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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聪明善良,妒妇凡夫巧斡旋

 诗画品红楼 2022-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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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梅 平儿

陈瑞林

息事宁人凭瘦肩。俏丽容颜,品德高贤。观园上下影堪怜,花殒情牵,叶落情牵。    

妒妇凡夫巧斡旋。雨也洄澜,晴也洄澜。缺圆天意总难全,恩宠何言?衰盛如烟。

平儿是《红楼梦》中所描述的重要女性之一,被列在“金陵十二钗”的副册里。在原著和续著120回中,平儿出场71回,其人物形象基本贯穿始终。

平儿是王熙凤的陪嫁丫头,自幼在金陵王府长大的,始终陪伴凤姐不离左右。势必忠于主子,言听计从。因又是贾琏的半个侍妾,也有一定的名分。

尽管如此,平儿并没有失去她原有的善良本性,待人心境平和,头脑清醒,聪明能干,从不仗势欺人,恃强凌弱。常背着凤姐做好事,能够妥善调节贾府上下左右的关系。这就是她大智慧的体现。

小说中第52回“俏平儿情掩虾须镯”,平儿得知她的镯子是被宝玉房里的小丫头坠儿偷的,让宋妈发现,要回二奶奶,被平儿拦下,并叮咛宋妈别告诉宝玉和任何人。

又即刻来到怡红院,单独与麝月说明:“我回二奶奶,只说'我往大奶奶那里去的,谁知镯子退了口,丢在草根底下,雪深了没看见。今儿雪化尽了,黄澄澄的映着日头,还在那里呢,我就捡了起来。’二奶奶也就信了。所以我来告诉你们。等袭人回来,变个法子打发出去就完了。”平儿这样果断及时,一则免得老太太、太太听了生气,二则也保全了宝玉和丫鬟们的面子。

第61回“判冤決狱平儿行权”玫瑰露、茯苓霜丢失之事,因二奶奶身体不适,着平儿查办。平儿心里像明镜一样,此事若严查定会牵连到赵姨娘和彩云(环哥的大丫头),也就伤及到三姑娘探春的体面,“不肯为打老鼠伤了玉瓶”。

平儿于是和宝玉、袭人等商量,还是由宝玉应承了为是。平儿又建议:“也须得把彩云和玉钏两个业障叫了来,问准了他方好。不然他们得了益,倒像我没了本事问不出来,烦出这里来完事,他们以后越发偷得偷不得,尽管偷了。”袭人等笑道:“正是,也要留个地步。”表现出曹公对平儿处事严谨的赞美。真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平儿是个明事达理的姑娘,协助探春理家。素日里探春认为凤姐是个“当家使出来的好撒野的人”。平儿知道探春不喜欢二奶奶,但又不敢贬低主子。第56回“敏探春兴利除宿弊”中曹公巧妙地利用宝钗之口道出了平儿的聪慧圆滑。

宝钗摸着平儿的脸笑道:“我瞧瞧你的牙齿舌头是什么作的,从早起来到这会子,你说这些话,一套一个样子,也不奉承三姑娘,也没见你说奶奶才短想不到,也并没有三姑娘说一句,你就说一句是;横竖三姑娘一套话出,你就有一套话进去;总是三姑娘想得到的,你奶奶也想到了,只是必有个不可办的原故。”

探春笑道:“不说他主子待我好,倒说'不枉姑娘待我们奶奶素日的情意了’。这一句话,不但没了气,我倒愧了。”真个两全齐美!

平儿是个心中有大爱的姑娘。对比她更卑微的刘姥姥特别关照,刘姥姥第一次进荣国府殊为不易,是平儿“作了主意”让刘姥姥和板儿进来坐着的。才有了二进荣国府,姥姥临走时平儿帮忙打点,还送了一些常用的衣物等。

对尤二姐更是同情怜爱。尤二姐被骗进贾府后,受尽了折磨,唯有平儿明里暗里体恤关照她,拿自己的体己钱让厨房做些汤菜给尤二姐进补。被凤姐恶骂:“人家养猫拿耗子,我的猫倒只咬鸡。”尤二姐被打胎后,平儿趁夜看望安慰她,深表歉意,悔不该向凤姐告密的。

尤二姐也很感激平儿为自己中间受了不少闲气。这也是尤二姐临终前感受到的最后一点温暖了。尤二姐吞金绝命,贾琏无钱安葬,平儿私自偷出来200两银子以解囊中羞涩料理丧事。纵然平儿告密,何错之有?身为一个奴婢,怎允许不忠实主子,又怎么能瞒得住?但平儿的善良终究让她惴惴不安,千方百计倾力弥补。又怎不让人赞叹?

平儿所以能在险恶的环境中赖以生存,正是她的自知之明。有清醒的头脑,待人处事怀体谅之心、宽容之道。尤其是处理与凤姐、贾琏的三者关系上,第44回,凤姐因贾琏的偷情醋性大发,都拿平儿出气。

宝玉因动恻隐之心,“喜出望外平儿理妆”,恨“贾琏唯知以淫乐悦己,并不知作养脂粉”。又思“平儿并无父母兄弟姊妹,独自一人,供应贾琏夫妇二人。贾琏之俗,凤姐之威,他竟能周全妥帖,今儿还遭荼毒,想来此人薄命,比黛玉尤甚”。

平儿受了委屈,贾母命凤姐安慰,平儿忙走上来给凤姐磕头,说:“奶奶的千秋,我惹了奶奶生气,是我该死。”如此也让凤姐觉得心愧。

综上所述,曹公浓重细腻的笔墨刻画了一个较完美的封建家族的大丫头,平儿的平和、温柔、善良,是以王熙凤的泼辣、刁钻、狠毒反衬出来的。以小见大,以平凡见珍奇。活脱脱的着实令人赞叹、惋惜、爱怜。即使她有难以周全之处,也会让人报以同情和理解。这样一个人际复杂的大家庭,能够维系却也少不了平儿这样的人。此乃曹公的良苦用心和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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