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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水县 第二届全国安全小小说大赛作品展 小小说 于辉安全小说二题 文 / 于辉 都是头发惹得祸 “叫你们老板出来，瞧瞧这是什么！”对面汇神阁酒店的王老板用筷子点着刚刚上来不久的本店招牌菜----清炖燕窝，大声地训斥两位年轻秀气的女服务员道。 “头、头发？”本店聚仙楼的李老板不禁大吃一惊，竭力平静地道。 “怎么弄到菜里了？”王老板阴阳怪气地追问道。 “这头发如何到了菜里，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本店人员放进去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李老板十分肯定地说。 啪！李老板话音刚落，王老板的手就重重地落在餐桌上，接着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放屁！” “王老板，我们都是作餐饮生意的，都知道食品卫生的重要性，自毁长城的事，我不会做的……”李老板明白，如果在最豪华的包间“聚仙厅”的菜里吃出头发这件事声张出去，对自己这个百年老店的声誉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于是，他声情并茂地道。 “怎么？你怀疑我？”王老板说着，随手抓起一只酒杯“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下。 “王老板，我看你今天不是来吃饭的，而是存心找茬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李老板毫不示弱地和王老板对视着，咬牙切齿地道。 “怎么着，不服气是不是？咱们请孙会长来评评这个理，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不多时，餐饮协会德高望重的孙会长便威严地坐在了餐桌旁，仔细观察着“燕窝”里的头发，认真听着双方的辩解。良久，才抬起头，先是看了看王老板，后又瞧了瞧李老板，再望了望周围的服务员，慢吞吞地道：“你们两家的矛盾由来已久，我也不止一次地给你们调解过，希望你们公平竞争，凭实力竞争，没想到你们今天又闹起来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看这样吧，今天是你们谁的错，谁就永远退出餐饮业，怎么样？”。 “好好，可以呀……”王老板、李老板均表示赞成。 “不许反悔！”孙会长面无表情地道。 “不许反悔、不许反悔……我们对天发誓！……”王老板、李老板双双抬起右手发誓道。 孙会长沉默良久，突然转向汇神阁酒店的王老板，严厉地命令道： “王老板，你还不快回去，卷铺盖给我走人，永远给我退出餐饮业！” “孙、孙会长，您、您是来主持公道的，您怎么明目张胆地偏袒李老板呢？”王老板先是一个机灵，接着极不服气地质问道。 “王老板，你仔细看看这些服务员怎么可能将头发掉进菜里？”孙会长说着，手在胸前向四周划了一个半弧。 “这、这、这……”王老板这才有所醒悟，赶紧仔细打量着周围的服务员，发现全都戴着帽子。顿时，感到今天自己有点太鲁莽了，但仍牙尖嘴硬地道：“就算不是她们掉的头发，谁又能保证不是厨师掉的呢？” “好好好，王老板，我就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孙会长生气地点着头，继而对李老板说：“把你所有的人都给我叫来，让王老板见识见识。” 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整整站满了一屋子。虽然，戴的帽子的样式不尽相同，但没有一个露头发的。 “戴着帽子也不能绝对保证头发不是他们掉的呀？”王老板仍不死心，近乎有些耍赖了。 “王老板，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好吧，大家听着，你们把自己的帽子全都给我摘了，不要乱，一个一个的给我戴在王老板头上！”孙会长大声地命令道。 随着王老板的头上一顶顶帽子的增加，对面就多了一个寸草不生的光头！男女不限！ 受戒 太阳刚刚露出圆圆的笑脸，线路工区的小伙子们就钻进电力工程车，习惯地戴上安全帽。车缓缓地向大门滑去，嘎然停在了门口。 老耿头像往常一样，手持一截小木棍，另一手拎着串儿钥匙，一瘸一拐地踅出传达室。与往日不同，老耿头穿着焕然一新，一身早已过时又崭新的深蓝色涤卡中山装，使他看上去腿脚越发显得不利索落。 望着老耿头上车费劲的样子，小刚不禁眼前浮现出第一次随车外出施工的情景： 没到过长城，就不能算来过北京；没干过线路，就不能算真正的供电人。正是抱着这种想法，电校一毕业他就主动请求来到线路工区。高空作业的惊险和刺激，驱使他那颗不安分的心、刚刚通过安规的考试，便再三请求随车外出施工。当穿上崭新的工作服时，竟无法安奈自己激动、兴奋的心情，恨不能立即到达施工现场，登上十米高杆之上。 那天，慢慢腾腾的老耿头不是开大门，放行。而是挺费劲挺费劲地攀上工程车，目光严峻地从前到后、由左及右扫视，最后，目光落在了小刚身上。只见他，吃力地挪动身子，来到小刚面前，不容分说，举起手中的小木棍，“啪”地一声，不轻不重地落在了小刚的头上，嘴里喊道：“把安全帽给老子戴上！” 血气方刚的小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弄得蒙头转向，稍一清醒，便顿感羞愧难当，气急败坏地问道：“你……你为何敲我的头？” 老耿头理直气壮地喝道：“戴上你的安全帽！” “这又不是施工现场，可以不戴安全帽……”小刚系统地学过《安规》，自信比一个看大门的老头要懂得多。 “这是去施工现场的路上，此刻，戴安全帽要养成一种习惯，成为一种自然……”老耿头瞪着眼，固执地坚持道。 “《安规》上规定，施工现场戴安全帽，并没有讲施工路上戴安全帽，我坚决不戴！”小刚拧着头态度坚决地辩解道。 “戴！” “不戴！” 二人互不相让地僵持着。最后，老耿头气哼哼地丢下句：“有一个不戴安全帽的，老子我绝不开门，放行！”说着步履维艰地走了。 主任劝了老耿头，又劝小刚。可谁也不肯让步。主任只好对小刚说：“今天你情绪不好，《安规》有规定，就不要参加今天的施工了……，回头我找你谈……” 晚饭后，主任悄然来到小刚的宿舍，见小刚仍气鼓鼓地坐在床头，生闷气。便耐心地开导道：“老耿头脾气不好，但为人正直。他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一次违章作业，落了个终身残疾，一辈子没有成家。所以，他对违章现象嫉恶如仇，有时难免表现的有些固执、偏激，大家都能理解他、体谅他，希望你也能多理解、体谅、同情他。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线路工区二十几年来无人身伤亡事故，也真多亏了他……，哎，有些事情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总之，明天，你只管戴好安全帽就是了，别忘了……” 主任望着小刚默默地点点头，放心地走了。 翌日晨，老耿头像什么事儿也未发生一样，拿着小竹棍，挺费劲地攀上汽车，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然后，挪到主任面前，举起手中的小棍子，“啪！”地一声敲在主任的安全帽上，嘴里背了一句《安规》里的条文：“安全生产，人人有责。各级领导必须以身作则，要充分发动群众，依靠群众……” 就这样，老耿头逐个敲着，一路背下去：“保证安全的组织措施──工作票制度、工作许可制度、工作许可制度、工作监护制度、工作间断制度、工作终结和恢复送电制度。保证安全的技术措施──停电、验电、挂接地线……”那情景仿佛小和尚受戒一般，样子十分滑稽。 当来到小刚面前时，老耿头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然后，小竹棍轻轻地落在了小刚的安全帽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嘴里念念叨叨地说道：“抓安全工作要宁听骂声、不听哭声。” 当老耿头去开大门的时候，主任走过来悄悄伏在小刚的耳畔说道：“我们线路工区的安全先进单位，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这么一棍一棍地敲出来的……” 省局党委为了照顾老同志和老弱病残者，为他们办理了提前退休的手续。今天，老耿头就要离开熟悉的工作岗位了，就要离开朝夕相处的同志们了。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工区的同志们开门，他感到无限的留恋和眷恋。他早早地洗漱完毕，郑重地拿起那节小竹棍，行使最后的权利，可当他爬上车时，一下子怔住了。大家没有像往常一样戴着安全帽，而是齐刷刷地光着头，伸长脖子，虔诚地等待老耿头最后一次受戒。主任满怀深情地对老耿头说：“耿师傅，您就敲吧，使劲地敲吧，我们一定像您在时一样，时刻绷紧安全工作这根弦……” 这时，老耿头双眼蓄满泪水，高高举起的小竹棍，却迟迟没有落下。良久。“啪！”小竹棍重重落在了他那条残疾的腿上…… 于辉，曾用名迂回、广君等，山东省德州市平原县人。1963年9月生，1980年12月参加工作，一直供职于国家电网公司枣庄供电公司。1990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以小说、散文为主，尤以小小说创作见长，多次在全国小小说大奖赛中获奖。其小小说作品散见于《脊梁》、《中国检察》、《微型小说选刊》、《微型小说》、《时代文学》、《当代小说》、《青年月报》、《三弦琴》、《光环》、《家园》、《抱犊》等期刊杂志和《中国电力报》、《山东电力报》、《山东青年报》、《枣庄日报》、《枣庄矿工报》等报纸，共计500余篇。著有短篇小说集《最后的防线》。枣庄市作协会员、山东电力作协会员、枣庄电力作协主席、薛城作协副主席、《奚仲文学》编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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