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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选民||放 炮

 乡土蓝田 2022-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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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炮
张选民

我说的“放炮”是指点燃炮仗的全过程,是个动词,我们哪里也把它叫做“响炮”。我们小的时候,还是文革的后期,一切“古习俗”还就被当成了“四旧”,基本都铲除得差不多了,就连这过年的贴春联、放炮、祭灶火爷等也都基本是没有了,唯一留下来的就是这贴窗花和年画等之类的了,所以,我们哪里的妇女,还都能是剪了一手的好窗花,也在相互交流着窗花的样子,栩栩如生的,好看极了。至于这年画,也是要腊月,临近新年的时候,去县城买回那么一两张,回家后贴在了墙上,也就算是过年了。而这放炮,好像都是悄悄的放了,大队、小队的干部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允许着,毕竟这一年是到头了,其实,那时的人们,也是在贫穷着,能买起鞭炮的人家还就不多了,所以一个偌大的村子,也只有几户人家放炮了,而平时,也就是只有是人家娶媳妇了,才能响着这炮仗了,我们这些子半大的孩子,只要是有谁家准备着放炮,我们就早早的去听响、抢炮了,所谓的枪炮,就是在炮声即将结束的时候,趁着硝烟未尽的时候,冲进还在爆炸着的蓝雾里,去抢拾那些子没有炸响的炮仗了,我们把这没炸响的炮仗,叫做“死眼子”炮,在一堆红彤彤的炮皮里,要迅速、果断的去寻找着,而这些子死眼炮,很快也还就成为了我们“自己”的私产了,装在了口袋里,自豪了很久、很久。

那时捡来的死眼炮,还分为很多种。一种是被炸灭了捻子的炮仗,这些子死眼炮还就有着不长的炮捻子,就又被我们拿着来响了,这时的我们,就在比赛着看谁的胆大了,把那个短捻子炮,拿在了手里,就这么的点着了,但还是这捻子太短了,经常是还没扔远就炸响了。另一种,就是那种没装好捻子的炮仗,捻子着完了,没引着炸药,就成了真正的死眼子炮,对那些子炮仗,我们也是有着办法的,就是先把它夹在了墙缝里,再在它的下边夹上一根火柴,这时的我们,就只需点着了那个火柴就行了,就看见这根点着的火柴烧着那根炮仗,一会儿,也能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我们就高兴得是手舞足蹈的了。再不行,我们就只能是把这些子死眼子炮,从中间折开了,但不断着,成个“”的样子,露出了红红的炸药来,再在它的下边放上一根火柴,这时的点燃火柴,就更要快速、准确了,稍有不慎,炸了手也是有可能的了。就这样,过年时候,我们经常是口袋里装了不少这样的死捻炮和一盒子火柴,走到哪里响到哪里,高兴的在村里转来转去,就把个欢乐传满了村庄!

有一年的春节,一直节俭着的我们家,那次我大(爸)不仅是买了回去带鱼、猪踢等,还首次的给我们买回去了炮仗,是哪种细长细长的“双响”炮,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双响炮,我们是兴奋极了,尤其是我和弟弟。我们俩就高兴的拿着这的双响炮,显摆给村里的小伙伴们看了,他们更是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因为那时的双响炮,还的确是很少见的了,他们就鼓励我们放一个给大家瞧瞧,我们就拿出了一个双响炮,这种炮,暗红色的炮身,有一扎多长,只是底部有着很短的白边子,还封着一些子黄土,离着白边子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不长的炮捻子,硬撅撅的紧贴着炮身子,好像是粘上了一样,顶部是蜷缩进去的软纸,把个炮口给虚掩着。我是小心翼翼的先把那个炮捻子给撕了起来,让它与这炮身成了九十度夹角的样子,方便着我去点炮了。我知道这炮是双响的,就把这炮夹在我们那摆子少有的那陡砖墙的拐角处,使得这炮能向着两边跑去,这时的大家都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还双眼不离我的在扭着头,我也是战战兢兢的擦着了根火柴,身子躲着,往后靠,只是把拿着火柴的那个手给递了过去,就见那个火焰,颤颤巍巍的就往炮捻子哪儿去了,在将要接触的一刹那间,我就又缩了回来,我是怕这炮炸响了,一看,没点着,我就又伸着胳膊,头扭着,眼瞄着,身咧着,好不容易是把快要燃近的火柴炎,给碰到了炮捻子,就看见“嗤―!”的一声,开始冒起了蓝烟,我是赶紧的扭身就跑开了,等我跑到小伙伴的位置,也是捂起了耳朵,再扭身看看我点着的双响炮,就看见这炮仗的地方黄光一闪,耳中就听到“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嗖―!”的一声怪叫,不远处就又传来一声“嗵!”的声响,浑厚而久远,我们就高兴得跳了起来,欢呼着,高兴着。后来,我才知道这双响炮,也叫着“二踢脚”等名字,但从这以后,我大还就没再给我们买过这双响炮了。

后来,我们就还把那些子死捻炮,给拆开了,把里边红红的火药到出来,装在一个小盒里,等到了需要的时候,就把它用来充进我们的链子枪里,举着枪,也威风凛凛的像个英雄人物了,随便抬手就是一枪了,就听见“啪!”的一声巨响,枪头也冒出一股蓝烟,所以,这链子枪还就被我们玩了很久、很久!


作者简介:张选民 ,陕西蓝田人,渭南职业技术学院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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