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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铜胜 春天里，人们的期待总是很多，既便在疫情之下，我们仍然会有许多“贪婪”的想法。 早春，期待去野外放一回风筝，和家人一起，或是和朋友一道。这种想法大概是受清朝诗人高鼎的影响，他在《村居》一诗中说“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风筝御风而起，我们飞奔追逐，比谁的风筝飞得更高。此时，风筝牵引的，是我们在春天里想飞的心情。 喝茶，已成为一种生活方式。爱茶者众，茶就有了众生相。杜甫喜欢“落日平台上，春风啜茗时”；周作人则爱与二三友人，聚于瓦屋纸窗之下，细品茶味的清苦；钱锺书喜欢喝的红茶，是一种混合的复杂味道，是杨绛说的“滇红取其香，湖红取其苦，祁红取其色”，我们喝的茶，可能只是一种口味上的习惯而已。尽管如此，我还是期待在春天，于茶山的茶亭里，或是在茶香四溢的茶农家，沏一壶新茶，细细品味。茶香茶味，在春风中袅袅升腾，冲淡了生活中的几许烦恼。 期待着去踏青、采挖野菜，尝尝春天的味道。汪曾祺在《野菜》一文中写道：“春天来了，是挖野菜的时候了。踏青挑菜，是最好的风俗。”周作人在《故乡的野菜》一文中，也写了家乡绍兴的荠菜、黄花麦果、草紫等多种野菜，读来饶有趣味。我家在长江南岸，江边和江心的沙洲上，有野生的蒌蒿、水芹、芦芽等；东南部的丘陵地带，野外有春笋、小竹笋、蕨菜之类；田地里的马兰、荠菜、野小蒜之类的更多。应季的野菜一上市，可以在市场买一点，那些都是近郊的农民采来售卖的。也可以抽空去郊外，自己去采，花不了多少时间，便能收获满满。 野生的蒌蒿、水芹、芦芽都可素炒，有种自然的清香。蒌蒿也可与咸肉同炒，肉的咸香与蒌蒿的清香，是相得益彰的。各种笋的吃法大致相同，我最喜欢的是用切片的鲜笋与咸肉同炒，笋片吸收了咸肉的重油，咸肉则去了油腻感，两样食材，取它物之短为己所用，又扬了它物之长，此菜堪称君子菜。马兰、荠菜可凉拌，也可做馅。小蒜的香味重一些，素炒、凉拌都不大适宜，不吃又觉得可惜，家乡的做法是将小蒜焯水切段，与米粉拌和，做成米粉粑粑。那是可以记住的家乡春天的味道。 除了看与品外，也很期待听听春天的声音。春风春鸟，是听到的春天，风声轻细，鸟声欢悦。春天的雨很细，细到悄无声息，有时在草木之上，只是沙沙的轻响。春雨轻柔，经不起它绵绵地下，不觉汇聚成溪成流，涓涓而下，于是，溪流中清澈悦耳的水声传入耳际。春天最好听的，还是人们喜悦喧闹的声音，听来总是那么亲切，那么有烟火气。 春风细、春雨柔、春花开、春叶新、春水生、春山绿……我们一定会很快战胜疫情，不辜负每一个春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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