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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轩一家是种葡萄的农户，家境贫寒。 即使如此贫穷，母亲砸锅卖铁都要送儿上学。家里两个姐姐农活偷懒，母亲上去就揍，但张轩偷懒说自己在背书，母亲就笑笑说背书好啊。弟弟流着鼻涕跑过来，说娘，俺也背书不干活。母亲咣就是一脚，踹了个大马趴，接着就痛骂这个小崽子，总想偷懒。 不是母亲偏心，是多次试验，认定他是四个孩子中，唯一能学好书本的。 母亲相信知识改变命运。把希望都寄托在张轩身上。不爱说话的父亲两次反对，让他上完高中去打工，也被母亲强硬否决了。 小学开始，母亲就知道张轩虽聪明，但不爱学习。就许诺只要考得好，就做一碗加火腿的热锅面，只给他一个人吃。家人都知道，母亲放话从不落空。所以他为这个目标，努力背诵，费劲理解。 到中学了，他又不想学了。天天流连镇上的小书摊，看武侠，看漫画。有次被卖货的父亲看到，揪着回家就打，母亲赶回家制止，说只要考得好，去书店给他买书看。他为了看闲书，再次开始努力。 再到高中，跟着同学去镇上网吧玩，但他没钱，只能在旁边看着。有天被喝多的老板赶了出来。哭着走回家，母亲知道后，说只要考得好，给钱让他去玩。 母亲文化不高，但很懂人心。在他鼻子前挂着饵，让他一直往前跑。大学录取通知书寄来的时候，母亲激动得红了眼眶，拿着通知书挨家挨户地告知。 大学四年，无人管制。上网，游戏，交友，恋爱。 他发挥自己巧舌如簧，认识了家境优越的女孩。但他也发现自己和女孩没有共同的生活和话题，对未来规划也不一样。 这种落差，他开始厌恶自己卑微的身份。 此后三年没再回过家。 为了不在女孩面前丢脸，他根据家里种葡萄，谎称自己擅长品酒。这个谎言之后，他拼命恶补酒类知识。女孩或许知道原委，但还是请家人帮忙，“机缘巧合”地让他拜了师，真正进入品酒行当。 也许是三年，也许是更长时间 。女孩成了女友，他们结婚了，有了孩子，后来又离婚了。 一个人过的时候，他事业登上高峰，成了知名品酒师。为某红酒代言“一生最爱”时坦言，自己是因为喜欢品酒，才能把爱做的事做到极致。 精致安逸似乎成了他生活的标签。 张轩开始对任何人报以善意，带着微笑宽容。包括曾经不爱见的家人。几次姐姐和弟弟来探望他，他也给准备了丰厚礼品让他们带回家。 一个落雪的晚上，他接到家里电话，母亲串门回家，因路滑摔到后脑。 赶到当地医院，已经天人两隔。 办好后事，他就独自回家。 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接着 ，他开始脱衣服，身上一片片的红包乍起，触目惊心。 只有妈妈知道，他从小对酒精过敏。 现在，这个人把秘密带走了。 他一边挠，一边哀嚎。 落地窗的倒影中，虚幻狰狞，再无优雅。 …… 那些能说出的生活所迫，可能只是自甘堕落。 ———— 系列故事（四五）“叶公好龙”。 成语出自西晋陈寿《三国志·蜀志·秦宓传》 “昔楚叶公好龙；神龙下之；好伪彻天；何况于真？”比喻口头上说爱好某事物，实际上并不是真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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