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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王铎与东湖

 咫尺天涯寂满怀 2022-03-31
原文地址:王铎与东湖
原文作者:董尚祥



据王铎《柏香帖》所示,我们大体可以知道王铎在寓居“怀州东湖书舍”时所写下的几十首诗和精湛的书法作品。这些作品写作的准确年代如作者的落款所注:“辛巳怀州东湖书舍,书巳卯作。庐居读扎,寂寞不知春至,元旦泼墨,用素纨不足解忧也。”巳卯年即明崇祯十二年,公元一六三九年,王铎在北京尚未至怀。王铎何时来怀州并寓居东湖上,在书写《巳卯初度日作于北都》的诗尾落款云:“辛巳元旦,试笔于怀州东湖斋中”,辛巳年即明崇祯十四年,公元一六四一年。元旦即今之正月初一,王铎在此之前来怀避难,至“辛巳元旦”且已久矣,在《辛巳杂咏》第三十二首《为客》一诗中,王铎写道:
为客怀州久,束人合闭门。
休心当少事,归老欲何言?
云近夜多白,霾深日屡昏。
昆仑瑶树在,得不探河源!
首句“为客怀州久”,说明王铎寓居怀州,已非一日。在《东湖漫兴》诗中又说:
借居东湖上,昏旦少人过。
夏到芙蓉发,春来风雨多。
野谋轻风佐,庙笄懼鹰娑。
岂若一罍酒,不知琴瑟波。
“夏到”,“春来”,所隐示的时间,说明至少在辛巳前一年的夏季王铎已居东湖上,即当在一六四0年夏季。
东湖,究竟是什么地方?王铎在《辛巳杂咏》第四十首手稿中曾写诗曰:《 天鹅池后东湖漫兴》,后将“天鹅池后”四字抹去,仅留下《东湖漫兴》题目,更合乎古诗题习惯。我们知道,天鹅池,即小南海,池中有观音阁,故俗称观音阁以代之。如今,“池”“海”已没,仅剩下红十字医院东围墙内的一池污水。那么“天鹅池后”,“后”即“北”,正是原药王庙北至北城的广大水域。 可惜这片水域的称谓,除清《勾漏山房诗》中有关乾隆时东湖蓬园的记载外,现存志书中没有标识,只绘有济水通过的一片空地。当然现存志书只是怀州方志中的一部分,《怀州图志》有否?明弘治、正德、嘉靖志书中有否?据说这些志书皆藏于台湾图书馆,我们只有盼望祖国统一那一天了。但王铎的记载在一六三九年,距今已三百六十年是有价值的信史。王铎和东湖的缘分颇深。
王铎的《杂咏》中还大体写出了水域的大小和他在东湖寓所的位置:
移居
楼托东湖上,茅堂近北城。
古今余冷泪,兵火剩残生。
抚竹沁园好,吹箫铁岸清。
持危老尚在,肯自昧洲蘅。
他“楼托”在“东湖上”的“茅堂”里,又“近北城”,是和《勾漏山房诗》所载以及现有状况相一致的。不过,那时的湖水没有污染,且极广大,虽不像李商隐《河内诗》中所描绘的那样美丽,但王铎写的《与若水泛舟怀州东湖》诗,说明那时东湖上是可以泛舟游览的,那“湖光”,那“鹭羽”,那“芳草”,那“余荫”,也是颇可以抒情寓怀,抚慰他这颗破碎的心灵。


王铎于一六四0年春夏之际流寓怀州后,卜居在临近北城的东湖上。当时,李自成农民起义军正攻入河南,破永宁、宝丰、密县,洛阳危在旦夕。王铎忧心重重,作《忧谑》诗曰:
客次将寒食,白鹇日日饥。
生僧砚水冻,亦厌杏花晖。
卫北军声逼,洛阳音信违。
时危忧谑者,反谓亵天威。
王铎寓居怀州,而心在洛(阳)孟(津),洛阳被义军围困,消息全无,但他的心早已飞回故里。怀州城内西北隅有个玉清宫,筑在一片高台之上,是全城最高的建筑,他登高远眺,作《玉清宫阁上》诗曰:
玉局敞高台,风消气渐开。
草痕牧野出,窗色太行回。
日月光天外,兵戈老自催。
乡心凭远望,归雁带云来。
这时的王铎,主要的工作是读书、写字,作画,他写了大量的五言诗《五绝、五律和五古》。王铎一生据说曾写了近万首诗,其中有两次毁于战乱,所剩只占全部的十之一二,而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写于怀州的诗几近二百首,又占现存诗的十之一二,可见王铎怀州诗的重要地位。这些诗,真实地反映了他的思想状况,记叙了他的游踪和交往。这一时期,怀州几乎所有的名胜古迹他都去游览过,凭吊过,寄托他的思古,抚今,思乡,念亲之情。他的行踪,东至武陟木栾店,西至济源阳台宫,南至孟县韩庄,北至太行古栈道;沁水,丹水,济水;月山、沐涧山、王屋山;佛寺,道观,祠堂,陵墓……怀州大地到处留下他的足迹,留下他的墨宝和书写的碑碣是王铎书法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笔难得的文化遗产。
王铎《木栾店》诗曰
浊流东汴去,为乱过陂陀。
两度人将老,七年发已皤。
孤村翘鸟羽,古县淬龙窝。
不尽昊天色,苍然出翠螺。

济水源北海王祠
天鹅池后东湖漫兴》,后将“天鹅池后”四字抹去,仅留下《东湖漫兴》题目,更合乎古诗题习惯。我们知道,天鹅池,即小南海,池中有观音阁,故俗称观音阁以代之。如今,“池”“海”已没,仅剩下红十字医院东围墙内的一池污水。那么“天鹅池后”,“后”即“北”,正是原药王庙北至北城的广大水域。 可惜这片水域的称谓,除清《勾漏山房诗》中有关乾隆时东湖蓬园的记载外,现存志书中没有标识,只绘有济水通过的一片空地。当然现存志书只是怀州方志中的一部分,《怀州图志》有否?明弘治、正德、嘉靖志书中有否?据说这些志书皆藏于台湾图书馆,我们只有盼望祖国统一那一天了。但王铎的记载在一六三九年,距今已三百六十年是有价值的信史。王铎和东湖的缘分颇深。
王铎的《杂咏》中还大体写出了水域的大小和他在东湖寓所的位置:
移居
楼托东湖上,茅堂近北城。
古今余冷泪,兵火剩残生。
抚竹沁园好,吹箫铁岸清。
持危老尚在,肯自昧洲蘅。
他“楼托”在“东湖上”的“茅堂”里,又“近北城”,是和《勾漏山房诗》所载以及现有状况相一致的。不过,那时的湖水没有污染,且极广大,虽不像李商隐《河内诗》中所描绘的那样美丽,但王铎写的《与若水泛舟怀州东湖》诗,说明那时东湖上是可以泛舟游览的,那“湖光”,那“鹭羽”,那“芳草”,那“余荫”,也是颇可以抒情寓怀,抚慰他这颗破碎的心灵。


王铎于一六四0年春夏之际流寓怀州后,卜居在临近北城的东湖上。当时,李自成农民起义军正攻入河南,破永宁、宝丰、密县,洛阳危在旦夕。王铎忧心重重,作《忧谑》诗曰:
客次将寒食,白鹇日日饥。
生僧砚水冻,亦厌杏花晖。
卫北军声逼,洛阳音信违。
时危忧谑者,反谓亵天威。
王铎寓居怀州,而心在洛(阳)孟(津),洛阳被义军围困,消息全无,但他的心早已飞回故里。怀州城内西北隅有个玉清宫,筑在一片高台之上,是全城最高的建筑,他登高远眺,作《玉清宫阁上》诗曰:
玉局敞高台,风消气渐开。
草痕牧野出,窗色太行回。
日月光天外,兵戈老自催。
乡心凭远望,归雁带云来。
这时的王铎,主要的工作是读书、写字,作画,他写了大量的五言诗《五绝、五律和五古》。王铎一生据说曾写了近万首诗,其中有两次毁于战乱,所剩只占全部的十之一二,而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写于怀州的诗几近二百首,又占现存诗的十之一二,可见王铎怀州诗的重要地位。这些诗,真实地反映了他的思想状况,记叙了他的游踪和交往。这一时期,怀州几乎所有的名胜古迹他都去游览过,凭吊过,寄托他的思古,抚今,思乡,念亲之情。他的行踪,东至武陟木栾店,西至济源阳台宫,南至孟县韩庄,北至太行古栈道;沁水,丹水,济水;月山、沐涧山、王屋山;佛寺,道观,祠堂,陵墓……怀州大地到处留下他的足迹,留下他的墨宝和书写的碑碣是王铎书法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笔难得的文化遗产。
王铎《木栾店》诗曰
浊流东汴去,为乱过陂陀。
两度人将老,七年发已皤。
孤村翘鸟羽,古县淬龙窝。
不尽昊天色,苍然出翠螺。

济水源北海王祠
万古蒙蒙里,渊然通海门。
积虚皆有故,善动自能存。
古庙香青鼎,深潭吼白鼋。
思游八极外,寥廓问天根。

韩庄孟县西退之故里有墓
不独文章胜,先生峻一身。
江山如许地,唐宋几何人。
月冷孤坟暮,花香故宅春。
析成东去水,呜咽响麒麟。
明月山
山体能无环,竹光野色团。
有时谈虎啸,深处见蛇盘。
神州灵相薄,仙庐乳未干。
春风不换面,长此啜香栾。
丹水归舟
偶来丹水上,雨雪带归舟。
应世无长策,居心已倦游。
玉兰别处好,鸿雁故园愁。
幽壑敢疏阔,高深云气流。



王铎于明崇祯十三年春夏之交流寓怀州,时年四十九岁。在怀州大抵住了近两年,于崇祯十五年,五六月间离开。这是王铎政治生活和书法生涯中至为关键的两年。没有怀州的流寓生活,王铎就不可能成为南明小王朝的次辅,也就不会成为贰臣在史书上载入另册;没有怀州的流寓生活,王铎的书法生涯便不会有所谓“五十自化”的奇迹,也就不会产生那么多精美的书法作品,跻身于中国书法大家之列。
王铎流寓怀州不久,李自成农民起义军即攻陷洛阳,福王朱常洵被杀,其子朱由崧避难怀州。王铎与朱由崧在怀州的交往史无记载。但肯定是过从颇密的,因为朱由崧离开怀州,奔赴南京成为南明小皇帝,随即任命王铎为东阁大学士(次辅),时王铎尚在苏、杭一带流徙,未至南京,这是朱由崧念及在怀的旧恩,对王铎给予超擢,说明他们私交之笃。
三年的流徙生活后,得到这样的任命,是王铎始料不及的。但好景不长,朱由崧闇弱无能,腐朽至极,官僚间互相倾轧,矛盾重重,在清军兵临城下时,帝走臣降,王铎成为变节贰臣,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时乎?运乎?是在怀州之幸?还是在怀州之厄?
王铎流寓怀州,卜居东湖,建草堂,曰涵晖阁。根据王铎的《移居》诗:“栖托东湖上,茅堂近北城”。可知涵晖阁大抵在东湖靠北的水域,他在这里为父服丧,过的是一种隐居生活。《柏香帖》落款中书云:“庐居读礼,寂莫不知春至。”在《东湖漫兴》诗中道:“借居东湖上,昏旦少人过。”《为客》诗中云:“为客怀州久,棘人合闭门,休心当少事,归老欲何言?”但在湖光山色的优美环境中,王铎临写古帖,披阅华章,创作了大量精美的书法作品。这一时期的主要作品如:《柏香帖》、《怀庆河内县修城碑》《郑端清世子赐葬神道碑》《纪行诗稿》,《琼蕊庐帖》、《奉景翁诗稿》、《望白雁潭作诗轴》《飞人诗轴》、《壬年临柳公权帖轴》、《旅怀诗稿》、《琅华馆帖册》、《赠子房公草书卷》、《怀州作诗轴》、《赠张抱一行书卷》、《赠张抱一草书卷》等。与王铎同时代的著名书法家黄道周说:
行草近推王觉斯。觉斯方盛年,看其五十自化,
如欲骨力嶙峋,筋肉辅茂,俯仰操纵,俱不繇人,
蔡掩苏,望王逾羊,宜无如倪鸿宝者。
(《黄漳浦集卷一,四书品论》)
黄道周的评语也得到王铎首肯。王铎在《再跋自书琼蕊庐帖》中道:“此予四十六岁笔。五十以后,更加淬砺,”《赠张抱一行书诗卷》正是这种“淬砺”之作,把“态”与“力”推到了一个很难企及的审美境界,而《赠张抱一草书诗卷》这件书于“怀州公署”的杰作,臻于化境,臻于草书的峰颠。刘正成在《中国书法全集》,《王铎卷序言》中说:
如果我们说,在中国书法艺术创造样式上引为
骄傲的狂草杰作中,可以首列出张芝《冠军帖》、
之《鸭头丸帖》、张旭《草书四帖》、怀素
《自叙帖》,黄庭坚《诸上座帖》的话,便可以毫不
犹豫地添上这件《赠张抱一草书诗卷》!
在书法成长史上,怀州成全了王铎!在怀州文明史上,王铎给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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