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李人
过了春分就是清明节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唐诗“清明”作者杜牧讲的是古代清明节时，天上下着雨，路上行走的人像断了魂似的，因为人们想起了家中去世的亲人，寻找酒家以酒浇愁，向逝去的亲人诉说思念。 窗外虽然天气转暖、百花盛开，正是踏青好时节，但我此刻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象。“最美人间三月天，四月正是遍地花” ，为什么在这春天美丽的季节里要有“清明节” 啊？让人伤心欲绝，因为逝去的亲人让人勾起悲伤。随着自已的一片忧伤和回忆，我想起了去年七月去逝的母亲。望着天上的白云，似乎看见了我的母亲：她满头白发，两鬃已经发白，深深的绉纹顺着脸颊爬了上来，她那瘦弱身躯随着手臂移动而动着，她的白发在月光照映下像一根银丝闪闪发亮，苍老的面容布满了绉紋，岁月像一把利刀，无情地在母亲额头刻下了一道道沧桑。母亲在天有灵，她一定在保佑着我，希望我身体健康、全家幸福。“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 又是一年清明时，天地雾气笼罩、细雨朦胧。 去年清明时，已经有八十八岁的母亲和我一起追思父亲。母亲说我的父亲是个苦人儿啊，年轻时你爷爷过世得早，本应享受父爱的他饱经沧桑，手拿一根讨饭棍，饿了讨口饭吃、困了就在庙里和桥洞里睡觉，数百里路程一路上含辛茹苦来到了淮安。到了淮安之后，选择世间“三般苦”中的铁匠行当，养活了一家老小。不要忘了你父亲啊，你父亲身上那种吃苦耐劳的精神一定要继承，我们这个家唯有勤劳、善良这个传统流传万世。我记住了母亲的谆谆教导，而当时的母亲己经是癌症晚期了，医生说活过一年就是奇迹，白内障又夺去了她仅存的那么一点点视力，每天靠收音机知道外面的事情。我瞒着母亲，哄着母亲每天吃西药和中药剂，在医院病床上母亲强忍着癌症带来的痛苦，全家人多么希望奇迹在母亲身上发生啊。我当时只觉得一种无边的黑暗将自己吞噬，又仿佛被抛进万丈深渊，我常常从噩梦中醒来，不忍心看着母亲日渐衰弱无力的身体，母亲那隐隐注视我的目光，夹杂着对生的渴望和对子女的期望，那是我一生都挥之不去的痛苦。生命对于母亲来说，已经是一件最宝贵的事情了，而人生中最深切、最无奈的痛苦，莫过于失去生你养你的母亲了。对于一个儿子来说，母亲是他最大的天，我愿倾其一生弥补母亲的恩情。只要母亲活着，只要苍天留我母亲。 去年清明节过后，进入六月份的时候，母亲已经吞咽困难，手臂上找不到一根可以输液的血管，她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母亲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儿子，妈妈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只能用点头和摇头表达自已的意志，此刻我心如刀绞。母亲那企昐生命的眼光，无时不刻的向我射来，尽管我多次安慰母亲，但她已经知道自己即将进入生命的尽头了，走向终结的日子。母亲显得无助而无力，我和妻子还有妹妹轮流用充满营养的流质饮食喂母亲，看着母亲一口口咽下去。我悲情而强忍痛苦的靠着母亲耳朵说：“妈妈多吃些，多陪陪儿子一些日子，儿子离不开妈妈啊。” 母亲听了脸上呈现满满的笑容，笑容里让我们母子彼此欣慰，母亲抬起头张开嘴巴咽下一勺勺延长她生命的饮食，我用全力托起母亲要倒下去的身体，我多想用自己的身体延续母亲的生命啊。妈妈啊，儿的生命是你给的，如今己长大成人，让母亲和我们一起活着多好，怎能忍心失去母亲，人生最大痛苦就是殇母之痛。
回忆母亲，历历在现。母亲生于上世纪三十年代中期, 家中几亩薄田加上一家人勤劳，日子勉强过得，因在家排行第二，周围人都称母亲为“二小姐”。年轻时就聪明过人，外公去世后她就成了家中的主事。记得小时候常常看到外祖母挪着小脚来到我家，和母亲商量家中事情，即使母亲嫁出去也操心娘家的事，她时常还从家中微薄收入中拿出钱接济娘家。年轻时就是十里八乡美丽的村姑，嫁给我父亲进入城里，显示出她适应变化的能力。我听姑姑说，母亲嫁过来之后，我们李家就有了个能干的媳妇，有时候舅爹家來亲戚，都是我母亲帮衬着，一桌丰美的饭菜在母亲手下侍弄成功，赢得了我们李家上下的尊敬。我的母亲虽然平凡一生，她和父亲在艰苦岁月维持一家生活，母亲没有惊天动地的业绩，但她靠着自己任劳任怨的生活，铸就了共和国千百万女性的伟大，留下了许多东西永远激励着子孙后代，她的音容笑藐永远活在我心中。当我身为人父的时候，才深切感受到母亲的伟大，养育儿女的辛苦、生活的艰难，离不开千千万万伟大的母亲。 进入去年七月初的时候，母亲已经无力的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呼吸的声音很小，医生只能有用手指深压下去才能感到脉博，我整日陪伴在母亲身边，再为母亲做一点事是我的心愿，用棉笺沾着水滋润她干燥的唇，悲伤的心情压得我抬不起头，一种无以言表和无限的悲怆缓缓涌上心头。至今还记得这个让我觉得天塌下来的日子，公元二0二一年七月七日下午五点零六分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你永远闭上了那双慈爱的眼睛，在子孙后代和亲戚们的面前，走的那样从容、那么平静。儿子知道你不想走，你有太多的牵挂、你有好多的希望和期盼，你留恋人间，你想念家里、亲戚家中的每一个人，我知道在你病危时亲戚们來看你，你向他们诉说自己，你相信人间真情永在。 母亲啊，你与儿子阴阳两隔，你进入天堂与父亲相见了。儿子愿你在天堂与父亲再享亲情和美好，在天堂陪伴父亲那颗闪烁的星星，给走“夜路” 的子孙照亮大路，给所有走“夜路”的人照照亮。 今年清明节又到了。在祭奠父母亲的时候，我望着墓碑上母亲的遗容，现在才感觉到“母亲”在这个世上是最有温度、最有份量的词，已经成为我心中的情结，我不敢碰，一碰“母亲”这个词，我就心中痛疼。父亲是我心中的大山，母亲是我心中的太阳，无奈人生无常，夺去了我的大山和太阳。如今，我就是自己的大山、我就是自已的太阳，今后要更加努力和奋斗，让父母亲在天之灵安心。若有再生，你们仍然是我的父母，我依然是你们的儿子。
父亲、母亲，好想你们，别让清明节的柳树遮挡住我，别让泪水遮挡住我的泪水。 母亲啊，四月春风之中，我将永远跪在你和父亲的墓前，回忆你的恩情、追思你生命中的勤劳，能有这一世以你为母的缘分，我真的是侥天之幸。如果來生再见，儿子愿用一生一世来尝还。 母亲啊， 你在小油灯下生了我， 一把剪刀一盆热水， 我的生命开始了起航。 母亲的爱从此伴随我， 岁月里母亲带我长大； 母亲那温暖的声音， 滋润儿子的心田， 吹响儿子前进的号角。
李人, 媒体从业者。曾做过农民(知青),做过秘书和保卫工作，在公安机关十多年, 后来入媒体从业若干年。平时会写些文字，爱好读书、写作，尤其喜爱诗歌。偶尔会有文字见诸报刊和网络平台, 曾在《作家》《清江浦》《世界名人会》等网络媒体上发表诗歌、散文、小说。闲暇之余涂些文墨, 把读书当成快乐, 自称为“读书人”。  【生活】我的宣传班老同学我的父亲是铁匠雄 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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