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着洞庭碧螺春的氤氲茶香,来欣赏几首有意思的春茶茶诗。妹夫没有杂事烦心,烹煮春茶,悠闲读书,修身齐家,令人称羡。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黄庭坚妹夫的家庭,也是当代幸福家庭的写照,当然,得撇去男女观念的时代性,再忽略掉辅导孩子时的糟心……幸的是还有酒可以喝,有酒可以喝,就不算贫穷了,至少好过杜甫的“酒债寻常行处有”,幸的更是有可以共醉一场的知己好友。棋盘虽小,纵横十九道变化,变幻莫测,你攻我守,分个输赢,不亦快哉。一个春天的雨夜,黄镇成又多愁善感起来,担忧风太大,摇折了竹子,担心雨太大,打落了春花。春风春雨,能有多大破坏力呢?他一生隐居著书,这是秉性使然。山房外风雨潇潇,山房里炉火正烧着,幸而还可以烹煮春茶,消此寒夜。真愁么,不愁,秋风秋雨才愁煞人,这是春风春雨,正当好时候。独自一人,寂寥么,不寂寥,有炉火和春茶,足以抵御这春寒雨夜了。陆游的迷弟吴范读着他的诗,读到心领神会处,仿佛穿越时空,与偶像神交,直到渴了,才发觉忘了喝煮好的春茶。一生嗜茶,写下大量茶诗的陆游,不知会不会斜后辈一眼,别浪费了春茶啊。张诩喝到了武夷春芽,非常自得,有些飘飘然了,向唐代写下七碗茶诗的卢仝炫耀,这等精华美味,你没喝过啊。明初,太祖朱元璋废团改散,武夷山逐渐由蒸青团饼茶改为晒青、蒸青散茶,后期改进为炒青绿茶,直到清代康熙后期,武夷山的乌龙茶制作工艺才逐步形成。张诩是明中期人,这时喝的武夷春芽,应当还是蒸青散茶,和唐朝的蒸青团饼茶大不相同。而且唐代喝茶,喜欢加各种料一起煎煮,盐通常是必不可少的,味道上与明代士大夫喜欢的清饮有很大区别,卢仝恐怕不会欣赏武夷春芽,即便张诩把它夸成了仙家春茗。不过那句“如此精华如此味”说得没错,春茶蕴含精华,滋味鲜美,美得泛起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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