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从老家开车回深圳,途经江西信丰服务区。下车见餐厅门口有个水果摊,正卖信丰脐橙,摊前竖一牌,写道:初恋的味道。 我抿嘴一笑:“有那么甜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老板笑着随手拿个橙,切两片递给我。 一尝,还真是那种纯纯的甜,清香多汁,甜到心里。 在深圳,吃江西赣南脐橙,信丰脐橙为首选,但水果批发市场很难买到这么好吃的,估计没成熟就摘了卖,在服务区有这样的奇遇,实属罕见,二话没说,搬了一箱回去。 回来发现买少了,陈同学吃得停不下来。 ......他到底是在回味初恋呢,还是从没有过初恋呢。 说到甜,广东湛江的红江橙和湖南的冰糖橙都可以前排就坐,虽没有脐橙大,但果肉嫩,汁化渣,不塞牙,吃起来十分过瘾。 在云南吃的褚橙,虽是后起之秀,却独树一帜,又鲜又甜,只价格不菲。 想想褚橙的诞生史,差不多是部励志片,便也释然了。 柑橘类水果的三大元老,从自然结合到人工培植,打出了一片天地,逐步占领水果摊位的半壁江山,橙子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橙子是柚子和宽皮橘的爱情结晶。有些小孩就是会长,自己挑选父母的优良品质遗传,橙子既有宽皮橘的甜酸味,又比柚子皮好剥,从而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柑橘类水果。 橙子原产中国,古籍《禹贡》记载, 4000 年前的夏朝,江苏、安徽、江西、湖南、湖北等地的橙子,已列为贡税之物。 宋朝文人吕陶赞道: “橙色似黄金,佳名最为贵。 一腹饱秋霜,尝之有馀味。” 宋代韩元吉《鹧鸪天·不惜黄花插满头》曰: “酬美景,驻清秋。 绿橙香嫩酒初浮。 多情雨后双溪水,红满斜阳自在流。” 古时吃橙子颇为讲究,可剥了皮直接吃,也可以蘸盐吃,还可以煮着吃,蒸着吃,不一而同。 北宋词人周邦彦写道:“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美人削皮,蘸盐品尝,才是最好吃的橙。 古代吃鱼蟹时,常配橙。《本草纲目》载:“食之可通行风气”,“能解鱼蟹毒”。杜牧诗曰:“越浦黄柑嫩,吴溪紫蟹肥。” 陆游《雨中小酌》曰: “晨起占云日日西,吾庐烟雨正凄迷。 愁看场上禾生耳,且泥杯中酒到脐。 窗日几时飞野马,瓮天惟是舞醯鸡。 前村着屐犹通路,自摘金橙捣鲙齑。” 陆游对吃十分之追求,下着小雨,踏着木屐,去前村摘了橙子回来,就生鱼片吃,美味加美酒,赏雨好时候。“自摘金橙捣脍齑”,就是将橙子捣烂了,蘸刺身吃。 这位先生很喜欢这么吃,诗有“常忆新橙捣脍齑”,“脍齑捣罢绿橙香”等。 宋朝有道名菜叫“南宋蟹酿橙”,用大闸蟹和当季熟橙子制成。南宋福建人林洪在《山家清供》食谱中记载了此菜做法: “蟹酿橙:橙大者截顶,剜去穰,留少液,以蟹膏肉实其内,仍以蒂枝顶覆之,入小甑,用酒、醋、水蒸熟,既香而鲜,使人有新酒菊花、香橙螃蟹之兴。” 蟹肉加入橙肉,配上香醋和绍兴老酒,那味道......啧啧。 G20峰会晚宴,便有这道“南宋蟹酿橙”。 南宋蟹酿橙 苏轼有个好友刘季孙,字景文,出身世家,却终身不得志,天命之年仍当个两浙兵马都监这样的小官,心情十分低落。苏轼当时正在杭州任职,二人过从甚密。 时值岁尾,正是橙黄橘绿时,一日二人把盏品橙,苏轼作了首诗,《赠刘景文》: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荷花开尽荷叶枯,残菊花枝犹傲霜。你一定要记住一年中最好的光景,便是橙子金黄、橘子青绿的秋末冬初时节。 橙黄橘绿是人生最成熟时期,傲霜雪抗严寒,待收获果实。刘兄啊,你看这金灿灿的橙子,不经日晒霜打,又怎会这么甜呢。 东坡当时也已五十五岁,他并不知道不久会遭遇流放海南之厄。然而从这首诗中,不难看出,即便命运再艰难,他也会旷达乐观。 果然,苏轼在海南开了一代学风,成为人们敬仰的文化启蒙者。 挫折和坎坷虽在生命中常常出现,但是: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您若喜欢此文,请点赞“在看”,让我知道。 上篇推荐:人间瓜果(五十二):橘子 视频推荐:金色·稻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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