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李悦、张廓，1986年夏天在希拉穆惹仁草原
鬼打油 鬼不吃不喝打油做什么 鬼抹嘴皮子油嘴滑舌 鬼说话油腔滑调 鬼说人话鬼话 鬼长嘴麽 2003．12．21． 鬼话狐 鬼、话、狐、三个东西 鬼说鬼话、鬼话说的是狐狸 鬼说狐狸、说的是鬼话狐狸 鬼说话、用鬼嘴巴说话 鬼长嘴巴 岂非咄咄怪事 谐音鬼、划、弧 以鬼头鬼脑为圆心 以鬼身长为半径划圆 一圆三百六十度 弧为圆上任何长度 三百六十分之几 鬼长一尺半径一尺 鬼长一里半径一里 鬼长一天半径一天 鬼有头有脑有尾巴 鬼身长、身短 岂非咄咄怪事 谐音鬼、话、胡 还是鬼说话、鬼说话已不虚 鬼说的是胡、鬼胡话胡说 胡里胡涂胡说巴道 漫天空抹糨糊－－糊云 满嘴胡云、胡言乱语 鬼得病了鬼神经了 鬼满嘴煳巴味儿 鬼发冷发烧 2003．12．20． 鬼剃头 没想剃头、你的头剃了 没想剃那儿、那儿剃了 不想剃成那样、剃成那样了 剃了、你不知道剃了 你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 你手指头摸着、摸见 头上一小块亮秃亮秃 没有头发茬子拉手 手指头摸着溜光溜滑 圆圆的一小块光疤亮疤 那不是刀子剃的 再快的刀子也没有那么快 俗话说鬼剃头 我们家的老爷们儿全让剃过 早年我祖父大人老八爷 后来我的父亲大人 后来我和我的兄弟们 人说是一种病 缺了什么元素 我搞不清楚 鬼岂不是那缺少和不足 鬼岂不是那元素没有 到底没有什么 到底什么元素 不在别处 偏偏在脑瓜顶上 刮了一块溜光溜滑 让手指头立在上面 战战兢兢 2003．12．23． 鬼嚼毛 鬼、鬼有嘴没嘴呢 鬼有嘴嚼毛没嘴嚼不成 没有嘴任什么也嚼不成 鬼嘴巴嚼毛做什么呢 不香不臭不咸不淡不酸不辣 咬在嘴里了没味道干嚼巴 不解渴充饥、咽了没用 咽了给肠胃增加负担 得胃病反酸水难消化 吃一团毛屙毛一团 毛一团一团糟了臭了 不能纺纱织布不能絮被褥 鬼闲得没事鬼吃多了 2003．12．20． 鬼打墙 鬼不脱坯鬼不烧砖 鬼不住房子打墙做什么 拿什么东西打墙呢 鬼打墙、人听不见看不见 人看见人走过的地方没走过 走啊走啊人走累了 快走到了、人坐下歇歇 抽一袋烟 站起来再走再走再走 走啊走啊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 人睁大俩眼睛看看 人快走死了快走到了 咳—— 人站着的地方还是老地方 人一步也没有迈出去 人昨晚上撒尿的地方 一泡尿碱罗澜大地图 2003．12．20． 鬼夜叉走无常 鬼夜叉是鬼不是人 是后半天黑夜出现的东西 后半天黑夜是一天中 最黑最暗的那一半 鬼夜叉披头散发呲牙咧嘴 血红大嘴吐露着耷拉着 一尺二尺长的大红白舌头 白骨棱棱的爪子攥着白骨叉 跑到大街上叉人了 谁倒霉谁在街上转悠 谁转悠谁碰上鬼夜叉 谁碰上鬼夜叉叉子叉谁 叉住哪儿算哪儿 从前胸叉透后背 从大拇指叉透脚后跟 叉住挣不脱跑不了啦 叉回窝下油锅干烧干炸 捞出来叉烧肉喂小夜叉 这边鬼夜叉吧嗒吧嗒吃着 那边屋里人做梦 梦见家里人上京赶考 中了状元当了驸马，嘿—— 一大群骑马的乘轿的前簇后拥 一帮吹吹打打的报喜来了 喜——喜什么 一个做梦梦见大喜大乐 一个叉子叉下油锅火烧油炸 一个做梦的、一个下油锅的 是同一个 一个白半天、一个黑半天 是同半天 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在那儿 在阳世在地狱 是同一会儿 从鬼夜叉屁股里屙出来冒热气 热气抖拉抖拉脖子脑袋 打起精神来回家 回到家听见公鸡叫明 咯咯咯儿——天亮了 2003．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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