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惊鸿文/王雪 l文/王雪 桌边的一盏茶,冒出缕缕白烟,茶香四溢。说书人轻捋胡须,手中握着的纸扇又踱了几圈,清了清嗓,这才拍案开腔。 “话说,这京城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俏才郎,眉清目秀,温文尔雅,当真是一眼万年啊……” 长街万象,繁华三千,游人如织。 “哎,姑娘你就别追小生了,我……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一位公子撑着一柱子,低头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追他的女子才停了下来,赶忙行礼说 :“公子为何要跑,小女子只是想报恩而已”女子一脸娇羞,藏不住的笑意。 他扶着柱子,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又差点没一口气过去,他用手指着眼前的女子,气的翻出白眼:“报恩?姑娘你这是在报仇” 女子听完一脸茫然,还未等她作答,他又补充道:“姑娘,我不过是给你买了一碗馄饨,你这犯不着以身相许吧?” “谁稀罕一碗馄饨啊,我可是堂堂千金小姐!”她玩弄着手中的手绢,红了脸颊。 他用衣袖拂去额上汗珠,又拂去一身尘灰,再手执一把水墨扇,当真是出尘如仙,温文尔雅。 “那你为何非要嫁我?” 她轻笑一声,慢慢的靠近他的胸前,眉眼弯弯:“你说呢?” “我这一身清贫,你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因为点什么呢?”他轻摇着纸扇,嘴里暗自嘀咕。 “哈?”他突然双手护住胸膛,倒退了几步,“你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女子笑吟吟的问。 他咽了咽口水,“你不会是馋……咳咳,对我有非分之想吧” 女子笑的更加放肆了,“你说呢?” 他不禁一哆嗦,须臾,他灵机一动,一股温热的气息贴近她的耳边。 “什么?你……”女子一脸惊讶,更是藏不住满脸怒气,跑回了府。 他,一身紫白长袍,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支竹簪挽起,手执纸扇,吟诗作对,一对温柔似水的眼眸不知勾了多少姑娘的魂,不愧是京城出了名的俏才郎。 行走之间,容颜更是清秀至极。 “这位徐公子,京城有名的俏才郎,写的诗也不怎么样嘛!”一位秀才嘲讽道。 “就是,我随便题一句就把他比下去了!” “听说这模样确实比常人俏,可这文笔就逊于你我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讽道。 “说不定还是个登徒子”两人越说越猖狂,在人群中大笑。 “可恶……”这时一位白衣公子替他打抱不平,正想冲向前去,却被他拽住。他向那位白衣公子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手。 “对啊, 那位俏才郎的诗写的也太烂了吧”他把声音提高,故意让那两人听的更清楚。 果然,两人听见他的话纷纷看向他,随后向他走了过来,俯首作揖:“公子也这般认为?” 他挑了挑眉,邪笑着说:“那是自然,这人恐怕是没带脑子!” 白衣公子听完这番话,嘴角也不免勾起一抹浅笑,他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看着他辱骂着他自己,真是对的起自己啊。 “白痴都写不出这种诗”他好像还越骂越起劲了,而那两人似乎与他达成一致,纷纷笑着点头。 “好了,上瘾了?”白衣公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他这才意识到刚才好像是在骂自己。 他用手扶着下巴,思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既然你二人都觉得自己比他文笔好,不如来点评一二,顺便当场作诗一首,让才疏学浅的我也领略一番。” “这……”两人犹豫不决,面露难色。 “怎么?刚才不是还义正言辞的嘲讽吗?”他冷笑一声,斜视着二人,“不是诗烂,是你二人根本不解其意。” 两人顿时慌了,无话可说。 “你二人看不懂,便说诗人才浅,这世间怎会有这般道理?” 两人不语,他又继续说道:“我说诗人是白痴,那你二人岂不是不如白痴?” “你这小子……”两人怒火不减反增,“是你先说他是白痴的,我二人也只是附和你的说法罢了。” 他笑了,轻摇着纸扇,“我骂我自己,这倒无妨,可你们骂我,这我就要好好跟你们讲讲道理了。”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骂人没想到遇上本尊了,还反倒被骂了,于是赶紧妥协:“我二人口不择言,还望公子莫怪,莫怪!”说完便你推我挤的跑远了。 看着逐渐跑远的两人,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随即,转过身来向身后的白衣公子拱手一笑,“多谢李兄。” 只见白衣公子笑道:“我可没帮上你,不过你倒要多谢你自己” 他微微一笑,不语。眉目间似是染上了愁绪。 “徐弟,你我相识多久了?” 他合上手中的纸扇,“许久了” “哦?”白衣公子似是有些许诧异,“你我不是前几日刚相识吗?” “啊……啊对,我的意思是我与李兄一见如故,似是相识许久。” “原来如此”突然他牵起他的手,从白袖里伸出的手拉着紫袖中的手。 “走,徐弟,我带你去处地方!" “这是?”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愿进去。可站门口的那些烟花女子早已按耐不住,笑盈盈地看着二人,冲他们热情的挥舞着手绢。 “二位公子愣着干嘛,还不快些进来”老鸨喜笑颜开,出门迎接。 他瞪了白衣公子一眼,低头小声的说:“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徐弟不喜欢?” 他顿时哑口无言,“你…你喜欢这种地方?” “二位别耽搁了,姑娘们可都等不及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老鸨便推搡着他们进了青楼。 楼中来客颇多,歌舞升平,那些女子看见两人皆是团扇半掩面,妩媚一笑。 这时一位红衣轻纱女子假意醉酒扑了过来,白衣公子顺手又将他推了一把,自己后退几步。还未等他做出反应,那女子便顺势拥入了他的怀中。 “别激动”迅速的拥入他的怀中,让他不禁踉跄了几步,脚跟未稳,他和那女子便双双摔倒在地。 白衣公子一看,立刻将他扶起,“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如此弱不经风?” “太突然了”“可有伤着?”白衣公子急切询问。 “并无大碍,倒是这位姑娘…”他看了眼地上的红衣女子,因为衣衫单薄,已经把露在外边的膝盖摔红了。 再细看一眼,那红衣女子脚上的鞋却掉了一只,白皙小巧的脚面上还有些许红印。 “这是我弄的?”他仔细回忆着刚才的那一瞬间。 他走了过去,半跪着捏起女子的小脚,准备为她敷药,老鸨手摇着团扇 ,倒像是在看戏。 “药已敷好,姑娘能否行走?” 那女子站了起来,颠簸的走了几步,“无大碍,公子…”女子欲言又止。 老鸨撇了她一眼,笑着说:“公子何时为她赎身啊?” 他一惊,“为何给她赎身?” “男不能见女足,否则就得娶她,更何况你还摸过呢”老鸨越笑越开心,语气也格外轻浮。瞬间他感觉天旋地转,“青楼还有这规矩?大意了”。 “我不会为她赎身”他一挥衣袖,坚决不肯。 老鸨脸色变得难看,“除非有人会愿意娶你这个男子,我就不强求。”楼内人皆是哄堂大笑,有人道:“龙阳之癖,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位公子可考虑好了?”老鸨又转变回笑脸。 “我……”他紧握衣袖,犹豫不决。 “龙阳之癖,就算你有,也无人愿啊”老鸨摇着团扇哈哈大笑起来。 “那我就替你问问,在座的各位公子,谁愿意娶这男子呢?” 楼内所有人大笑起来,喧闹之下的他更是手足无措。 “我娶!”他身旁的白衣公子吼道,顿时楼内寂静无声。 他抬头对上他的眸,“你一男的娶一男的?” “有何不妥?”“不是不妥,是怎样都不妥”白衣公子笑道:“确有不妥,不公平,那你娶我还是我娶你?” “你有意思吗?”他逐渐冷静下来,以为白衣公子是在开玩笑,戏弄于他。 “徐弟,我娶你,今日在座之人皆可作证。” “你眼瞎!”白衣公子倒是淡定,一只手附在他耳边说:“那徐弟就只能为这女子赎身了” “我……”, 他不想多说,于是便自顾自的跑了出去。 白衣公子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才从袖口中掏出一袋银两,“有劳妈妈了,小生在此谢过。” 老鸨浪了浪手中的一袋银两,“拿人钱财办事而已。” “我不会真的要…”他在房内独自转悠着,内心烦躁不安。 他拿起手中的纸扇快速的扇动着,可是一想到他们俩…竟不禁一冷颤。 大婚?洞房?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瞎,真瞎,莫不是真有龙阳之癖吧?”他面露难色,“以前我为何没发现?” 窗外树影摇曳生姿,夜晚的寂静却也难填内心的不安,那一整夜他都难以入眠。 “哎,听说了吗?那李家公子要娶一位男子,全城都闹得沸沸扬扬的!” “那娶的是谁?”一位丫鬟凑近好奇地问。 那人故作姿态咳了一声,“是那位有名的俏才郎啊!” 丫鬟恍惚的说:“也不知是生的何模样,竟让男子也痴迷?” “那位俏才郎,一身紫白长袍,长发被木簪挽起,手执纸扇…” “就这样?那也没什么好看的”丫鬟漫不经心的回答。 “等等!”她突然一怔。 “紫白长袍?木簪挽发?手执纸扇?” “嗯嗯嗯嗯”回答的人百般肯定。 小丫鬟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这那是什么俏才郎啊,明明是自家小姐!” 台下一片唏嘘,有人问说书先生:“那他嫁了吗?” “嫁了” “那后来呢?”台下人纷纷问到。 说书人说到此,故事告了一段落,众人在台下哀嚎。 可说书人却轻摇着纸扇,微微一笑,再也不语,含着笑意看向了客栈角落处的一位小公子。不,应该是女扮男装的小公子。 “我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那评书只得一个回音在耳边缭绕。她努力的撑着头,轻声道:“爹爹讲的又是他和娘的故事,无聊!” “你为何又女扮男装?” “我穿男装多好看啊”说完略微抬了眼皮,“爹…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说书人微微一笑,用手中的纸扇敲了敲她的头,“你啊,还是不及你娘当年的风华,你娘当年扮男装可是出了名的俏…” 我与她的故事不长也不难讲,我看她女扮男装,她陪我将计就计。还有便是那日新婚燕尔,她嫣然一笑,从此我便不舍离去。 (本期制作 栗庆海) 王雪,西乡二中鲸落文学社原创部成员,喜欢写短篇小说,一般会比较喜欢写古时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比较沉醉于一世一双人的佳话,笔下也常会出现十七八岁“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少年,偶尔也会写写诗歌。 鲸落文学社是陕西省汉中市西乡二中高一年级一个以诗歌创作为主的文学社,志在焕古韵之新生,为诗歌增添一股年轻的活力,立足于二中校园,有着“汲底蕴以孕鲸落,授古今以培新兴”的信心,在浮躁的生活当中,体味中华文化的魅力,感受诗歌的古韵,在年轻的一代当中,传播诗的文化。
|
|
来自: 新用户7160502v > 《待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