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的权利理论 不同于传统的君权权力理论,福柯的权力观另辟蹊径,从话语、知识、身体等角度入手,给我们阐释了一种微观的权力理论。相比起其他作家,福柯更加注重权力的发生和运作,他认为权力是无主体的,权力只存在于一种关系场域中,通过一种持续的微观方式对个体起作用。在《性经验史》一书中,作者将“性”作为管理生命为中心的权力的主要目标,讨论性经验中的权力关系及其运作方式;而《规训与惩罚》则以身体作为研究权力关系运行的支点,分析权力如何依靠制约身体的“规训”程序贯穿于整个社会中的。 01 生命权力 这一权力的论述从“性压抑”假说开始,现代的性压抑源于17世纪,与资产阶级的秩序连为一体,性完全被视为繁衍后代的严肃的事,被家庭夫妇所垄断,未被纳入生育和繁衍活动的性没有立足之地,所以性的动机正当性是与政治动机正当性联系在一起的。因此不难理解这一时期运用压抑来说明性与权力的关系的原因,此举是完全有利于说话者的,话语权的掌控者以此来为自身谋利。 作者在此背景下对“压抑假说”提出了三大怀疑,目的是为了把它重新纳入到17世纪以来的现代社会内部的性话语的一般结构中,认为我们要考虑全部“话语事实”和“性话语实践”,找出话语生产、权力生产和知识生产的要求。三个世纪以来,西方人一直坚持全部坦白自己性事的这一目标;古典时代以来,性话语不断增加,地位也不断提高,大家希望通过这种审慎的分析话语对欲望产生转移、强化、重新定向和改变多重影响。18 世纪以来,性就不断地激起一种普遍的话语亢奋,性话语在权力的范围之中,作为权力运作手段起作用。现代社会的特点不是把性隐藏起来,而是在强调性是“秘密”的同时一直谈论性,性在语言被小心净化和大家不再直接谈性的情况下,落入了话语的掌控之中。19世纪和20世纪时性话语增加的时代,各种性经验四处扩散,他们不相协调的形式得到了强化,各种“性倒错”成倍的插入进来,性倒错更明显的被话语和社会机制所控制。最后作者呼吁我们必须抛弃近现代工业社会开启的性压抑不断增长的时代的假说。 接着福柯提出要分析权力及其具体的和历史的运作,人们必须摆脱法律和君权的理论特权,他认为在现代社会,权力其实不是以法律和君权的方式管理性经验的,其中存在着另一种权力观。所以从权力出发分析,不应把国家主权、法律形式或统治体系视为原始给予,因为国家主权之类的只是权力的终极形式,作者认为应该首先把权力理解成多种力量关系,它们内在与它们运作的领域中,构成了它们的组织。因此权力是无处不在的,蕴涵在生活的琐碎之中,这种权力用目的观取代了法律的特权,用策略有效性的观点取代了禁忌的特权,用对多元和变动的力量关系领域来分析取代君主的特权。传统君权的最高权力的典型特征之一是生杀大权,权力是在生命、人类、种族和大规模的人口现象的水平上自我定位和运作的,17世纪以来,肉规训和人口的调整构成了生命权力机制展开的两极,表明权力的最高功能从此不再是杀戮,而是彻底的控制生命,以君权为代表的旧的死亡权力被肉体的管理和对生命的有分寸小心翼翼的取代了。生命权力是积极的和生产性的,一极是以人体为中心,它对人体进行训练,使人体的能力提高,同时也使人体驯服,这种权力生产出既有用又驯服的人体。这一种生命权力形式被福柯称为人体的解剖-政治学,它运用的程序是训练,人体最终被纳入经济系统中得以检验。另一极生命权力形式是以人口-生命为中心的,它形成于18世纪,它关注作为生物过程的人体,将人体作为繁殖生命的基础。福柯称这种生命权力为人口的生命政治学,这种权力以生命为对象,对人口进行积极的调节、干预和管理。一方面,对人体的规训机器纷纷建立,它们旨在生产和训练出有利资本主义发展的劳动力,这些规训机器是工厂、学校、军营、社团。另一方面,在政治实践和经济观察领域,对人口和资源的关系也作了研究,出现了人口学,观念学派的哲学等等。二者相辅相成,促进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而性这个在权力关系中最沉闷的因素,正处于身体规训和人口调节的这两条轴线的交叉点上,控制性经验的权力也是紧贴着身体的,不仅使得权力在运作中被给予了一种冲动,也使得身体的激动让权力扩张的更远。所以性是权力为了控制身体及其质料、力量、能量、感觉和快感而组织的性经验机制中最思辨的、最理想和最内在的因素。 02 规训权力 规训权力是福柯的权力体系中影响力较大的一种,主要的观点通过《规训与惩罚》一书来进行阐述。旨在讨论关于现代灵魂与一种新的审判权力之间相互关系的历史,论述现行的科学-----法律综合体的谱系。在这种综合体中,惩罚权力获得了自身基础、证明和规则,扩大了自己的效应,并且用这种综合体掩饰自己的超常独特性。 首先,第一部分以酷刑为开始,讲述了作为公共景观的酷刑的消失,惩罚对象的转换和新的惩罚技术的建立。这一时期的惩罚越来越有节制,不再完全以肉体的痛苦犯罪代价,而是将人的身体控制在一个强制、剥夺、义务和限制的体系中。惩罚运作的对象也发生了置换,曾经降临在肉体的死亡被代之以深入灵魂、思想、意志和欲求的惩罚。在这个过程中,精神病学发挥了重要作用,把犯罪纳入科学知识的对象领域,使得整个刑事诉讼程序和执行判决过程和充斥着一系列的权威辅助。刑事司法通过这种不断的指涉自身之外的某种东西,通过这种不断地嵌入非司法体系,不断的展开运作和为自己正名,它的命运不断的由知识来重新确定。这意味着一整套知识、技术和“科学”话语已经形成,并且与惩罚权力的实践愈益纠缠在一起。 随着司法改革的进行,人们确立了一种新的惩罚权力结构,提出惩罚必须以“人道”作为“尺度”基本法则,惩罚权力运作的新策略的首要目标:使对非法活动的惩罚和镇压变成一种有规则的功能,与社会同步发展;不是要惩罚的少些,而是要惩罚的更有效些;或许减轻惩罚的严酷性,但目的在于是惩罚更具有普遍性和必要性;使惩罚权力更深地嵌入社会本身。刑事惩罚应是一种普遍化的功能,人们不应从罪行的角度,而应从防止其重演的角度,来计算一种刑罚,人们应该考虑的不是过去的罪行,而事故未来的混乱。刑罚刑罚人道化是一种精心计算的惩罚权力经济学,它引发了权力的作用点的变化:运用与仪器人脑海中谨慎地但也是必然地和明显的传播者的表象和符号的游戏,这时的权力以符号学为工具,把精神当作可供铭写的物体表面,通过控制思想来征服肉体。确立的这种能够使对立力量的运动永远服从权力关系的障碍---符号体系,对意欲犯罪者和公众起到警示作用。 通过加强符号系统及其所传播的表象,使得对人的改造将人重新确定为法律的权力主体的进程。因此规训“造就”个人,规训权力是一种谦恭而多疑的权力,是一种精心计算的、持久的运作机制,它正在逐渐侵蚀那些重大形式,改变后者的机制,实施自己的程序。首先是分层的、持续的、切实的监督,使得规训权力变成一种“内在”体系,与它在其中发挥作用的那种机制的经济目标有了内在联系。典型的是监狱的建筑风格,全景敞视建筑直接地体现了“砖石纪律的智慧”,它能够使建筑物最直接地向权力机构敞开一切,它能使温和有效的全面监视一举取代暴力或其他粗暴压制方式,它能最直接地根据最新的人道主义的法典和教养理论来安排空间。这种建筑将全力汇聚到一个中心点上,形成了严密的、无处不在的、完全暴露的监督。其次是规范化裁决,在规训系统内部的出发是通过纪律来确立的,通过表现差异来实行奖惩,规范行为,使得肉体驯服。最后是检查,他将层级监视的技术和规范化裁决的技术结合起来,通过书写机制加以分类、排斥和规范化。 在规训权力运行中,监狱作为一种彻底而严厉的制度,试图通过施加于人们肉体的精确压力来使他们变得驯服和有用,监狱作为司法机构中最隐晦的区域是这样一种方法,在它那里,惩罚权力不再敢公开显示自己,而是默默地组建一个客体现实领域,在这个领域中惩罚将做为治疗而公开运作判决将被纳入知识的话语中。总之,当个性形成的历史---仪式机制转变为科学---规训机制、规范取代了血统、度量、取代了身份、从而用可计量的人的个性取代了值得纪念的人的个性时,也正是一种新的权力技巧和一种新的肉体政治解剖学被应用的时候。 本期作者:韩赵芳(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陕西省乡村治理与社会建设协调创新研究中心20级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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