候还尝了不少野味)。撕开梗尖的表皮,露出水嫩碧绿的芯,清甜,是山野的味道。

刺苔是单瓣花,清香,有粉色有白色,每次会采些回去。因有刺,有时会扎破手,但忍住不告诉大人,否则下次不给采。

粉色野蔷薇

到了巢湖,读书时去山上玩,或去郊游,路边都会有野蔷薇。边赏花边采着吃,一玩就是半天。野蔷薇生命力很强,似乎野外从没断过它们的身影。

那时人们的庭院里,种月季很普遍,蔷薇并不多。后来蔷薇品种颜色渐丰富,单瓣变成了重瓣,才逐渐走进了千家万户。

白色野蔷薇

蔷薇在我国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历史,据记载汉代已有,至南北朝时已大面积种植。汉武帝时,上林苑中便栽有蔷薇。

明《群芳谱》曰:“蔷薇有朱蔷薇、荷花蔷薇、刺梅堆、五色蔷薇、黄蔷薇......。”一上来就十几种,眼花缭乱。

《本草纲目》记载:“蔷蘼”或“墙薇”,释名为“蔷薇”。说“此草蔓柔蘼,依墙而生,故名蔷蘼”。

清代陈淏子《花镜》曰:“蔷薇,一名买笑,又名刺红,玉鸡苗。藤本,青茎多刺,宜结屏种。”

花仙子家小粉

蔷薇名“买笑”,说来还是个典故。《贾氏说林》记载:

汉武帝与丽娟在园中赏花,时蔷薇始开,态若含笑。汉武帝叹曰:“此花绝胜佳人笑也。”丽娟戏问:“笑可买乎?”武帝说:“可。”丽娟便取黄金百斤,作为买笑钱,以尽武帝一日之欢。“买笑花”从此便成了蔷薇的别称。

至唐朝年间,蔷薇栽培更为普遍,咏蔷薇的诗篇也更多了。

唐代杜牧《蔷薇花》诗云:


朵朵精神叶叶柔,雨晴香拂醉人头。
石家锦幛依然在,闲倚狂风夜不收。

花仙子家小红

唐代韩偓的《深院》描绘了一幅院落休闲美景:


鹅儿唼啑栀黄觜,凤子轻盈腻粉腰。
深院下帘人昼寝,红蔷薇架碧芭蕉。

白居易《戏题新栽蔷薇》却是一副轻松戏谑口吻:

 移根易地莫憔悴,野外庭前一种春。 

 少府无妻春寂寞,花开将尔当夫人。

白乐天说,蔷薇你不要因“移根易地”而憔悴,在我家庭院也是春天。我还没娶妻春天很寂寞,你若开花就将你当夫人待。

当然,最广为流传的咏蔷薇诗,还是唐代高骈的《山亭夏日》: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似乎蔷薇于架上更有魅力。陆游的《感昔》云:

常记东园按舞时,春风一架晚蔷薇。
尊前不展鸳鸯锦,只就残红作地衣。

世纪新都蔷薇我称之“红粉佳人”

蔷薇喜欢山野,却被人当美人移到庭院,所以美人貌却有隐士心。李白《忆东山二首》诗云:

不向东山久,蔷薇几度花。
白云还自散,明月落谁家。

“东山”是东晋名相谢安隐居之地,山旁有个蔷薇洞。诗中“蔷薇”,便是隐士的象征。

我后来向花仙子讨了小粉、小红的植苗,开车一千多公里回深圳养,却始终没养好。

想来爱也未必留得住心,或者它是孤傲的,抑或思念故土,不愿远走他乡。

我也就随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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