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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窗 || 《我的父亲》——新月

 溪云斋 2022-03-31

入斋云映溪    闲坐心悠然



溪云斋·散文窗

我  的  父  亲

新月

我的父亲于2015年2月11日病逝,在过去的2600多个日夜里,我时常觉得父亲并未离开,时常觉得晨昏暮霭中父亲一直都在,因为他老人家每日里为外孙女儿做的天气预报记录还在;时常觉得阴晴圆缺下父亲一直都在,因为每月里他老人家期盼着在家乡工作的女儿带回的资料还在;时常觉得四季轮回里父亲一直都在,因为每到换季的时候他老人家清理摆放的鞋盒还在......父亲从未曾走入我的梦境,我却无数次在心里丈量着我与他的距离有多远;父亲从未离开过我的脑海,我亦零距离地感知着我与他有多近......

细心的父亲

父亲年轻时身高一米八三,走夏营地骑马放牧等工作让他慢慢地驼了背弓了腰,那时候的他高大帅气,脾气极好又细心,不管是对待工作还是对待子女。在我小时候的印像中,父亲下了班经常会拿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焖锅在炉子上煨煮被他洗得白生生的肠啊鲜嫩嫩的肝之类的吃的,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嘻嘻哈哈地趴在被窝里看着小焖锅咕噜噜地冒着白汽翻滚着,渐渐煮出了香味,等着父亲用小刀把切成小块的吃食轻轻吹凉再依次送进我们的嘴里,童年的许多快乐日子便是在这样的等待中渐行渐远。吃饱了的孩子们要满足地睡去了,父亲收拾好用具开始挨个儿查看我们的鞋子,往下抠抠粘着的泥渣,重新绑绑鞋带,拿出每双鞋里的鞋垫抻平晒晾。正是父亲的细心,我在中小学时代没穿过湿乎乎的鞋,也从未因脚底受凉而致腿脚抽筋;正是父亲的细心,我们兄弟姐妹的鞋子从未有破损几日仍穿着走的时候,因为父亲总会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

孝顺的父亲

父亲不善言辞却是个十足的行动派孝子。父亲十几岁入职从未自己开工资,奶奶掌握着他的经济大权,父亲年轻时不吸烟不喝酒,也没有其它的什么爱好,直至结了婚成了家也由奶奶带着他的名章去开资,吃穿用度全凭奶奶安排。后来我的大姐出生了,父亲的工资才一分为二, 爷爷奶奶叔叔三口,父亲一家三口各自生活,其间父亲从未有何异议,母亲也没有二话,共尽孝心。后来,由于父亲的勤勉踏实令人称道,有机会在海拉尔区经理部工作,单位也为父亲准备购买住房了,因为奶奶的极力反对最终没有成行。父亲初小毕业能写会算,是他们那辈人中的文化人,也明白在海拉尔工作生活后对孩子们学业的意义,但敬老之心顽胜舐犊之情。父亲在与爷爷奶奶分过日子后,只要去奶奶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水缸挑满,把牛粪收好。奶奶岁数大了,无端地发脾气骂人,只有父亲从不回嘴反驳;奶奶病了,又是父亲床前榻上的端屎端尿,擦洗收拾,一个儿子该做不该做的都细心周到地做了,毫无怨言,从不说累。近几年父亲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也依然坚持清明扫墓,全然不顾车马劳顿。虽然父亲生前从未说过思念爷爷奶奶,但他病重几次抢救都在努力地活着,似乎就是为了立春之后去永远地陪伴着爷爷奶奶(家乡有不过立春不能和父母同葬一处的风俗)。

善良的父亲

父亲的善良有目共睹,似乎认识他的人都交口称赞他的善良与热心。年轻时有的同事欺负父亲老实、认干,别人都看不下去打抱不平,父亲却说人家也不容易,多干点活没啥。特别是有一位很过份的所谓领导让大家议论纷纷,指责不断,父亲却很宽容,不计前嫌,若干年后依然让我们尊称其为大爷;无数次在父亲已下班将要走出单位大门时他会放下单车再折回去帮助同事卸货或装车,经常过了饭点儿而不回,经常汗流浃背而不知;对于有人问路这些事情父亲更为重视,他会详细说明该如何走甚至亲自送过去,以至于母亲时常久等不归便猜测到父亲可能在做什么;至于说给熟悉的邻居们干点什么是家常便饭,为陌生的孩子们做点什么都司空见惯......父亲一辈子与人为善,与世无争,朴实无华,是我永恒的榜样。

幽默的父亲

父亲在我们小的时候经常会变戏法似的用不同的声音逗引我们说话,那是父亲特有的幽默。在我的印像里他从不对女儿们发脾气,我们的大家庭是典型的慈父严母。父亲的幽默似乎是后天焕发来的,愈是年长愈是幽默。父亲不仅会哄孩子们,还会在母亲不高兴时微眯起眼睛围着母亲转几圈,然后提捏着嗓子望着别处,自言自语道:“刚才还看见红通通的大太阳呢,这会儿就阴天了,不会下大雨吧?”往往这时候母亲就微红着脸,佯怒说:“到一边儿去!”母亲近几年喜欢玩扑克,有固定的牌友固定的场所,午饭做得复杂些或母亲收拾厨房晚了一些,父亲就开始提醒母亲了,有时说火车到站了火车过站了,有时说你先洗碗我马上去给你占个座儿,有时说我去告诉她们给你留个座儿。每当这时母亲要么低声说:“哎,你呀。”;要么大声回答:“快去!快去!”而我觉得父亲最幽默的表达则是在我年轻得正谈恋爱的时候:那时候我在另一个小镇上工作,放假时会回家。又是一次开学季,我要回去上班了,父亲突然神秘地望着我,悄悄说:“明天那个谁谁又会告诉我近期工作很忙就不来了。”

勤俭的父亲

父亲吃苦耐劳是典型的老工人,他的节俭也是父辈中首屈一指的,勤俭得让人心疼。父亲住平房时会随手捡拾一些木棍回来烧炉子,但凡略长些的,他都会留下来夹杖子、做院套,单位分些火燎杆,他也会细细分捡,该烧的烧该留的留。他还会利用休息日去割枊条、编杖子,日久失修的才会当柴火烧。日积月累,家中院子里堆了许多各种棍棒木材。父亲会把我们用完的纸本收集起来,软些的当手纸,硬些的则会引炉子。父亲还经常把成卷的卫生纸裁剪成四厘米见方的小块儿来使用,从不浪费一丝一毫。近几年父亲会帮母亲做些家务,每次吃完饭都会把所用的碗碟先涮一遍,慢慢喝下,再去刷干净。父亲做了手术,医生为他换药,他看见医生为他的伤口处粘了几大条胶布,他总会说:“粘上就行别用那么多,还有别的病人需要用呢。”每次听父亲这么说,我都在心里向父亲致敬,他一辈子的勤俭节约少消耗了多少物品与能量,父亲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环保主义者。

这就是我的父亲,我永远想念的父亲!

END

作者简介

新月,原名辛桂兰。内蒙古人,呼伦贝尔市作家协会会员,翻译家协会会员。徜徉教育30年,专注于横竖撇捺,以诗词歌赋会友。素心指向美好,静待花木繁盛。

 溪  云  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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