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然为最高艺术, 前提便是脱离最世俗的物质观, 以及人为制定的价值评判标准。 眼光和修为的高度, 决定了赏石的艺术分量。 因此,把赏石作为文人审美的最高趣味。 石头有两次生命: 一次是物质生命, 万年沉积诞生于地球之表,苍古而悠久; 一次是艺术生命, 被人拾取欣赏于心神之间,清奇而当下。 前者属自然之功, 后者乃文人之趣。 中国文化视天地自然为生命, 倡导“天人合一”的终极宇宙观、生命观, 生命之间彼摄相因, 石以自出性灵, 以清雅滋润之效, 给人诗意的境界。 顽石体现的是万古空寂, 天道循环的岁月自然。 拳拳一掌、盈盈一尺的石头, 在文人看来是一个大千宇宙。 顽石历经大自然的地质变化, 风雨侵蚀而缓慢形成, 其表面“纹理纵横,笼络起稳”, 细腻温润,玲珑剔透, 其质如玉般温润,细腻, 扣之铿然。 在似与不似之间,的物象真意 令人回味无穷。 一块自然界的普通石头, 入室登堂, 演变成为承载人文审美的艺术角色, 其原因并非地理矿产的稀有, 和物质元素的珍贵, 而正是由于作为欣赏者的人, 赋予了这些没有生命的石头, 具有人的灵魂与情感。 古代文人赏石中, 这种“物我两忘”的审美意境, 诚如宋人李弥逊《五石》中云: “今一旦得是数山, 吾将寓形其间,而与之俯仰上下。 不知我之在丘壑,丘壑之在我也”。 今人内心, 无不渴求一方自在天地, 然而纵便身处天高地迥之境, 若性灵空虚, 亦是无以为安。 而昔日高士名贤, 则寄澄怀于拳石之中, 他们与天为徒、妙师造化, 观象得意、格物尽理。 此番佳趣,当为知者所重, 自可穷文心、窥艺境、安性灵。 在中国传统赏石岁月流变之中, 玩石者数量虽不断扩大, 所求之意味及境界,却日益消淡, 好事者往往沉湎于, 对石头外在的“追形逐貌”, 的表象追逐。 观雅石之气需明理, 中国古代赏石之气息, 即是古代文人的文化人格之气息, 静心养正, 与天为徒,以古为徒, 循章观变,正心在中, 定能万物得度。 盲崇于按图索骥, 照本宣科 甚至人云亦云的赏石态度, 往往沉迷于浮滑, 僵化之俗套。 石有百千形, 而作为生命的姿态,又独有其精神。 一块石头,面貌本已天成, 但安置与摆放不同, 便会显出不一样的精神, 生命之美才得以焕发。 如人之立身处事一般, 恰如其分,方能不露俗态。 一霎神游造化外, 犹疑坐我缈峰。 灵石的生命是流动的, 它不仅登堂入室,与人为伴, 更幻化成翰墨雅韵,遗传千古。 从一方美石中, 我们可以读出生命的盎然不息, 品味中国文化艺术的博大精深, 以及宇宙心灵的天人合一。 眼光和修为的高度, 决定了赏石的艺术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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