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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晚报》2022年03月29日 B07版
孙雁群 关于旅行，有些关键词不能不提，比如远方，比如路上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比如放松或者放下等等。 世界旅游组织对旅行的定义是旅人出外最少离家55公里。所以，从周边的城市到张家港的双山岛，只能算是一次微旅行。 因为是离岛，双山给了每一位旅行者足够的整理心情的时间：在码头等一等轮渡，在水面吹一吹江风，在岛上数一数水鸟，然后，登上一辆“请叫我慢慢”的公交车，就可以悠闲地走过岛上的许多岁月了。 阳光正好，一棵大树在老街的砖石地面，投下了斑驳的阴影，画一般地刻写着许多玄妙的故事，细细数来，也是岁月。 两簇红叶石楠，如火，燃在渡江战役纪念碑前，有一份热烈，也有一份悲壮，让人怀念起那些埋骨异乡的年轻壮烈的生命。 红叶石楠在岛上是最醒目的植物，有的站立，如举起的火把，有的卧倒，如蜿蜒的火龙，让这个沉静的小岛有些振奋，也有些神采飞扬。虽然刀光剑影已经黯淡，鼓角争鸣已经远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寸山河一寸血，和平，本来就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岛上有很多池塘，大大小小，养鱼或者养蟹。阳光之下，它们仿佛许多面镜子，倒映着天光云影，也书写着清新和清净。田垄间，是一些刚刚翻种的土地：秋收已过，忙碌了一年的大地有些疲惫，也有些满足，仿佛一个饱经世事的老人，驻足在蜿蜒的河道和田塍间，捻须而笑。 但岛上最多的还是芦苇，就在环岛公路之外的江滩上连绵蔓延。我们去时还天寒，绝大多数芦苇枯黄着，一副蒹葭苍苍远水茫茫的样子。最高的芦苇大约有两人多高，因为没有轻盈如絮的芦花，一簇簇的芦苇枝丫直直地挺立，就有些尖锐，有些冷冽。在长天之下，它们似乎有所沉思，也似乎空无所依。透过芦苇丛，你可以看到对岸繁忙的港口码头，叮叮咚咚、哗哗啦啦地响动，仿佛一个大汉很率性地放开了他粗豪的嗓门。但因为隔了一江寒水，那些声音就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音响，有时真切，有时却隐约而遥远。 生活中很多事情大多如此，烦恼也好琐事也好，如果你太看重，它就会变成噪音，一直在你的耳旁声嘶力竭。如果你不在意，它其实就是一个若有若无的背景，转过身，你就可以将它们放在一边。 大伯墩生态湿地，是双山岛最开始的起点。蹲下来，可以看见有蟛蜞在滩涂上留下可以追踪的印迹，抬起头，也可以听见骑行者在江堤上叮叮叮一路走远。 那些还没有长出新叶的高大乔木，有的排列整齐，有的却很散漫。远远看去，它们就像一些简笔画，因为没有树叶的遮蔽，它们头顶上的空间就显得格外辽阔。但树木也是有心机的，它们那些横竖交错的树枝，常常会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鸟巢，很醒目也很实在。鸟巢啁啾，像是提醒也像是呼唤，等待春暖花开的日子，那些细长的或者宽阔的绿叶，一定会披风而立，覆满枝丫，像鸟儿一样按时归巢。 岛上也有炊烟，那是居民在忙碌着蒸馒头、蒸糕。馒头都是有馅的，有肉、有菜、有豆沙，还有能干的主妇磨了芝麻放在里面，透出一股甜香。蒸馒头是最快乐的工作，一大家子围在一起，有的调馅，有的和面，有的烧火，有的上屉，然后带了一份热切和期待，等待它们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地出笼。拈了手指，小心拿起一个，咬一口，油汪汪或者甜蜜蜜，一家子都眉开眼笑。 作为一片静谧地横卧于长江之中的绿洲，亲水休闲当然是双山岛的主题，或者你也可以在高尔夫球场，意气风发地挥杆、颠球和旋转。当然你还有一种选择，就是随意漫步在水乡小镇，找一处暖暖的院子，和当地居民晒背聊天，或者一人独坐，摊开双手，让阳光大片大片地停留在你的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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