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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玉红 总觉得迎春花极似一个人，是带着微笑绽放的。我对花草的独钟，并不是它开出多么美丽的花儿，而是在乎一种生长的过程，一种新生命的萌动力量。每一株植物都是奇迹，只要你给它一点儿适合的环境，便会努力地长出自己喜欢的样子。 爱上迎春花，始于少年时期。那个年代，山区没有花棚，寒冷的季节里迎春花是山里孩子能看到的花，因而更令女孩子偏爱。“迎春”又名报春，大多数村里人为了图个吉利，在大门口两侧或者石墙缝里栽一些迎春花。春节前后，便会开出朵朵鹅黄的花儿。长长的枝条倒挂在墙外，在暖阳下闪着金光，远望去像是在花海里荡漾着。每当山风袭来，那些黄色的花儿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我经常拔一把狗尾巴草，捡些落花，一朵一朵地串起来，满心欢喜地带回家，挂在窗前。我经常望着花儿傻呆，甚至还取下几朵花插在耳际，拿着镜子瞧自己的糗样儿。母亲看到后，便悄悄地躲在门后偷笑。幸福是多么地慷慨，总是毫不吝啬地分享给他人。 作家丁立梅写道：“世上所谓美好的事物，大抵都如此，只安静地住在自己的美好里，这才保存了它们的本性，留住了这个世界最原始的天真。”或许如此吧！仅是几朵花儿，我便愉悦了自己，滋生出诸多的笑声。多年以后，不再遗憾地说着一场留白的青春！每当摘取一个片段，竟然发现那些会心的快乐皆来自少年时天真无邪的笑声里。 十几年来，龙哥在小院、楼上菜园里养了二三十株迎春花盆景。每到花盛期，我便捡一些落花捧在手心、竹篮里，或者堆放在花盆周边，蹲在阳光下，把最美的画面留在镜头中。其实拍照的时候，那些美好的事物是驻留在心里的。每一个角度的转换，每一种色调的调配，都是内心绽放的花朵儿，让多变的世界瞬间还原成一个纯真的模样。花期一过，龙哥就开始剪枝，每株剪得光秃秃的，只剩下粗壮的枝干，反而也是一种美。仿佛是一幅幅枯树寒林、遒劲有力的水墨画，时浓时淡，描摹出它的骨感美。大约半个月左右，枝干上就会冒出一簇簇的绿芽儿，这时哪怕所看到的点点绿意都令人兴奋，忍不住每天去看看它长成了什么样子。再过一段时间，龙哥把嫩条儿用软铁丝侍弄成想要的造型。那些枝条在他的巧手下，不一会儿就变了模样。此时，我深刻感受到一个人的欢喜，两个人的欢愉。无论它花开、花谢也好，葱绿、萧条也好，都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一个人眼中的世界最美的样子，就是自己内心所喜欢的样子。这时，我想起飘雪的灯光下，迎向我的那两张纯真的笑脸，我们面对面地微笑着，碰撞出世间最美的火花儿。我突然觉得不再寒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温暖起来。夜幕下来来往往的人流中那些熟悉的和陌生的面孔，还有那些高挂在高楼里的万家灯火，恰似朵朵饱绽的迎春花端给春天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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