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理想为何物时, 不知什么叫江湖时,人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这时候看世界的那双眼纯洁而可爱,一切都是至简的。这时,一旦遇到那些纯粹世界之外的东西,即会义无反顾的反感,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心直口快,毫不给人情面。 到长大后,很多人心还是有那份纯粹,但外在多少又会有轻重上的取舍,变通,这不是妥协,而是知道了当事情难以两全的时候,有一种智慧去“执其两端而用其中”。 神宗熙宁二年(1069),王安石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副宰相);次年被任命为同平章事(宰相),开始推行变法。由於反对势力的攻击,他几次被迫辞去宰相的职务。这首诗写於熙宁八年(1075)二月,正是王安石第二次拜相进京之时。 宋景佑四年(1037年),王安石随父王益定居江宁(今江苏南京),王安石是在那里长大的,对钟山有着深厚的感情,完全可以说钟山就是他的第二家乡。 这首诗如果把“钟山”改成“家乡”,意思就一目了然: 鉴于第一次罢相前夕朝廷上政治斗争的尖锐复杂,对于这次重新入相,他的内心更透彻了。当年的诸葛亮,出隆中之前就想到日后功成身退,归隐山林,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有些事情结果本就是无法预测的,王安石此时也能看清一些,但他没有退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儒家大丈夫的本色,在什么位置,就该做好那个位置该做的事。变法图强,遐希稷契是王安石的政治理想,明知道这个理想实现起来有些艰难,他依然“虽千万人,吾往矣”,这不是不智慧,而是一种大智慧,求仁得仁,才能一生无憾。 诗人是本身就是一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大丈夫,但同时,他也是父母的孩子,他也会舍不得家。 诗人来到瓜州停宿,下船回望家乡既久,不知不觉红日西沉,皓月初上。数重山外的家乡在月色之中,或许只有几点灯火,但那却是生命的来处和归处所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是有的;暂时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回来的从容也是有的;“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的大志和初心也依然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