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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义|| 想念你妈妈

 乡土蓝田 2022-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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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你妈妈

张忠义

母亲1911年5月15日生,2O01年2月3日去世,享年90岁。母亲经历了清朝末年、中华民国和社会主义新中国三个朝代,跨越了两个世纪。她出身大户人家,自幼聪明,思想敏捷,仪表清秀,深受外祖父母宠爱,人称大家闺秀瞿府大小姐。母亲十九岁嫁入张家,便落入苦命的天涯不可自拔,直至离开人间。

母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虽然已故去二十多年了,但在我心里,用“平凡、伟大”颂叹母亲不够确切。为此我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个人认为可用“吃尽人间苦,受完人间罪,出的牛马力,吃穿不如人”来瞻颂母亲的一生一世比较好。

在旧社会,母亲受了常人没有受过的苦。父亲长年累月在外拉长工,打短工,当学徒,做店员,母亲一人孝公婆,抚养儿女,挑起全家的生活重担。无论严冬盛夏,她总是起早贪黑为别人织布纺线换几个钱养家糊口。母亲替人摊场、扛粮、推磨,人力当牛力用。农业合作化后,母亲是同龄中年妇女中唯一的大片脚板,同年青女人及男劳力一起修梯田,建干渠,一起田间拉牛套车送大粪。

大食堂饭那年冬季,是我刻骨铭心的记忆。母亲用土车给村里顺路子推粪,每推八次才能在食堂换回一个玉米馒头,她自己舍不得吃,把馍分成两半给了我和三哥吃。低标准那年四月,地里的麦子刚刚泛黄,家中粮食接不上,母亲借了一斗豌豆麦子,和我、三哥一起推磨磨面粉,由于饥饿我们都推不动了,妈妈给我俩单独擀面捞了一碗,自己没有吃,饿昏倒在了磨房。

青黄不接的二三月,母亲在地里锄草,经常胃病复发疼得她满地打滚,死去活来,有时昏倒在田间地头。家里既无钱看病,又无人照管。农闲之时,她用黑面、麸皮、黄耗草等发酵自做白醋曲、酒曲,徒步去西安变买,往往返回途中夜宿别家屋檐下过夜,有时舍不得花用曲换来的钱,便沿路讨饭回家。

我上中学时候,母亲总是在家吃稀的,趟河去为我送馍,她给我的零花钱都是她翻山越岭挖草药变买的。在父亲病瘫的三年里,她不离不弃,喂吃、喂喝、擦屎倒尿,没有过一天的清闲日子,没有过一天享福的日子。

在我的日子刚刚起步时,也想到了回报母亲,可想是想到了,却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做到,也没有来得及做,如今更无法做到,只能仰天长叹。我一生无怨无悔,唯独觉得愧对母亲。如有来世,我定再做您的儿子,以弥补今世的缺憾。

我忏悔万千,如今怀念母亲,只能是纸上淡兵。我每每想起母亲的一生,想把她过去的点点滴滴写下来,多次提笔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家人怕我伤心过度,影响身体,医生劝我说:“你已是古稀之年,不能再写了,不等写完你的身体就会垮掉的。”

我的《人生如茶》已经夭折一年了,决心不写了,可为了怀念母亲,同时又为了激励后人以孝为天,我鼓起勇气,含泪执笔,仅记下母亲病老去世的全过程。

病故

2001年春,也就是我刚刚搬进中华小区的第一个年头,我把母亲从姐姐家接来,在新房过一个团圆年,可万万没有想到她老人家突然病故于2001年农历二月初三。母亲突然离世,除了她平时患有胆结石病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突如其来的恐惧和儿女们的粗心大意,导致她病情急剧恶化,匆匆地离开了人世。

除夕之夜,一个急促电话从老家打来,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我二哥的大女儿张云。她泣不成声地说:“出事了,家里出大事了。”老人和儿孙们仍沉浸在过年的欢乐气氛中没有在意,我急急忙忙打点行礼上路,没有告诉母亲,当时也无法告诉母亲。母亲发现我不在,她还等我一起吃年夜饭呢!这一夜,不知道她问了多少次,不住地唠叨:“过年还上班,咋就这么忙……”

回到老家,方知我六岁的小外孙,即我侄女的二儿子被春节来村办事的大卡车碾压在自家大门口,被活活压死了,惨烈的场面想必无法目睹。事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交涉处理,大年初一我自然无法返回咸阳。聪明的母亲总感到蹊跷,要追问个水落石出。家人无法以实相告,只能胡乱搪塞。母亲坚定地说:“不说我也知道,大年初一离家出走,一定是有大事或不好的事瞒着我。”我回家后的那几天,她精神恍惚常做噩梦,梦醒后还是在喊:“忠义,过年你跑哪里去了?你外婆和你舅看我来了,你连个招呼都不打,也不让座。”其实外婆和舅舅已离世二三十年了,母亲是知道的。看来母亲思维已经混乱有了幻觉。

小外孙的事家里人无心深究,草草了事。侄女在万分悲痛之中和我姐、姐夫于正月十五相继来我家探亲。当母亲无意间提起我初一外出一事时,侄女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她放声大哭,道出了除夕之日孩子车下遇难的经过。本处在多种猜测下的母亲这次没有哭,也未见悲伤的样子,只是愣了一下神后,坐在床上不停地重复:“快!快!给你婆和你舅倒水让座。”侄女哭着说:“婆,你别吓我了,我舅爷在哪里啊?”“就在你身边,瓜娃呀,还看不到?”这是老人去世前的异常表现,是神经受到刺激和惊吓而导致的精神分裂。母亲稍有清醒,便放声大哭:“我这多灾多难的苦命孩子啊!”侄女是我母亲一把屎一把尿地从小拉扯到大的,是十多个孙子、孙女中的最爱,也是母亲的掌上明珠。她婆孙俩之间的感情比海深,比山高,你说爱孙伤子她能不难过吗?

送走了侄女,我让姐姐陪伴母亲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全家还都在睡梦之中,我姐夫怪得出奇,背着他的大背包立马要走。母亲一再挽留都无济于事,不等我们起床,他便走到了小区的大门口。母亲隔窗瞭望,并急呼我等快快起床阻拦。这时我姐也走出了房门,我只能连声大喊,对方无语。受了惊吓的母亲顺势倒在了床上,那天是正月十七。从此母亲吊瓶不断,一连挂了几天,一点也没好转,最后发展到不吃不喝,下不了床。为了给母亲补充能量,小吊瓶换成了大吊瓶。正月二十三,母亲道出了真情,使我终生不能忘记自己的过错。她把我叫到床前,低声告诉我:“忠义娃呀!你真糊涂,这次不对,妈和往常不一样,怕是要走了。”这没有引起我的重视,我安慰她说:“胆结石病一定能看好的。”母亲又说:“妈知道你脾气不好,可人好,对妈也好,只是你早出晚归,两头不见太阳,早上出门妈还没有起来,晚上回来妈等不到你,累得就睡着了。两个孩子也不在我身边,我一人在家孤独难熬啊!你家门锁妈也不会开,出了门只能等你们回来开门。”妈又说:“娃呀!你小时候妈陪你十多年,自你长大离开妈,没有陪妈一起睡过觉,说上几句知心话。”实际母亲是想我了,要和我说心里话,可我还是没有在意。第二天,我准备带母亲去医院检查,可偏偏遇上单位全体职工要参加区上组织的公务员考试,我是单位领导,要带队,从而延误了一天。第三天,我看母亲身体虚弱,便请了中附院一名内科教授来家给母亲诊治。教授一看母亲面色,立即说:“快快摘下吊瓶!老人积水严重,吊那么大的吊瓶,老人是受不了的。赶快送医院,急诊,快!”

我已经意识到母亲病的严重性,心慌了,一时失了主意,便立即打电话告知西安的大姐和老家的哥哥,同时叫来一辆出租车。母亲平时省吃俭用,到这时还怨我:“离医院这么近,你得是钱多了,不过日子了?”母亲坚决不上车。侄女搀扶她,她竟然一把甩开,气咻咻地说:“我能走!你什么时间扶过我?这时才想起扶我!”母亲差一岁就九十岁了,儿女、孙辈从来没有给过她这种待遇。母亲也可能是怨恨,竟然徒步去了医院。

到医院挂了急诊号后,进行各种常规化验、医疗器械检查。这时姐姐和老家人也陆续赶到,大家焦急地等待检查结果。我当时还抱有侥幸心里,母亲春节前还好端端的无任何症状,虽是苦命人,可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抽空为我女儿去区上办理了工作手续,还想给母亲一个惊喜。女儿以前说过,自己头个月工资要孝敬奶奶,要给奶奶过九十大寿,要让奶奶知道没有白疼她。

我办完事返回医院后,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无法接受,原胆结石变成了胆癌晚期,心电图图影已近似直线,胸腔积水如鼓,情况十分危急。最终,医院以胆癌晚期收住医院抢救治疗。第二天,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主治大夫直言不讳告诉我们:“恐怕无救了,要做最坏的思想准备,要及早地为老人准备后事。”我除了悲伤还是悲伤。经历了一生苦难,没有享过一天福的母亲,得知自己已走到了人生的终点后,很是淡定,她忍受着疼痛一声不哼。医院床位紧张,母亲又是急诊入院,只能加床和十多个病人同住一大间病房。病友大部分是年轻人,呻吟不断,喊声连天,使医生无法诊断和询问病人情况。一位老教授主任医师看到病房如此混乱,大声责斥:“年轻病友,你们喊什么?这位老太婆已处在生与死的交织中,还是这么坚强,从不呻吟影响他人。”病房顿时鸦雀无声。母亲顾全大局的品德,以及与病魔作最后斗争的坚强,感动了病房的所有患者和陪护的家属。

母亲虽不呻吟,可从她的面部表情不难看出,她是十分痛苦的,她的每次抽吸都像针扎在我的心上,特别是母亲胸腔积水,我和医生都很担忧,而且处于两难境地。抽水解救老人痛苦,却怕年迈的母亲承受不了,下不了手术台。老人看我们为难的样子,说:“都别折腾了,我的病我知道,不要花冤枉钱了。”这时母亲提出要见娘家的侄子和远在新疆的我的叔父两人。我按母亲意愿立即通知表兄和叔父,说我母亲病危,想见他们了。

表兄来到母亲的病床前,母亲见到了娘家人,热泪盈眶,紧紧握住她侄子的手,说:“贤侄啊,姑是糊涂了,你爸走得早,低标准那年,因生活困难你爸给我过三十块钱,我记起来了……”表兄打断了她的话,说:“姑,别难过,我现在的日子很好,五个孩子三个都上了大学,而且事业有成,不愁吃,不愁穿,你安心养病吧!”母亲哭了,表兄哭了,姐哭了,我也哭了,全家都哭了。

“新疆你碎爸回来了吗?”母亲闭着眼睛在问。“回来了。”叔父走到了病床前。母亲慢慢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呼唤着他的小名说:“你厚大呀,你咋才回来?我跟你哥结婚时你才六岁,叫你晚上提尿盆,你个捣鬼,竟把尿盆提回放在锅头上让人找不着。你十一岁那年出走,直到解放才回过一次家。你说过嫂子啊,你伺候咱爷咱爸妈,为家操劳,等你老了,我一定为你唱大戏,你还记得吗?”叔父连声说:“记得,记得。请嫂子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给你唱大戏送行来了。”母亲这次没有哭,却笑了,笑得那么祥和,笑着笑着就昏迷过去了。

这晚我和姐姐陪母亲。我扒在母亲病床头,迷迷糊糊地听见母亲给姐姐说:“枝叶,妈这次来忠义这儿,带了我结婚时娘家陪嫁的金银首饰,低标准年代大部分换了粮食,现在只剩下一个笼头、银梳子和一个银镯子,你把它打成几个银戒指,分给几个儿媳。这三个银元,一个留给万万,一个送给波波,一个送给艳艳。我跟忠义过着,我有两千元存款,平时不花钱,只是取点利息用,钱存在老家安村信用社,我也把存折拿来了,在我的内衣口袋里,你去拿。我死后把我埋在老家顺路子自留地里,和你大在一起,你是咱家老大,一切由你安排好一些,省得他们兄弟吵架……”这就是母亲的遗嘱,是她对后事的交待。母亲真的要走了吗?我悲痛之至,一直哭到天亮。

天刚蒙蒙亮,我们姐弟和几个亲人商议决定:由二哥忠永承头回老家建修坟墓,油漆棺材;我留在医院继续陪母亲治病;姐提出给母亲增添两件寿衣,变原来的三件为五件,把原用粗白沙布染成的粉红衬布换成了红洋布。这就是母亲辛苦一辈子,离世时将要带走的全部。

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她闻家中已为她修墓,便闹着要回家。明知家在农村,医疗、交通不便,家里冰锅冷灶,没有防寒设施,可她硬要回家再见见村里的老人和相好。她整天都在唸叨后村的七婆、十婆和维良他妈,念叨庄前李家的桂珍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旧社会遗留下的陋习,人老在外边是不能进村的,连自家家门也不能进。母亲苦苦央求我们:“就是死,我也要死在自家的坑上。”

“树长千丈,落叶归根”,无奈,在医生的应允下,我们带了些药物回家,遂了老人的心愿。回家意味着什么?当时大家都很清楚。我至今认为,那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中附院派了救护车,我请了一名有经验的护士护送。母亲挂着吊瓶,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长途颠簸,终于到家了。村里的老人和亲友闻讯赶来看望,上前问这问那,而可怜的母亲已无力回应,对一直想见的亲人只是费力地睁闪一下眼睛,紧接着就闭上了。

家里乱作一团,比我回家前想象的情况更糟糕。虽然已入春,冬天的严寒还没有过,西北风夹杂着雪花,比三九天还要刺骨。出奇的寒冷冻得年轻人都受不了,何况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我打着牙歌,用两个被子裹着母亲靠在我的怀里,发现母亲不时挤眉抽搐嘴,可以推断出她非常难受。我让赤脚医生打一支止疼针,效果不理想。其实“杜冷丁”效果不错,可这种药控制严格,回家苍促,未能携带,这是一个教训。就这样熬过了两天,第三天,母亲大清早呼唤张波:“张艳小,张波怎么不在我的身边说句心里话?”我昨天打发张波去医院搞杜冷丁去了,本应当晚可以返回,可这小子不听话没有赶回来。我昨晚与张波通了电话,让他清早立即返回。我告诉母亲,孩子已在赶回的路上。张艳发来消息,实际上张波还没有起床。也可能是母亲有预感,她说:“忠义别骗我了,波波过去一直对我很好,近些日子我也看出他不爱我了,怕是回不来了,我也等不住了。听妈话,你把妈扶起来,让妈在坑上站一会儿,妈也多日没有展直腰了。平时妈妈有病都是你扶妈,妈放心你。”我抱着母亲,母亲紧靠在我的身子上,我俩同时站了起来。母亲又问波波走到哪里了,我实话实说:“这次真到西安了。母亲无语,只是绝望地摇了摇头。母亲问:“我娃,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说:“阳历2月25号,农历二月初三。”母亲说:“好日子。”母亲又问:“现在是啥时候?”我说:“早上九点,太阳刚刚升起。”母亲说:“日出卯时,好时辰,妈累了,把妈放下来。”我先把母亲轻轻地放在我的右腿上,接着又抱在怀里,用手理了理她蓬乱的头发,心里暗暗庆幸母亲今天头脑清楚,精神好多了。谁料母亲头向我右臂一偏,嘴角流出一点血,两眼流出了几滴泪水,永远闭上了眼睛。

我抱着母亲久久没有放手,我放声嚎哭,舍不得母亲离去。大约半个时辰,姐姐和村里老人劝我:“放开你妈,你知道,你妈是大家闺秀,一生爱好,她要洗脸,洗脚,梳装上路,让她平静慈祥地走吧!”

众人一起给母亲穿好寿衣。令人心伤的是,母亲不能待在炕上,要按照习俗放在简易而冰冷的灵堂里。

张波、张艳回来了,母亲却走了。母亲守儿爱孙直至长大成人,孰料一双孙儿、孙女在老人临终时一个也不在身旁,实属不孝。世上没有养爷的孙子,还真是应了这句话。

送葬

看红日只觉东方残,望白鹿夜景大地寒。我的母亲于2001年农厉二月初三日10时23分,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噩耗尽传,哀声动乡邻。音容常在,美德留人间。

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在这哀痛、悲伤之时,在这泣不成声、滚滚泪水之中,我们姐弟五人设堂祭奠。

天人同悲,神灵在家,祭奠的七天七夜,天气一直是风雨中旋飘着雪花,给前来吊唁奔丧的乡党和远方来客带来了不便。车辆难以进村,寒舍难以栖身,特别是送葬起灵之时,阴云密布,狂风四起,门前挽幛、花圈、蟒纸、棺罩随风飘荡,无奈灵棺路祭只能在院里进行。大哥端纸盆,二哥抱神位,三哥执遗像,姐姐和我,以及众多亲属近百人,披麻戴孝跪拜灵柩之前祭奠。礼仪先生按祭奠仪式让我妻改侠代表全家宣读她自己撰写的祭文——

“妈妈,自您十九岁嫁于张家为媳,就忍饥受饿,犹如春蚕,饱尝了人生风霜。您勤劳的双手送走了多少个春夏,又迎来了多少个秋冬。仅在我们的记忆中,58年吃大锅饭时,你干着男人都无法承受的体力活;60年低标准时,您吃糠咽菜患下了胃病,每逢二、三月都昏倒在田间地头;61至63年,你徒步西安卖曲,为了节省钱,沿路讨饭;66年之后,还爬坡趟水为小儿县城送馍。寇家坡的坎坎、硷硷都有您的足迹和流下的汗水,您把分攒成角,又把角攒成元,为儿女过年能吃上白馍、穿上新衣裳,您风风雨雨,日日夜夜,一把苦一把泪地把儿女养大。您把遇到的磨难、忧伤的往事压在心里独自承受着,把口里的苦水一直往肚里咽。您品德高尚,功德常存,从未给人诉过冤。您一生不仅操劳儿女,而且厚爱孙儿孙女,外孙外女,哺育了三代人,功高齐天。乌鸦反哺,羊羔跪乳,正当您的儿孙们事业起步,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决定用心报答为您筹办九十大寿之时,不料您突然病重,永世长眠,享年八秩晋九……妈呀!”

改侠“哇”一声哭了,我哭了,姐姐和哥哥们也哭了,全体孝子都哭了。前来帮忙围观的不少乡党也忍不住哭了,顿时风声、雨声、人哭声,声声连天。

唱完三折路祭折子戏,鸣炮起灵前往墓区。送行唢呐开路,孝女灵前、孝男灵后,一路孝子队伍迎风冒雨过村,穿翠柏林,越北沟桥,抬着灵柩来到了葬墓前。

入土为安,礼仪大师放长声疾呼,全村人的敬仰神态、辛苦送行的举止,以及动人的场面等所有镜头被摄像机全部拍了下来。为了答谢全村人,几十名孝子墓前跪拜答谢。

苍天有眼,送葬队伍回家的路上,风雨突停,红日高照,时正中午十二点,大戏开演《哭墓》。

南山苍苍,灞水泱泱母亲,您永远活在儿女们的心中! 挥泪送走了母亲,留给自己的是孤独。回到家里,空荡荡的,仿佛感到时间都黯然无光。母亲和我一起生活的时间最长。在梦里,母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没钱花,穿的也很破烂。她长途跋涉沿路讨饭回来,看上去十分憔悴。母亲不会开锁,一直在家门口等候……

在我们五姐弟中,唯有我亲眼目睹了祖母、父亲去世时的凄惨。母亲是我抱在怀里咽气的,我和她生死离别的那段对话,撕肝裂肺。日月永存,无法忘怀,我对不起母亲,没有陪伴照顾好她老人家,延误了母亲的病情,我实属不孝的大罪人……

为了赎罪,母亲走后,我立誓三年不聚餐,不去娱乐场所联欢,我要戴罪守孝三年。

记得三年之后的一天,在单位职工的簇拥下,我去了卡啦OK厅与职工春节联欢,我首选怀念妈妈的歌曲三首,特别是《想念你妈妈》,我打着原音发疯似地唱了数遍,唱哭了刘亚利大夫和多数职工。她们看我太悲伤,劝我一定要走出母亲去世的阴影,解脱自己。

十多年来,母亲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海里不时浮现,我无法割舍对她的怀念,也无法用自己的语言表达我的怀念。我在百首赞母之歌中选择了《想念你妈妈》,献给我的敬爱的母亲——

妈妈,是您赐予我生命,

是您用无限的爱给予我温暖而又幸福的家。

无论我身在何处,我都是您永远放不下的牵挂。

永远爱您,我亲爱的妈妈。

当我孤独的时候就会想念妈妈,

看着您那慈祥的脸我眼里是泪花。

我知道您有太多的话没有说出来,

可您无奈的离去,带走的是牵挂。

当我难过的时候心疼的是妈妈,

您用慈爱的心把我的烦恼融化。

如今我看着您照片想对您说说话,

眼含酸楚的泪却听不到您的回答。

妈妈呀!妈妈,我亲爱的妈妈,

您含辛茹苦把儿女抚养长大,

您用真挚的爱给我温暖的家,

您的养育之恩我今生难报答。

妈妈呀!妈妈,我亲爱的妈妈,

儿女总是在外忙不常回家,

您却从来不说一句抱怨的话。

您的养育之恩我来生再报答。

当我孤独的时候就会想念妈妈,

看着您那慈祥的脸我眼里是泪花。

我知道您有太多的话没有说出来,

可您无奈的离去,带走的是牵挂。

当我难过的时候心疼的是妈妈,

您用慈爱的心把我的烦恼融化。

如今我看着您照片想对您说说话,

眼含酸楚的泪却听不到您的回答。

妈妈呀!妈妈,我亲爱的妈妈,

您含辛茹苦把儿女抚养长大,

您用真挚的爱给我温暖的家,

您的养育之恩我今生难报答。

妈妈呀!妈妈,我亲爱的妈妈,

儿女总是在外忙不常回家,

您却从来不说一句抱怨的话。

您的养育之恩我来生再报答,

来生再报答。


张忠义,网名青山浮水出,陕西蓝田县人。曾从事体育,教育、新闻,卫生,行政等工作,研习书画,有多篇文学和摄影作品见诸报刊杂志,出版有长篇纪实文学《人生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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