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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槐香 织金县第四中学七年级 马奔
小区附近种有几树香槐，那洁白无暇的槐花沁透出清幽的芬芳，令我又想起槐香中那辆摇晃的小车。 那日，东南风刮得正猛，将地上的浮尘刮净，卷起一地花瓣，也将行人吹得凌乱，我与母亲正一同在路上散步。不觉走远，天色渐晚，空气中也有些润意，无奈，只得乘辆出租车回去。 在路边等了许久，没有一辆车理睬我们，只是甩下一阵不屑的尾气，然后扬长而去。一段静默后，一辆小车打着灯摇晃着出现了，灯光轻轻摇曳，映开一个朦胧的晕，接着，又停在我们面前，没有任何的交流，我们上了车。 司机一路上沉默寡言，我没有注意他的样子，只是一气到了目的地。付钱时我才发现， 驾车的竟是一个面部扭曲的残疾人。他的五官拧作一团， 揉在脸上，嘴张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角还留有几丝唾液，握着方向盘的手，亦是半缩在胸前，早已分不清五指，腰佝偻着，在背上形成一个极大的突起，有如一个年纪耄老的老人。既使我感到庆幸，又令我倍感震惊。他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口中嗫嚅着什么，仿似一个默剧演员的表演。我并没有看懂， 妈妈却热情的回答，似乎是对待一个常人。 我于司机最后的几声嗫需中怀看胆颤的心，匆忙下了车，又想起司机那瘳人的面孔，都足使我不寒而栗。 事后几经提及，我这才了解，那位司机是名脑瘫患者，于茫茫人海中，不顾他人歧视，也不顾身体的残疾，仍身残志坚，自力更生，谋求生计。我的心中生了几分怜悯，又有几丝敬畏。 这城市又是何其的小啊，我竟又一次与这位司机相遇，于那槐香四溢的初夏里。夏的燥热将空气凝在原地，唯有缕缕槐花的芳香沁入心脾，带来阵阵清凉，于风中似雪般纷扬飘舞，撒下一地雪白。 他换了一辆车，仍旧摇晃着前行。我拦下车，钻了进去。依旧是毫无交流，但那张骇人的脸上却添了几分亲切，眉眼间露出淡淡的笑意，嘴仍张开喘着粗气，手艰难的掌在方向盘上，另一手则扶在换挡杆上，将我的心向上一提。一旁的另一名乘客蜷在一角，静盯着前方，抿着双唇，头上沁出点点冷汗，似乎正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忧，也为乘上这样的车而后悔。眼看快到了，他匆忙用手示意，“再送你上……上去点吧。”我听清了司机的嗫嚅。“不用，不用，在这儿了，在这儿了。”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丢了钱便拉开车门冲了下去。 或许是心中的那丝敬畏，第一次的那般害怕早已消散。我只是闲坐于一旁，静望窗外槐花片片。快到了，他又开始含糊的说起些什么，一只手又在空中比划，这似乎更像一场庄严的指挥，而我是一旁的观众，虽不理解，却认真倾听。又是与上次相同的声音，我却似乎听清了什么，“慢走。”这样一个词眼从他的嘴角溢出。这时我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他扭曲的身影，霎时高大了，而且愈来愈大，须仰视才见，将我心中残存的一点偏见也挤走。我回过神，将这万千感慨化作一句“谢谢”，亦匆匆下了车。 于那一树树槐花中，我又忆起了他的样子，是多么的纯洁、质朴而又多么的可爱，粲然如树上的花朵，灿烂而无暇。 这城市，或大或小。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在来往的人潮车流中，看见过像他一样的弱者，或像他一样的司机。那一声“慢走”早在岁月摩挲下泛出光亮，而因为他，那句“谢谢”却在我的口头时常挂起，那辆摇晃的小车，也于岁月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 窗外的槐花落了一地，将清香留在路上。那位司机虽已无了影踪，却令我深深铭记。 我想，槐花清香我定永吸……永承！ 作者简介：我叫马奔，来自美丽的“生态之州”--贵州，是织金县第四中学七年级的学生。我喜欢绘画、阅读与写作。我为人淳厚，且善于交友，也乐于助人，说话幽默风趣，但有些腼腆。“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是我的座右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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